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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野肥鸡少年

在走之前,沐血为她准备了一套男装的白衣锦袍和一把他以往打造影魂时,闲来无事顺便打造了玩的剑,同一熔炉生出的双生剑,唤作影魄,因其自降生以来便藏于雪姬宫剑阁,从未染到一丝血气,便无什么戾气,也未认主,应也不至于伤人性命。

在这凡世,用来给她防身也是不错。

他们走到山脚时,日头摸索着藏在天边脚下,晚霞敛着红光落在天河里,山下的街市上闹热了许多。

红伊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平日走在大雾弥漫的森林里的感觉是不同的,吆喝的小商贩,卖艺的幼童,笑容满面的古玩老板,留着山羊胡的说话本老爷爷,热气腾腾的馄饨小摊,此间种种都是人间的烟火味。

沐血见天色快暗了下来,便同她寻了间客栈,客栈的名字唤作醉灵居,听上去着实雅致了些。

卷棚式的阁楼,三层客楼,朝南背北,四合院的大厅,房梁间悬着红灯笼,沁得院内殷红一片,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空中飘散着一股馥郁的清酒香味,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味。

店小二是个约莫十三四岁左右,个子不太高的伶俐男儿,他们前脚才踏进门槛,便赶着趟地跑来献殷勤,嘘寒问暖,他们经过一楼拐角时,掌柜台传来的腥味更重了些,沐血顿了脚步警惕地朝其望去,只看到一个头上只有几撮黑发,几近光秃,面色惨白的老头在不停地拨着珠算。

店小二扭头朗声道:“两位公子,请吧!”说完遮住了沐血的视线,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包房。

红伊进入房间时,背后传来一阵冷飕飕的视线,她转头看下去,只见那掌柜台的老头朝她投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笑,笑得她心儿一颤一颤的,她不明所以地正欲扭头进屋,便被楼梯口处冲来的一人撞得晕头转向,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青丝在空中飞扬,包裹被撞落在地,幸得沐血及时转身搂住她,四目相对,沐血深褐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穿她的心窝,她心儿一紧一怵的,惊慌失措地起身撞了他个满怀,面上有一丝挂不住,便挠着后脑勺干笑着。

他便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她一抹柔和的笑。

方才撞倒她的那名灰色布衣男子,单脚立在楼梯栏杆上,背着一把长剑,怀里抱着一只鸡,朝着大门楼梯拐角处气喘吁吁跑来的几名壮汉嘲讽道:“喂喂喂,你们醉灵居的景致也忒好了些,逃跑都能看这断袖春光别致图,有品味,太有品味了。”说罢还朝他们露出带有一丝欣赏意味的笑容。

闻言,红伊与沐血的脸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群壮汉举着大刀,朝他大声嚷嚷道:“你这登徒子,在这混吃混喝了数日,不给钱便算了,还搅了我们掌柜好几单大生意,你快将手里的鸡放下,否则我们砍死你。”说完提着大刀向他挥了过去,只见他腾空一跃,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回身将那几人踢倒在地。

怀里的鸡扑扇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

沐血靠着柱子,嘴角略微上扬,心道:看这少年的气魄与身段,想必是修行之人罢,这些人是伤不到他的。

原本以为他踢翻他们之后,必会逃之夭夭,溜之大吉,没曾想他从回廊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地后,单手掐着腰将鸡搁在腋窝下,转身朝掌柜处的那名秃头老儿,咧出个谄媚的笑容道:“掌柜的,你来评评理,是你们醉灵居打的招牌说:来此喝酒,概不收钱,其它食宿,再按价收费。你看,我虽来了数日,可确实是只喝酒,食的皆是我凭真本事从山里打来的野鸡野兔野狐狸,最多也就是请你的伙计帮我烧熟而已,此外我未曾睡你们的厢房,我都是睡屋顶的,喏,他们可以作证。”说完自然地一只手拿起邻桌余在桌上的鸡腿自顾自地啃着,另一只手拧着鸡指向那群壮汉。

那群壮汉闻言一个机灵踉跄起身后,为首的开口讪讪道:“确然不错,可……”

还未说完,那啃着鸡腿的男子又接过话来言之凿凿道:“就是就是,在下也就只是每日准点来喝酒,顺道拾了桌上的残羹回去填饱肚子。今日稍有不同,路过后厨再抱只你们养大的鸡,尽的都是本分,本分而已,无需客气。”说完还揖手恭敬地看向座位上的食客,感到无限光荣。

红伊在话本里也未曾见过如此有趣的人,便越发感兴趣地杵着下颚看向他。

他似是而非的一席话将那掌柜的雷得外焦里嫩,五雷轰顶的,惨白的脸上像又抹了层白灰似的,双手揣进手袖里,斜眼看着眼前的少年,不露声色地端着架子,结巴道:“公子所言不假,自是老朽定的规矩,老朽依着便是,可公子方才拾走的桌上鸡腿毕竟也是醉灵居所做的罢?还有公子怀里抱着的大肥鸡是我那后厨的,你,你跑就跑了,还要抱走它是做甚?”

少年当即打断道:“不不不,掌柜你老糊涂了,我都说了那是残羹,也就是原来那桌的食客付过钱买了那道菜,那我拾走的也是人家的,管你们甚事,人家都不寻我麻烦,你们跑来寻我的过,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至于这大肥鸡分明就是我好巧不巧地从山里捉来,又好巧不巧地放养它出去溜达,它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这后厨,你们又好巧不巧地将它养这般大,怎就成了你们家的大肥鸡了,它分明是我流落在外的乡僻野鸡,难不成各位放养的儿子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么。”

他将怀里的鸡搂得更紧了些,假意抽泣了几声,又惨声道:“可怜我从小无父无母流落在外,讨个人家吃了剩下的,还要被追着打,放养个自己家的鸡仔,好不容易找了回来,还诬陷我是小偷,委实命也忒苦了些。”

说完还不忘可怜兮兮地席地而坐,又胡扯出一大段多少丧父丧母,自幼在红尘中闯荡,却从不曾被善待的少年,从此走向不归路的千古话本。

食客们闻之无不声泪俱下,皆纷纷点头,深感他说得甚是在理。

秃头掌柜躬着身子,双眼闪过一丝杀气,转而又笑意澜澜地看向少年,慈祥的眉目在绚白的面上,竟违和了些,他眼神示意那群黑溜溜的壮士退下。

一时之间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柜台上“哗”的落下了一声钱袋子的响音,众人都抬头看过去是何大人物,沐血悠悠然走下楼拐过去扔下一袋钱币,转身露出个和煦的笑容,飘出一句话道:“这里面的银两足够还了他混吃混喝所欠下的债,望掌柜的能高抬贵手放了这少年。”说完他蹲下身对那抱着鸡,表情呆滞的少年道:“我看你身手不错,以后你跟着我罢,我付你工钱,别再四处混吃混喝了。”

座上的食客众说纷纭,交头接耳,皆指着他嘴里念叨着是个好人呐。

那野鸡少年见状,顿时立马拍拍屁股,起身殷切切地朝他低声笑道:“公子好度量,你莫非就是江湖人称的那个乐善好施,心怀慈悲,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有缘人。”

说完挑眉眨了下眼,只留下脸越发黑的沐血惊在原地,心底涌过翻江倒海的悔恨与羞愧。

此人着实鬼得很。

少年迈着轻飘飘的步子,顺了顺怀里的鸡毛,伴随着咯咯咯的声音,响亮的声音弥漫整个大院:“在下文一钱,自幼行走江湖,多是仰仗着各位好心人的帮衬,才活过至今,我同我家不甚懂事的鸡仔谢过各位了。”说完郑重地抱着只胖鸡深深地朝满座的人鞠了一躬。

众人一片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觉自己非但没损失啥,还能得他一顿无可厚非的吹捧,瞬感面上极其有光,一番话说得倍有面子,还过足了英雄的瘾,皆起身举起酒杯与他小酌一口,以示同道中人,不足敬意。

少年不紧不慢地越过掌柜,拿了柜台上的酒壶,对着壶口喝了几口,才缓缓开口赞不绝口道:“各位还是早些歇息罢,近日这醉灵居附近可是无缘无故地丢失了许多人,但这醉灵居的酒还是这般好酒,真让人贪杯呐,你说是不是啊,掌柜的?”

掌柜的闻之面色一紧,手心直冒冷汗,低着身子干笑道:“是啊是啊,望各位多来捧场,酒水和往日一样,一律不收钱。”

沐血眸色更深了些,朝回廊上的柱子处看,惊觉红伊不见了,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下楼来寻了个座位,正欲提壶倒酒。

他观其四周,趁人不注意赶忙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私语道:“别喝。”说完温柔夺过她手里的杯盏,轻声放在木桌上。

沐血喷薄出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畔,似微风般痒痒地拂过耳心,她心儿划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她不知这是什么样的情愫,许是同山巅上的雪狼一般的感情罢。

亥时已过,院外的枝头惊起一群飞鸟,月儿也残缺地落在天边,还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风声,食客们听闻皆放下酒杯,不带一丝眷念地回了各自的屋。

少年暼了一眼边上悻悻的秃头老儿,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眯成一道线地背着剑,抱着鸡走到他身旁,用手指指着鸡佯装无辜道:“喏,这下它是我的了,是我文一钱的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愣在楼道旁的店小二嚷嚷:“小二,我要一间同他们近的厢房,我和我的鸡仔终于不用睡屋顶咯。”上了几级台阶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哦,银子,他付。”说完回头看沐血时,嘴角咧开了个好看的弧度。

沐血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只见整个院子里只剩他和红伊二人。

她不知什么时候竟趴在桌上枕着手臂睡着了。

心里一阵触动,不禁感慨,她真的是在哪里都能入睡,他已不记得自他从暮雪城认识她到现在,已是第几次将熟睡的她抱回房中。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隔壁文一钱的鸡开始打鸣,就将沉睡的红伊吵了起来,她起身揉了揉惺忪迷蒙的双眼,洗漱了一下便出了房门,下楼到了大厅,只见秃头掌柜拨着算盘,嘴里碎碎念地念叨着什么,他见红伊落了座,便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店小二,店小二机灵地躬身走近后厨,为她端茶倒水上点心。

红伊看在眼里,只觉这店小二也忒会看眼色了些。

昨日自进这家客栈,她就四处观察,仿着这些食客的作姿倒了杯茶水,伸手浮了浮杯上的热气,对着杯边轻轻吹了一小口气,微微喝了一口。

没过多久,食客们三三两两地走了出去,每日的人来来往往,可她凭着敏锐的眼力,发觉今日的人怎看上去比昨日的少了许多,难不成这间客栈的人是只得进不得出,莫非进了话本上传说的鬼栈。想到此,红伊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甚是荒唐了些。

“阿依在笑甚?”沐血不知何时也下了楼,来到她旁边坐下,却瞧见她边喝水边笑,便好奇地问她。

红伊放下杯盏,双手杵着下颚看着他轻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家客栈,有些奇怪,怎,一觉起来,今日的食客,就比,昨日的,少了许多。”

没待他开口,一道声音从旁边轻悠悠地飘过来,还夹杂着鸡咕咕咕的声音:“这位公子好眼力,慧眼啊慧眼。”

文一钱丝毫不客气地在沐血对面落了座,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沐血眉头一皱,它有些洁癖,自然是见不得这人狂放不羁的作为,紧紧盯着他怀里的鸡,咽了一道苦水,斜眼看着他道:“你这人是素来就这么自来熟的么?”

“人在江湖飘,哪能脸皮薄,大家都是朋友嘛,自然点,别拘束,来,吃吃吃。”说完还朝店小二吼了一声道:“小二,把你们店最好的菜都给我上来。”

店小二听闻,眼里发着光,生怕他后悔似的,急忙地应答了一声,便利索地朝后厨跑去。

沐血顿时只觉脑胀,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不免心儿一怵一怵的,抚额重重地叹了口气。

红伊见状,她还从未见过他为何事如此伤神过,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良久,沐血才缓过来,调整好情绪冷静地看着文一钱缓声道:“你既跟了我,就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说好说,公子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尽管问。”文一钱磕着瓜子认真地看着他道。

“你叫文一钱,师出何门?”沐血见这少年应是修行之人,想探探他的出处。

“没有师门,我从出生就在佛山脚下长大,无父无母,名字都是我自己取的,怎么样,是不是听上去就很有铜钱味。”他向空中向上扔了颗瓜子道。

沐血白了他一眼,低眉剥开盘里的几颗花生仁,放在红伊手中道:“那你多少岁了?”

文一钱听闻,心里一紧,一时目光呆滞木讷地看着天花板,张口未接住抛起的瓜子,无奈地小声嘀咕道:“约莫快上千岁了吧!”

沐血与红伊闻言,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只觉他神叨叨的,接连两人一齐摇头,重重地又叹了口气。

待菜上齐之后,红伊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一桌子的菜,听着一旁文一钱的一一介绍,譬如糟猪头,红烧芋头,旋炙荷包,银鱼鲊,七宝素粥,兔豝,子母龟,羊肉馒头,肉油酥,鹅弹,骆驼蹄,螺蛳肉,凉水菉豆,旋切鱼脍,还有上好的雪花酒。

文一钱眼里溢满了美食佳肴,身旁两人奇异的眼神已经阻挡不了他的食欲,他正欲伸筷子去夹鱼头时,沐血向后坐了一寸试探性地再次询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真要抱着你那鸡一同与我们吃饭?”

“有何不可,我们可是过命之交,一起吃饭怎么了?”文一钱夹了个鸡脯扔在桌上,朝着怀里的鸡道:“兄弟,快吃,你很难吃到你这同胞的上好血肉。”

那鸡耸了耸脖子,拒绝地看向他,咯咯咯地叫着。

沐血不解地看向他道:“为何有过命之交?”

“唔,等我想想,嗯,想到了,它陪我度过了饥寒交迫,无依无靠的日子。”文一钱举着筷子,微闭着眼睛,声情并茂和添油加醋般地继续诉说他与他的鸡仔是怎样在山中挨饿受冻,那只鸡始终徘徊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地与他如何如何地挺过那段难捱的日子。

沐血听不下去打断他道:“好了,你别说了,快吃吧!”

闻言,他便咧开嘴笑道:“就是就是,其实我同它的感情,你应当是很好理解,就像你同你那断袖一样,一同吃,一同睡的。”说完饶有兴趣地看了红伊一眼。

气得沐血和红伊齐齐瞪着他,要不是考虑着自己王君时时该有的气度,他真想一筷子敲死他。

红伊低头时不时地挑着饭,一会儿看看狼吞虎咽的文一钱,一会儿瞅瞅面上紫青的沐血,不由得心底笑得发颤。

老人家常说的“吃都闭不上的嘴”,大概说的就是那文一钱,他貌似一点儿也没感受到沐血身旁凝结的寒气,自顾自地一边往嘴里噻东西,一边唠叨道:“话说我该怎么称呼两位公子,小的既然随了二位公子,就要尽小的本分。”

沐血抬眼看着他,伸出筷子瞟了一眼对面盯着他的鸡,颤巍巍地去夹了面前的馒头,自然地放在红伊碗里,声音颤颤道:“你唤她阿依,唤我……”

文一钱听闻,又看了一下沐血缩回去的手,他的筷子松动着将夹着的菜又掉落了回去,还未等沐血说完,他就拍着桌子摸着鸡朝沐血弩了弩嘴笑道:“阿依,也太像女娃的名字了罢,喂,你还缺不缺断袖啊,要不再添我一个,养我算了,其实我长得也不赖,虽不似这阿依这般长得白白净净,像这芋头似的,但我起码不似她这般柔弱。”

沐血筷子一扔,站起身掐着腰怒气地看向他,已丝毫没了王君的风度,正欲将其赶出去,只见他立马见坏就收,奉承一本正经道:“好了好了,我说着玩的,我才不当断袖呢,阿依是你一个人的,我看阿依长得白白嫩嫩的,我唤她芋头就是了,好不好啊,芋头。”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真诚的脸看向红伊,眨着眼睛轻佻道。

沐血本还想说个什么,身感袖口有什么东西咬住了,只见红伊揪着他的袖口来回晃荡,面上氤氲起一道善解人意的笑,示意他坐下。

她虽觉得文一钱顽劣了些,话还挺多,却没由来地不讨厌他,反倒觉得他生动活泼,多了些生气,生活可能也会好玩些。

沐血见状,怒火就自然而然浇灭了许多,重新落座之后,作出一副不与他计较的大人气量道:“我单名一个沐字,你唤我沐兄即可。”

文一钱这次不似方才的话痨了,而是低着头思忖了半天,抬起脑袋迟疑地猜测道:“莫非,你就是那,那人族王君……”

沐血握着影魂的手颤抖了一下,心儿一下抽搐着,他该不会是认出他是暮雪城的王君了罢。

正当他还在思量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又该如何含蓄地带过这个话题时,只听他一声恍然大叫道:“那人族王君的追随者,崇拜者是不是?”

沐血闻其略微舒心地露出一抹笑,深感他脑回路清奇,作出尴尬状道:“差不多,家父自幼喜拜读那人族暮雪城王君沐血的古籍传说,不免魔怔了些,才给我取了这名,见笑了。”

“无妨无妨,只是对恩人称兄道弟完全不能体现出我的一片丹心,我看就叫主子吧。”沐血本想说点什么,便又被他打断道:“主子,你还别说,我与你父亲还真儿是同道中人,我也是极其仰慕那王君,也想在有生之年目睹一下他的风采。每当夜深人静时,你还别说,我时常想自己要是个女子,说不定真会爱上他。”文一钱把鸡搁在凳子下面,翘着腿晃荡在桌子底下,一派严肃道。

沐血听闻惊得天灵盖都震得发麻,揉着太阳穴紧张慰声道:“下,下辈子可能也许大概会有机会让你实现这个想法的。”

文一钱砖头看向他,眼睛里一道灵光乍现,询问道:“莫非主子也觉得着我再活个下辈子就能见到那王君了么?”

沐血见他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刻,看来所言不假,此人再看上去,又没有方才讨厌了,不由挑眉捉弄他道:“不是,我是说你下辈子有机会,成,为,一,名,女,子。”

最后那几个字,他故意加重语气缓慢念得更加真切,清晰。

好让那几个字听起来越发如雷贯耳。

文一钱一听,瞬间提起凳子下的鸡,同它一样耷拉个脑袋,良久,又满血复活,神采奕奕地抱着怀里的鸡起身去后厨死皮赖脸地为他的鸡仔要上一顿丰盛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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