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有些的压抑，樊玥和杨婷等人突然的变脸，让牛晨光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偏离了他的既定路线。
“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不明所以，牛晨光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因为他看到几个家长的神情极为的凝重，眼神中有着一股怒火仿佛在燃烧，他怕迁怒于五小。
“他们是打篮球了么？”忽然间，樊玥抬起了头，目光凛然。
同一时间，杨婷等人冷厉的目光也纷纷落来，如同审视犯人一样，牛晨光顿时感觉一阵的寒意，他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笑道：“这小孩子打篮球很正常，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也有利于学生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关键这打球并没有影响这几个小家伙的学习成绩。”
“这半年来，这几个小家伙的成绩提升明显，其实也是跟打球有关系，自从半年前接触篮球以来，改变非常明显，惹事少了，成绩也上去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在篮球场上展现出了天赋，在学校星战榜上的排名更是一路飙升，绝对是好苗子……”
牛晨光卖力地夸奖五小，说道动情处，就连他自己也有些小骄傲，可是他却没有看到樊玥等人越来越黑的脸。
“我知道你们担心他们打球会影响学习，这一点我向你们保证，我们学校有足够信心让他们在学习和打球上都能取得好成绩。”
城西一小有足够的底蕴，在培养球员这块绝对是全国首屈一指，这里有好的氛围，也有好的教练。
牛晨光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他们肯努力，肯吃苦，练好基本功，现在开始打下扎实的基础，将来就一定有机会走上职业化的道路，成为一个职业球员绝不是梦……”
“够了！”
忽然一声断喝，瞬间让整个办公室变得针落可闻。
“谁想让他打球了？谁想让他做什么职业球员了？我们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他们不沾篮球，做什么都可以！”樊玥冰冷的话语响起。
也就这时候，几声啪啪的清脆声骤然响起，伴随了几声闷哼。
码头和双胞胎等人被打了，打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母亲，有打屁股的，也有打手心的，也有打大腿的，手下很重。
几人被打，却默不吭声，和他们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股狠厉和顽劣完全相反，完全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额！”
牛晨光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几个家长不分缘由就直接动手家暴了！
“几位，孩子毕竟还小，你们这样动不动就上手，不太好吧！”
姚末原本是打圆场为五小求情的，谁知道却惹怒了樊玥等人，顿时一个个凶厉的眼神瞥了过去，将姚末吓得摆手：“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几位，这打小孩也总有理由吧？”牛晨光道。
“理由？你想要什么理由？”樊玥的语气越发森冷，“打篮球这个理由够了么？”
“额！”
牛晨光和姚末一脸的黑线，显然觉得她说的是气话。
“谁让你打篮球的？我以前都和你说过什么？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了耳边风？”那一边，杨婷面对低着头的码头是又吼又打的。
“大了，翅膀硬了，敢忤逆我了是吧？”另外一处，龚秋一把扯住了大象的耳朵，面对眼前这个已经到她肩膀的大男孩她是一点也不留情。
双胞胎那边的情况也同样好不到哪去，被他们的母亲一手一个，完全不顾教导主任在场，自顾自地教训了起来。
唯独到了君昊这里，母子二人沉默不语。
突变的画风，让在场的几个旁观者一阵懵逼，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住手！”
牛晨光看不下去了，顿时吼道。
他就提了一下五小打篮球这个事情，却没想到让四位家长暴起发难，难道就是因为打篮球的事情，所以她们才变成这样？可是打篮球有什么问题？
“诸位，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给你们家暴的地方！”这一刻，牛晨光才有点教导主任的样子，继续说道：“教育小孩也得事出有因，也得讲究方法，并不是一味的动手，打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走向相反的方向，越发糟糕。”
杨婷等人顿时停下了手中动作，怔怔看望了一眼。
“你的意思，我们不能用打的了？”
“是说我们打的莫名其妙吗？”
忽然间，几个家长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在询问牛晨光的意见一样，一旁的姚末看到一幕顿时有种糟糕的感觉，瞬间将目光挪向其他处。
“你们身为家长，不能将个人意愿强加在孩子身上，教育小孩要因材施教，要发现孩子的兴趣和长处，现在这几个小孩明明喜欢打球，而且在打球这方面确实有天赋，你们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意愿就强行扭转孩子的志向和兴趣，更不应该以此动手打孩子。”牛晨光义正言辞道。
“你觉得我们打他们的理由很牵强么？”
“难道不是吗？”牛晨光反问，“打篮球又不是做坏事，打篮球又不会影响他们学习，你们凭什么剥夺他们的意愿和志向？”
“呵呵。”樊玥一声冷笑，“凭我是他妈妈，凭我们是他们的母亲！”
“宁可让他为恶，也绝不会让他沾半点篮球！”
这一刻，樊玥和杨婷等四位母亲竟然站在了统一阵线上，口吻一致，立场一致，仿佛早就商量好的一样，那股坚决让在场的牛晨光和姚末都哑口无言。
四位家长领着自己家的孩子离开了教导主任办公室，一场孩子间的斗殴竟然引发了家长和教导主任激烈的言语冲突。
“宁可让他为恶，也绝不会让他沾半点篮球！”牛晨光念叨着樊玥走时说的这句话，感受着樊玥等人离去时的那股决然和冷厉，既疑惑又震惊！
“她们……”姚末也在场，也听到了那句话，但是对他的冲击更大。
“这算是捅破天了么？”
此时办公室中，就剩下牛晨光和姚末，彼此对视了一眼，顿时面面相觑，目光中多少有些茫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个半吊子教练的生涯很快就要结束了。”牛晨光说道，随即点燃了一支烟，怔怔望着姚末。
“未必！”
“挺有信心的嘛！不过，这背后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一关可不好过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姚末笑了笑，目光无比的坚定：“我相信，他们是属于球场的，他们也只能属于球场！”
“同感！”
两人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