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心裂肺地狂吼，希望外面的公孙小炎能听到，然后撤离。
“只念儿女情长算什么英雄！你难道想做公孙家族的罪人、被后世子孙唾骂吗！”
她不要公孙小炎死！她已经欠龙宁一条命了，不想再欠公孙小炎一条！
公孙灵煦震惊地望着处于近乎癫狂狰狞状态的薄皎然，震惊于她说的“儿女情长”这几个字。
公孙小炎没有回应，倒是蛇妖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一对苦命鸳鸯，难怪你宁愿杀出一条血路也非要往上闯，我还当你们的友情太深厚呢！”
伴随着他的话语，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公孙小炎却再也没有声音了。
薄皎然的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像是被人捏在手里蹂躏般难受。
听外面的动静，她知道公孙小炎肯定没走，但他却没有再说话，难道已经伤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眼前仿佛出现了公孙小炎浑身是血、胳膊断掉的惨象，薄皎然无法控制自己，眼泪奔涌出来，模糊了她的世界。
“你走啊！滚！有多远滚多远！谁要你救了！你个傻子……”
她语不成调，泣不成声，浓烈的情绪一出口，尽数变成了呜咽之声，传不出去多远。
蛇妖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孙无常，你公孙家仗着祖上庇佑，打着正义的幌子，残害了多少异类！今天，我就要你有来无回，拿你的血告祭死在公孙氏手上的亡灵，纳命来！”
他猛喝一声，外面灵力撞击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激烈。
“啊！！！”
一声变了调的惨叫声突然响起，令薄皎然和公孙灵煦都脸色剧变。
或许是因为太痛苦了，这声惨叫尖锐诡异，听起来既不像蛇妖的声音，也不像公孙小炎的声音，他们一时竟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可是，先前蛇妖说话一直中气十足，反而公孙小炎早就没了声息，身负重伤，处于劣势，可想而知决战的结果是谁胜谁负，谁生谁死。
“难道……”公孙灵煦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
怎么可能呢？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曾经他的确想过公孙小炎死，可是自从公孙小炎当上了家主，他便逐渐歇了心思，认命了。
后来公孙小炎把家族管理的红红火火，他嘴上这不满那不满，隔三差五找点儿麻烦以彰显存在感，为的不过是高傲的面子和自以为是的自尊心，他心里其实早就服气了。
他承认自己不如公孙小炎，他们这一辈的所有子弟，都不如公孙小炎，爷爷的选择是对的。
他还设想过几十年后，公孙家族势必会兴旺昌隆，声威大震，这是公孙小炎的功劳。
他想过许多事情，方方面面，唯独没有想过公孙小炎会早死，而且是为了救一个狐妖，把整个家族全抛在脑后，执意前来送死……
薄皎然的心在悲凉绝望中缓缓下沉，沉入无底的深渊。
又一个人因为爱她而丧命，为了救她而舍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