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病患们大多都已经睡下了,喧闹的小院恢复了宁静。忙碌了一天的我们也终于有了个喘息的机会。
经过了白天的波折,我被陈大夫看成了彻头彻尾的脓包!身体瘦小,力量微弱,医术嘛,更是没有看头!一叫她看病,她就哼哈着跑去伺候病人,这不是脓包是什么!
本来我跟着陈大夫“大义凛然”地进来,他是对我刮目相看的,这下倒好,形象彻底毁尽!
但我还是在他时常投过来的鄙夷眼光中,硬撑着到了晚上,并且自告奋勇要留着守夜!(我可不想和那帮男人挤在一起睡!)
夜深了,困倦毫不客气地席卷了全身,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眼泪横流。
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在意料之内,特别是“李鬼”遭遇“李逵”的糟糕状况…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一个声音幽幽地挤进耳朵。
“我叫李鬼。”我想都没想,顺嘴说了出来。完了!不打自招!
扭头一看,陈大夫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后,旁边站着救命恩人——铭。
“好奇怪的名字,李鬼,是鬼神的鬼吗?”铭笑着问。
“啊不,是李贵,富贵的贵!”赶忙辩解。
“李鬼很适合你啊,一整天都鬼头鬼脑的!”这老头又揶揄我,暂且忍你!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不睡觉吗?”我心虚地说,生怕他们看出什么。
“你在这守夜我们怎么能放心,万一要急诊你应付得来吗?”这老头打定主意不放过我!
“不要担心,我们是想和你讨论一下下一步怎么办?”可爱的铭打了圆场。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有点份量的!假大夫也是大夫!
“那李鬼,哦不,李贵大夫有什么高见呢?”老头单刀直入。
“我,我”,我一时不知说什么。
“我来说说吧,”铭再次给我解了围。
“我认为这次瘟疫之所以来势汹汹,是因为我们老是找不到瘟疫的源头,不能对症下药,以致得病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最重要就是找到疾病的源头。”
陈大夫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听说朝廷先前派了两个医官前来寻找病源,没找到不说,还搭上了性命。照现在疾病蔓延的速度,如果再找不到,恐怕我们也别想出去了!”
“明天我们就组织大家开始排查!”铭坚决地说。
“一点一点地排查恐怕时间不够啊!要是能有什么办法快点查到就好了!”大夫忧心地说。
“那这样好不好,我们先不要出去查,我们把所有的病人都进行登记,登记他们的住址、年龄、发病时间、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吃过什么食物、和什么动物或者植物接触过,然后把这些人按照发病的时间和住址在地图上排列下来,这样就可以大概看出疾病是从什么区域开始蔓延的,以及蔓延的趋势。然后,在疾病最先发生的区域找到最先发病的人,询问他的日常起居和饮食习惯,有没有吃奇怪的东西,接触不寻常的东西,这样就可以很快找到病源了。及时地阻断病源,就不会继续扩散了!”
我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先前的筹划了,虽然这来源于现代社会有效的疫病控制体系,得益于SARS的经历。
这时,那刁钻古怪的老头终于收起鄙夷的神色,和铭一起惊异地看着我。
这老头终于又对我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