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趣,想都没想就拿出手机一试,果然收到一份签好的合同,不禁赞许道:“这样很环保。”
律师笑着点头:“是的。”
在我滑动屏幕确认合同内容之际,两人迅速收拾东西告辞了。
我收起手机也准备告辞,常瑞突然以父亲的口吻对我说:“我听说你已经完成学业,毕竟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总是令人操心的,多为你父母想想,早日回家去吧。”
我心头陡然一紧。我知道他肯定调查过我,对我的各种状况了如指掌,但他一定不知道我是怎么拿到那块地的。
当年我为了跟常玺在一起,做了很多荒唐事,爸爸一度对我很失望,我突然跑回加拿大告诉他我解除婚约的时候,他都没笑出来。常瑞找上门来谈和之后,他足足有一个月没跟我说话。
为了得到那块地,我主动带哥哥去见我的心理医生,串通医生唬他说我的病严重了会自杀。
其实我胆小怕死得很,哪是块自杀的料啊。
不管怎样我成功了,那天晚上爸爸终于肯跟我说话,我们闭门谈了很久。半个月后我得到了那块地也离开了家。自那之后我再没回过加拿大,没跟爸爸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
妈妈和哥哥虽然生我的气却还是忍不住关心我,甚至假借其他名义到欧洲探望我,可是我毕业已经几个月了,爸爸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大概是对我失望透了。
这种感受我深有体会,哀莫大于心死。我对常玺是这样,爸爸对我是这样,瞧我造的什么孽唉……
我对着常瑞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嘴上却平静回道:“谢谢提点。既然合同已签,我就不打扰了。”我站起来礼貌性地向他鞠了一躬,“我先告辞,您多保重。”
但愿他说的这些话只是单纯出于善意。
**
我潇洒地走出常瑞一干人的视线后,步子渐渐变得猴急,不出所料我迷路了,还憋着尿。
喝了那么多杯茶,我中途就该去趟洗手间,怪就怪常瑞总搞出那种全程高能的气氛,尿意硬被逼到了最后。
我在会所里兜兜转转了几分钟,找不到洗手间也找不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颇有些失望。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灵光一闪赶紧掏出手机:“C娜,快帮我找最近的洗手间!”
然后……我真就找到了。
再然后……我愉悦地从洗手间出来。
正摆弄着手机导航,突然被不远处的声响惊动,抬眼望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正宇?!
在这么高档且私密的会所也能遇见,我先想到的不是缘分而是他在跟踪我。因为他隐约在几步之遥的树丛边露了半张脸然后就拐了个方向。
我心里认定他看见我了却故意调头想走,当即喊住他:“陆sir!”
树丛中人影窜动,陆正宇寻声冒出来,脸上顿时摆出生动的表情:“哎呀,居然是你!有没有这么巧啊?!”
我自动屏蔽了他杂耍般的反应,直入正题:“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