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猩红着眼，模样像极了地狱之来的修罗。
直到红灯灭了，主治医生率先出来，摘下了口罩，额头上已经有了些细腻的汗珠：“慕少，顾小姐已经暂无生命危险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慕斯阮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赶忙道：“但是……顾小姐目前仍然无法清醒过来。我们在手术之前为顾小姐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发现她的身体上各个部位的器官都有衰退的迹象，心肺这里尤为严重，她本来的身体素质就不高，手腕处失血过多，再加上……”
主治医生有些不敢说了。
慕斯阮的气压低的有些厉害：“再加上什么？”
“顾小姐没有丝毫的求生意志。”
这一句话，直接把慕斯阮震地眸子都在摇晃。
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丝毫的求生意志，什么叫器官有衰竭？她才刚刚十八岁！”
慕斯阮一把提起医生的领子，直接逼近了他，冷意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蔓延，医生被扯得脸庞通红泛紫，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要救活一个不想活的人，这不比当神仙还难吗！
顾染绵冲着死的念头往自己身上开刀，他们作为医生该有什么说法？
这位慕少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是外面描述的翩翩公子的样子！！
慕斯阮那个样子就像是要把主治医生掐死在这里。
感受到他越来越低的气压，医生只得保证：“我们会尽一切手段救醒顾小姐，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
慕斯阮深吸了一口气，桃花眸如深不见底的古井，薄唇轻启，语调阴森，带了浓浓的威胁：“最好是这样。”
医生连忙低头，擦着汗，想要赶紧离开这里，这时，身后急救室的大门被打开了，顾染绵被护士推着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女孩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慕斯阮很清楚现在的他是什么感受。
狼狈不堪，衬衫上还带着半干的血污，全身的血液凝固倒流，手指冰冷的有些麻木，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变的阴戾冷漠。
他一直都很喜欢软绵绵的那双眼睛。
机灵，圆溜溜的，有光。
只是回来之后，那里面的光亮似乎少了很多。
但现在好像是他，亲手掐灭了那里边残存的亮光。
少年咧了嘴角，抬起手捂住了略有些猩红的眼睛。
走廊的冷光亲吻着他流畅的侧颜。
唇瓣微张微合，低声呢喃：“顾染绵，慕斯不许你死……”
＊
顾染绵昏迷了近一个月。
想想也是，软绵绵本来就不想活了。
把一个想死的人救活，可见这医院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
慕斯阮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正在时琛那儿，这一个月因为顾染绵，他没有任何什么心思去搞慕氏的事情，直接给他爹打了个电话，把堆积如山的事务全扔给了慕先生。
他几乎是立刻就奔了出去，拿走了时琛的车钥匙，本来时琛也只是满脸疑惑，后来是近乎崩溃的盯着手机上发来的一条接着一条的闯红灯的讯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