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阮的俊脸一下子沉了下去，桃花眸中暗藏着的雪色越来越重。
顾染绵无辜着神色，搭起来的双脚一晃一晃。
许是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慕斯阮怒气满满地压低了嗓音：“会议暂停，半小时后继续。”
似山雨欲来，气势逼仄人心，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
慕斯阮眯着眼睛，将顾染绵从座位上拽起来，问的认真：“你就那么舍得把你爸妈的公司白白让给我？”
顾染绵像没有骨头似的被人一拽，站也没有个站相，吊儿郎当的摘了自己的帽子，像在哄孩子似的，神色自若：“干什么呀，我当然舍得啊。软绵绵都听慕斯的，慕斯想要什么，软绵绵就给你什么。”
下一秒，慕斯阮阴沉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恐怖了，目光冷戾。
“毕竟，商场之上只有利益。这一点，我就算不懂工商业管理，我也明白。”顾染绵淡淡地道。
“话我已经放在这儿了。等合同一签，这地方就彻底跟我没关系了。以后慕斯是想把这公司当成垫脚石还是珍宝，都跟软绵绵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正小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在这里的记忆。”
顾染绵说的坦荡。
甚至可以说是“乐观”到了一种境界。
慕斯阮低头看她，眼里含着警告，瞳眸中倒映着顾染绵的身影，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轻笑了声。
只不过那眼底不带任何的笑意。
“所以我是用什么法子，都没法阻止你一颗打定主意要走的心喽？”
慕斯阮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双眸灼灼地盯着顾染绵。
顾染绵垂放在一旁的双手攥紧了紧。
看了慕斯阮半晌，才垂下眼帘，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地颤动，慢条斯理地道：“也不是。只是觉得慕斯好像只会用我珍惜的东西来威胁我。”
“不管是我的信。还是自由。”
“慕斯要什么女人没有。比我漂亮的，比我聪明的，比我会服侍人的，你慕斯阮说一声便会有大把的人。你干嘛老是揪着我不放呢。”
“是因为熟悉的人睡起来更有感觉吗？”
“可能是我幡然醒悟了不想太被动。也可能只是放弃了跟你斗。”
“挺简单的。随遇而安就行了。”
顾染绵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调说出来，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她觉得自己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当然。
她假装没有感受到周围散发着的寒意。
她假装没有被慕斯阮那样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
男生沉沉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出来。
最后他还是笑了一下。
带着几分的冷：“如你所愿。”
顾染绵没有注意到慕斯阮手指弓得关节发白，更没有注意到他手心上的狰狞。
在他转过身之后，她又坐了下来。
等着签字。
＊
真的把合同签了之后，顾染绵非但没有感到一身的轻松，反而有种窒息的感觉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在会议结束之前就走出去了。
里面的每一寸空气都让她有些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