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在继续。
顾染绵这几天甚至都没有出房间，只是把威廉给她的一箱碟片看完了。
哪怕看的时候有点反胃。
几乎每看一片，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恹恹感就会加重一分。
她是学心理的。
从一个人的日常行为就能够判断出基本的性格情感。
这个日常行为包括很多，比方说爱好的选择，交通方式的类型，看的书或者影片的类型。
毫无疑问，在樱桃跳楼的一个月前，她所表现出来的特征就是极端的厌世。
顾染绵想着那几个星期她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那鲜活跳跃的心脏也渐渐地冷冻了下来，坠入深渊。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的，为什么她就没有发现呢？她，她不是一直都以为自己很聪明观察力很强吗？
顾染绵的思绪要是往这里一飘，就觉得整个肠胃都被搅得紧紧的，难受的厉害。
那天她心不在焉地下楼倒水，结果便是打碎了握在手心里的杯子。
当时容姨不在，身边也没有佣人帮她，哪怕看到了也当做没看见，她就只好自己去捡碎掉的玻璃。
只可惜碎玻璃划破了她的手心。
猩红的血珠不断地冒出来，大概是太久没有见过血的原因，她竟有些莫名的兴奋。
她把其他的玻璃碎片扔掉了，拿了其中最尖锐的一块，在自己的手心上又划了一道。这一道比碎片的不小心划破的深的多。
鲜红的嫩肉被翻了出来，清晰可见的划痕，都令人触目惊心。
顾染绵看着自己的鲜血顺着指尖一点点地滴下来，滴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红与白的交错，极其的醒目。
不够，还不够……
似乎心中有什么念头，引着她用玻璃碎片再次划向手心。
刺痛感再一次传来。
顾染绵挑了挑眉。
直到她意识到头顶的灯光似乎变暗了些许，下意识抬头一看。
慕斯阮那张充斥着怒气的俊脸一下子映入眼帘。
少年的身上戾气横生。
顾染绵愣住了。
＊
是夜。
自从上次被慕斯看到她拿玻璃碎片划破手心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周了。
顾染绵也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慕斯阮了。
怎么说呢。
以前顾染绵不吃东西的时候慕斯阮还会拿食物上来，现在哪怕她一个星期没下楼了也没见他上来一次。
而很重要的是，顾染绵有事得找慕斯阮。
上次慕斯那不可置信和满是怒意的眼神甚至让顾染绵觉得他在心疼她。
不对啊。
她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他干嘛心疼她？
顾染绵望了一圈房间。
她可能还是要走。
只是现在她没办法出去办护照，更别说订机票去英国。
她现在差不多算个“黑户”，连身份证都不在身边。
那这怎么搞？
她知道慕斯肯定有办法。
问题是，他会答应吗？
顾染绵攥紧了葱白的手指，决定去赌一赌。一星期来第一次下楼，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佣人倒是不少。
不过平日里灯火通明的大厅此刻也变得昏暗了些许。
顾染绵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拆了包糖，倒了牛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