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雁澜的嗓音很淡,带着一丝轻嘲。
顾染绵攥紧了茶杯。
雁澜的目光转过来,落在顾染绵身上,轻轻地笑了笑: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你爸妈狠了?”
“作为跟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女儿都觉得他们狠了,更何况是我这个外人。”
雁澜第一次在顾染绵面前表现出了怨恨,那目光就像淬了毒一般,哪怕经过那么漫长的岁月,也仍旧没有褪色。
顾染绵抿了抿唇,眼睑轻颤了一下,红唇轻启:“慕阿姨,我替他们向您道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雁澜直接打断了。
雁澜的眉目之间满是冰冷,这么看去竟然有些令人噤若寒蝉,冷声落下了几个字:“不必了。天色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语气非常不客气,显得无比生硬。
这是逐客令。
严肃的面容让顾染绵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她放下手里一口没喝的茶水,也没有打算再多呆,打开了书房的门,临走前转头对着那个一直看向窗外灯火的女人道了一声:“慕阿姨,再见。”
雁澜抿唇不语。
在书房门关闭的时候,雁澜才彻底卸掉了刚刚伪装起来的所有坚强,蹲下身子,靠坐着落地窗,修长柔美的手指缓缓地捂住了双眼。
十几年前的回忆又渐渐地漫上了心头。
*
在北方,一到冬天总是会下雪。
某天早晨醒来,外面银装素裹,鹅毛大雪覆盖了整片的大地,空气中是一种雪后的新鲜,湛蓝的天空就像被水洗过一样澄澈。
温度下降到零下5摄氏度。
两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女孩子走向社会,告别了学生时代,要开始新的生活。
她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到底有多好呢。
就是雁澜若有一个冰淇淋,她会分给顾晚一大半,自己吃一小半。
顾晚若是有一包薯片,她会分给雁澜一大半,自己吃一小半。
若是雁澜没有戴围巾,顾晚会特别自然的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给她。
若是顾晚没有穿毛衣,雁澜就会主动地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
她们曾经对着千百年一遇的流星雨相互约定:
我们一起从青丝到白头,从校服到婚纱,我们要一起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顾晚温婉,雁澜活泼。
她们就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手拉手一起上厕所,一起聊天,一起大声笑,一起讨论喜欢哪个男明星,甚至一起睡。
就像是两块磁铁,一旦南北极碰到一起就会紧紧地粘合无法挪开。
认识她们两个所有的人都在暗暗羡慕她们情比金坚的友谊。
但是,磁铁总有相互排斥的那一面。
一旦北极和北极撞到了一块儿,就是相互排斥,怎么也不可能贴合在一起了。
雁澜交了一个男朋友。
那个同样是刚刚迈出校园的清隽男人,就像皎洁的月色不沾染一丝的烟火之气,把雁澜揽在怀里的时候是那般的宠溺与纵容,丹凤眼都眯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经常开启自驾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