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下意识地捏了捏远澈的手，琭玉里划过一个想法：“远澈等等，放着我来。”
“虞二少爷，你是说你手里的这四千两是给我的？”那主持者自然不敢接过虞二少手里的银票。
还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蠢的人了。既然你自己都把钱送上来了，那我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
“就当是本少爷给你买的芝灵簪的钱。”虞二少还在诠释着什么叫做大言不惭和蠢货，“你也就别用一张白纸丢人了。”
“哦？我还丢人了？”我接过蠢货的话，“你自己都还没弄明白那张‘白纸’是什么东西就敢在本小姐面前猖狂？”
算了算了，何必与这种人浪费时间，不过区区四千两而已。
“那不就是……”
“二哥！”白莲花终于又忍不住出场了，“不知苏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我思来想去，还是让你们查到我手里有奎琅公主的令牌就好了，不然闹太大可是会“便宜”了李夫人呐。
至于那暗影楼、嬴城和岭顶少主，哪一个你们都承受不起。而且……要是现在不用这些令牌的话，恐怕以后就更不会……
还真是难为你左丞相府了。
终究不过只是个琳琅国而已。
“妹妹！你为何……”虞二少还不死心。
“这位苏小姐手里有图兰国琅公主的令牌。”没用的白莲花，以你区区轩地阶四等的修为在我面前传音…和直说给我听没有任何差别。
忽然觉得有点没有意思，现在还能支撑我的也就只有对李氏夫妻的好奇了，他们究竟是为何会留在这里和你们这种人争斗？
莫不是闲到一定境界了？
“迎接倒不必了，只要别再打扰我们的清净就是。”尽管我知道你们做不到。
“苏小姐，你们是住在右丞相府上吗？你…到底是琪哥哥的什么人？”这次开口的是庚霖。
哎，愚蠢的……
“霖公主，我想我们的交情已经止于芝灵簪，你要是对这些问题感兴趣的话还是去问右丞相府的人吧。”赎不奉陪。
现在我都快要对李氏夫妻的初衷没想法了。
我拉着远澈转身离开，忽然觉得还不如在山里待着。
要不是我这后遗症……
不过只要熬过这几天之后就好了，以后就再也不用……不过我还是要找一个时间和师姐好好地聊一下。
就这么对我下了这么多年的药，这根刺…也许会一直插在我的琭玉里的。
“祯儿刚才为何要拉住我？”远离琳琅阁之后，远澈这样问我。
“一开始的时候我本来想着至少让那家伙吐出四千两银子的，可后来又觉得和这种人计较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生命，所以就……”
“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般难得的货色。”远澈和我一样的无奈，“也是佩服那李氏夫妇是怎么容忍下去的。”
我深以为然地点头：“都说‘隐士隐世’，可为了这种‘隐世’就要去容忍这种货色的人，那我宁愿选择喧闹。”
“你原本也是一个爱热闹的人。”远澈笑了，“那种不一样的热闹。”
我也笑，对啊，就和你一样。
而不是像师兄师姐那样，每一次有结果之后还要唏嘘不已感慨人心。
何其有幸，还有你。
又或者，李夫人也有类似的心态，所以才会和李大人就这样守在这片方寸之地？
子非鱼…子非吾。
“师父。”没想到刚到右丞相府门口，就遇到同样准备往里走的师父，“药材的事情解决了？”
师父点头。果真不愧是岭顶山。
“你们俩这是……？”师父率先走进府门。
“去了琳琅阁的拍卖会，给远澈的外祖母买了一份生辰礼。”我开口，总之这件事情本就是师父知道的，要是那几个蠢货过来了也免得再费口舌，“还遇到了昨日那位霖公主。”
“霖公主啊……”师父忽然重复了一遍，“她是什么属性？修为如何？”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轩地阶四等的水属性。”
“属性水？！”师父闻言立刻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
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祯儿，你猜为师方才出去的时候遇见什么了？”师父挑眉，眼眸里泛着我没看明白的神色。
“什么？”我自然接着问。
“冰凤凰。”师父没有开口，只是这三个字直接通过师父的蓝琭气传进我的耳朵里，瞬间炸开——
冰凤凰？！
我忽然明白了师父刚才的神色。
这到底是因为有了人选而振奋、还是可以“报仇”了而兴奋、或是找到这么个半大孩子的不忍？
不过……她在那之前会有一场俗世的盛大繁华。
类似于我刚才在用七虫散时的“仁慈”？
还真不愧是师徒……
“先随为师去问问李夫人她到底想不想要那个儿媳妇。”师父接着带路，“这就当是我们给她的‘诊费’了。”
若是李夫人要这儿媳，那么师父就放她一马，权当还了治病这一“人情”；若是不要…那“诊费”说不定就是“帮”着李大人向左丞相府开刀，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庚霖一个人要自求多福了。
我微微愣神，似乎哪里有些奇怪，而后又忽然想起师兄这只大狐狸来……要是没有这老狐狸，又怎么会教出那大狐狸呢？
还有我、以及那些永远都不为人道的心思。
我眨了一下眼睛，有个字是怎么写来着？上梁不正……
可我又不觉得自己歪。
这世道，可容不得软弱可欺。
走着走着，又是这一庭一榭与一楼一阁。
我和远澈乖乖地跟在师父身后，那如果李夫人不要，这场戏要何时、如何开场？
这样一来，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趣。
“怎么来了，莫非药材已经凑齐？”李夫人并没有坐在屋里，刚好在外，看她这身半旧的衣服倒也不是要出门的样子。
……
这位李夫人，总是能够让人在不经意间忽视她无法站立行走的缺陷。
“说了三日就是三日。祯儿他们刚才外出遇到了霖公主。”师父开门见山，“我现在过来是为了问清楚一个问题，你打不打算收了这个儿媳妇？”
李夫人似乎是微微楞了一下：“就知道你闲不住。”边说边摆了摆手让她周围的人退下，“收如何，不收又如何？”
我轻微地挑眉，果然她是看不上庚霖的。不然直接拒绝就好，又何必再问。
“不收的话我先去找李向品，之后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就是。”师父也是懂这其中意味，“这就当劳烦你一趟的‘诊金’了。”
“是了，这还真是你一贯的作风。”李夫人轻笑出声，“去吧，相公他现在应该是在书房。来人，带贵客去书房。”
有小厮走上前来，师父点点头朝前带路。
我突然意识到之前是哪儿出了问题——有事情之后首先找的是李夫人，而不是李向品。
我照样拉着远澈跟上师父。只是隐约中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不过既然师父是因为她是妹妹的闺中密友才有所往来，那与她交情更好一些也是正常。
“祯儿…”师父忽然转过身，却先瞥了一眼远澈，而后又没说话地转身继续走。
我抬头看了一眼仍然淡定的远澈。
冰凤凰一事他不可能完全知晓，但又可以知道一些。
即将进行的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他，也没必要瞒他。
我若无其事地拉着远澈继续默默跟在师父身后。
不禁有些好奇，师父亲自出马，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启禀老爷，夫人让小的带这三位贵客过来。”小厮在书房外恭敬地通传。
“秋铭？”李向品打开房门走出来，“你们怎么来了？请进。”
我和远澈安分地行礼过后跟着走了进去。
这李向品看起来也是一切恰到好处。
都不简单。
“只是过来找你聊聊天。”师父直接坐到客位上，“你们以后还打算待在这小小的琳琅国？”
我和远澈也一一坐下，充当好“陪聊”的角色。
看师父这样子，莫不是还想来个狠的？
“这里也不小。”李向品走到主位上坐下，“我们在这儿过得挺好的，自然不会离开。”
“这里……”师父似乎想说什么，“罢了罢了，也拗不过你们，随你们好了。”
“那你打算让左丞相府如何？还有那总是缠着你们幼子的霖公主。”师父跳过刚才的话题，这样问到。
“什么如何，他们也没站在我头上。”李向品笑了笑，“你要怎么折腾随你，只要留着虞相即可，没了他我在那朝堂之上还得重新找玩伴。”
……
我是不是该感叹还真不愧是师父的朋友、李夫人的丈夫？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夺了这区区琳琅国，还省得麻烦。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夺了这小小的琳琅国，省得麻烦。”师父说出了我琭玉里的想法。
“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何必去自寻烦恼。”李向品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刚才的那些对话有什么不妥。
你在那琳琅国国主面前总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八成又是一只狐狸。
“你就是懒！”师父没有给他一点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