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火光逃窜直上,不知道在哪一刻,什么高度,突然绽放,华光熠熠后又颓然而陨,眼睛一点也不过瘾的时候,突然出现多个火光由下至上,硕然绽放,不等它流光消散,又炸开了大片的异彩,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连续。
齐瑶和齐雪似是被呼唤一般,站起来直立寒塘,仰看好久。
“今日也不早了,身体不好就快回去休息吧!“
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回头,见皇后端站在前,慌忙行礼,礼毕齐瑶躬身后退打算离去。
“瑶儿,听说城中初一很是热闹!“齐瑶听皇后叫自己,忙停脚步躬身聆听,“你俩就持着我的令牌出去转转。“说着看向齐雪,“躺了这么久了,和齐瑶出去散散心。“又叮嘱齐瑶,“注意安全,记得晚饭之前回来。“
齐瑶早就有带齐雪出去的想法,但突然得到的是皇后恩准,不由得愣了愣,深有不信。见皇后还在耐心等待她,立即回道:“谢皇后娘娘,我会照顾好姐姐,请您放心。“
皇后的确不放心,早已通知江景枫明日和她们同去。
齐瑶回福康宫一路都没想清楚皇后为什么有这么大转变,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理由,是真的想让齐雪出去走走,散散心。齐雪病了这么久,连太医院孙太医都受了罚,想必她应该知道病因。又想到自己太久没有光明正大的出宫,齐瑶心中甚是雀跃,还没进殿门,似是想到什么,回头问身边形影不离的千千道:“要不要叫上四哥呢?“然后又自己回道:“叫吧,雪姐姐身子骨弱,多个人多个照顾!“
“是!“千千领命去传消息去了,齐瑶继续回寝殿,突又觉得不妥。四哥最近与相大人本就忙于求亲的事,雪灾还有征税,虽是初一,想必也不敢松懈。可等她重新出来千千早已离开,便罢了,再说自己叫了四哥,也不能代表人家一定会来,便安心的回了寝殿。
次日齐瑶到了点就起床更衣,千千进来时不禁笑话道:“公主一有出宫的机会,整个人都积极起来。不用我们伺候,自己洗漱,自己装扮……“
“死丫头,再这么多嘴,小心我指了你嫁人!“齐瑶开口玩笑道。千千听了,果然不再继续调侃她。
准备妥当后,齐瑶先来德圣宫叫齐雪,却见她正在桌前吃饭,她忙过去夺过她手中的碗筷,“姐姐,留着肚子出去吃。“
齐雪也吃了六七分饱,也没什么胃口,便不执意,只笑了笑,让兰桂收拾好行装,便跟着齐瑶一起从正门手执令牌出皇宫。
走了没几步,齐雪看看齐瑶的行头,好奇的问道:“瑶儿,今天不是有母后恩准吗?怎么还这幅打扮?“
齐瑶看看自己的衣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习惯性的出宫就换男装。又有点错失良机的感觉,回头问千千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是齐瑶自己早上换的这身男子直裾,千千以为是她刻意为之。如今听到这话一脸无辜。
“恐你自己没记起来,可别冤枉他人。“齐雪帮千千回话,又补充,“待会儿市里买一身不就行了。“
齐瑶想想也是,便略笑自己糊涂,又伸手拉着齐雪并步而走,谁知忽看前年一辆马车,旁边还站着江景枫。等稍微近了点,齐瑶看看齐雪的反应,又想起千千说过,齐雪突病那一天,见过江景枫,心里顿时燃起无名之火,“你在这干吗?……“
江景枫无情,齐雪却还有意,始终不能做到狠心,听齐瑶话一出口,重重压力齐瑶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追问。
“姑母让我照看两位公主。“江景枫回道,“城中人多,恐有不安全之处,所以……“试图解释,但看齐瑶听起皇后,并没有违抗之意,便不在多言。
“齐瑶,我还没在齐都城里过瘾,听说你深熟大街小巷,今日一道带我和我兄长去看看如何?“
敢这么直呼其名的是那位和齐瑶性情相仿的泼皮公主,齐雪即刻明白,这人就是齐瑶昨晚提起的魏国公主独孤台。
昨日宴席因在场人多,齐瑶和独孤台只简单打了招呼,不曾想今日又见面。但看看她身边笑脸的独孤豪,微微向她和齐雪点头施礼,不禁疑惑,她们怎么知道自己今日会出宫。
“大魏王子既然想目睹齐城繁华,岂有拒绝之理!“众人寻声望去,见齐阳带着相丘从一旁走来。
独孤台见来人,是前日慈庵寺那位体恤百姓的富家子弟,是个爱民之人,昨日沉默寡言的大齐四皇子,看看太子的势头,是个能容忍的人,今日又有了个东道主的样子,话语有力又不失尊重,如此多面的人物,独孤台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齐瑶本以为两人公务繁忙,不会浪费时间,还是这种女儿家喜欢的逛街,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为什么。就在这一刻,众人既然都沉默起来。
良久,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江景枫,他突然同意道:“既然是去市集玩闹,人多岂不是更热闹。“
众人目目相看,也没听到有人拒绝。但是齐瑶突然想通到,独孤豪昨日提说想见齐雪,今日前来肯定不是巧合,再看看江景枫的态度,齐瑶知道独孤豪此行和江景枫脱不了关系。但更让人担心的是齐雪会不会也看出,心中也只能祈祷她一无所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融入街市人群。江景枫很后悔准备的马车,在拥挤的地方甚是碍事,正在想法摆脱。
齐雪性子沉静,只跟着齐瑶走走停停,倒是独孤台,进了闹市这会子,嘴巴没停过,“齐国有太多新鲜的事,拿吃的来说吧,馒头,月饼,粽子,这些食物都有一个故事,馒头起源一个军事,月饼是因为月神,就你们齐人的嫦娥,粽子好像是祭奠一位将军,还有前几天我得知你们这的腊八粥,听一个当地人解释说是为纪念一女子救了某一个神仙,所以你们的十二月也叫腊月。“
众人细听独孤台阐述所见所闻,都忍不住的笑了笑。
齐瑶见她说的全是食物,问道:“你是饿了吧!“引的众人捧腹大笑。
独孤台一把拽过与齐雪并肩的齐瑶,“这般打趣我,我倒要考考你。“说完又顺便把独孤豪推去齐雪旁边,结果微微撞到齐雪,吓的她向后倒去。
众人都看在眼里,同时期盼离齐雪最近的独孤豪能反应迅捷,不让齐雪受伤才好。
独孤豪是大魏高手,不负众望,也不会眼见一女子因自己受伤,出手楼主齐雪细腰,扶她重新稳站。此举动对女子而言,甚为不妥,齐雪站稳后更是连退几步。
“公主见谅!“独孤豪连忙道歉,又无奈看了独孤台一眼,只见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问齐瑶道:“那不说食物,说数字怎么样?“
齐瑶看了看齐雪,见她点头,“你尽情玩吧,有独孤王子陪伴,不必担心我。“说到独孤台的时候眼睛却看着江景枫。
齐瑶见齐雪这么说,又没伤到,放心许多。回头对独孤台的挑衅问道:“什么数字?“
“五花八门作何解释?“
齐瑶不假思索,张口道:“暗指变化多端或花样繁多。“
“那为何是五花,而不是六花,七花?又为何是八门?“
齐瑶愣了愣,咽了咽口水,感觉到周围人都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给出解释。可一时脑海里还真不知道独孤台问的该怎么回答,在尴尬里不知所措。
“五花指金菊花、木棉花、水仙花、火棘花、土牛花,也暗指五类不同职业的人。“突然传来齐阳的声音,打破僵局。齐瑶被相丘拉了一把,只能灰头土脸后退一步。
“瑶公主,不是把在下的书倒背如流吗?怎么不记得这个?“相丘走近齐瑶,在她耳边低声问。
齐瑶还没想起来,只听齐阳继续解释道:“金菊花,是卖茶的女人;木棉花,是治病的郎中;水仙花,是酒楼的歌女;火棘花,是玩杂耍的;土牛花,是挑夫。八门为巾、皮、彩、挂、平、团、调、聊这八门。巾是指算命占卦的;皮是指卖草药的;彩是指变戏法的;挂是指江湖卖艺的;评是指说书评弹者;团是指街头卖唱者;调是指搭棚扎纸的;聊是指高台唱戏的。公主,若不止五花,那还有什么花没包含到,若不是八门,那是几门?还请赐教!“
齐阳的话如同醍醐灌顶,顿时让齐瑶明白相丘的话。书中的确提了五花和八门指什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禁有点懊恼自己。
独孤台只是想给独孤豪创造机会拖住齐瑶,谁想齐阳却当真起来,说的有板有眼,顿时后悔起来。
独孤豪正想开口帮衬,却听齐阳继续道:“公主刚来不过数日,竟对齐国如此了解,实在是聪慧。本王佩服!“
齐瑶心里也平静下来。想来独孤台只是好奇心重,比起那一日慷慨解囊救济灾民的事,这又何必挂齿。又看见远处集结了好多人在玩游戏,立马有了主意,“公主,可喜欢玩游戏?“
“什么游戏!“
齐瑶指了指远处的双人投壶。
“这不好,你武功那么弱,射箭肯定也一般,赢了你怕你不服气!“独孤台道。
齐瑶咬了咬牙,忍住不去争辩样子惹得众人笑了笑,谁不知道齐瑶自小就不甘示弱,如今遇到独孤台,算是有了死对头。
“那公主有什么主意?“江景枫已经处理了马车,不知何时站在了齐瑶身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