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菲中午喝了蔬菜汤,下午也没有再难受,欧阳夏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医生也说,回家以后吃点清淡的、好消化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所以,现在的车里,开车的是郁柔,坐在副驾驶的是米瑞杰,后座上是欧阳夏曈和米菲。
米菲虽说是一直在床上坐着躺着,但病了这么一场也累得很,上车没多久,她就歪在儿童座椅里睡得香甜。
欧阳夏曈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心中默默打量。
米瑞杰划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郁柔专心开车,一句话都不说。
车里安静了很久,欧阳夏曈才说道:“瑞杰,应该是你开车才对,你怎么好意思还让郁柔累着呢。”
米瑞杰和郁柔都心知肚明欧阳夏曈在说什么,郁柔一下子红了脸,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得指尖发白。
米瑞杰却毫不在意:“那你是不知道郁柔体力有多好。”
“米瑞杰!”郁柔开着车,不好伸手打米瑞杰,又怕吵醒了熟睡的米菲,低低地出声抱怨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欧阳夏曈捂嘴偷笑:“行了郁柔,我都明白,你们就大大方方做你们自己就好。”
郁柔没说话,和米瑞杰斜目对视了一下,仿佛交流了什么。
欧阳夏曈就看着,没开口,等米瑞杰先说话。
米瑞杰扭头看了看欧阳夏曈一副得志的表情,叹了口气,笑道:“夏曈,我怎么觉得,去了趟X市和B市,你像变了一个人?”
“有吗?”欧阳夏曈看了看一旁睡着的女儿,温柔地说道,“你们知道,我这次出门,都碰到谁了吗?”
郁柔从后视镜里看看欧阳夏曈,笑道:“不会是柳皓懿吧?”
欧阳夏曈装作被拆穿的样子:“不是吧,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米瑞杰说道:“就现在这种时候,也就碰见你的老相好能让你这么开心。”
“去,什么老相好,说法真俗,”欧阳夏曈伸手拍了米瑞杰一下,“我是碰到他了,但他不是重点。”
“还有?”米瑞杰挑眉,“你这么多老相好?”
郁柔瞪了米瑞杰一眼:“就你话多。”
“我碰见曾宝承了,”欧阳夏曈说道,“在X市的火车站。”
“曾宝承?!”米瑞杰一惊,“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能互相认识?”
郁柔不认识曾宝承,没插嘴。
“挺戏剧的,我帮他表妹看行李,他过来道谢的时候认出来的,”欧阳夏曈说道,“他跟他妻子现在也在D市,我们留了联系方式。”
“他结婚了?”
“嗯,他说是他们班同学,叫梁言。”
听到这个名字,郁柔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梁言?
有点耳熟。
不过,听米瑞杰和欧阳夏曈已经继续说起曾宝承原来上大学的时候的事,就没提出这个问题。
但总归郁柔也是在米瑞杰身边工作了六七年的人,这个心眼她还是默默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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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楼下。
“晚饭吃什么?”米瑞杰发问。
郁柔静静握着方向盘,没说话。
欧阳夏曈轻轻拍拍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女儿,解开她的安全带,打算抱她上楼:“要不,你开车去吃点东西吧,晚上我给郁柔和菲菲做点饭。菲菲吃不了重油重盐的,我陪她吃清淡的的,再给郁柔做点。”
“不行,”米瑞杰也解开安全带,“无论如何晚上得陪菲菲吃,不能就只有我去吃好的。”
“就是的,夏曈,”郁柔看着欧阳夏曈,“今天我得到的,已经足够了,谢谢你。”
米菲趴在欧阳夏曈肩头似睡似醒,眯着眼睛不说话。欧阳夏曈抱着米菲笑了笑。
米瑞杰看出欧阳夏曈是有话想和郁柔说,连忙主动接过女儿,说道:“这样,我回去给菲菲熬粥,你们两姐妹去吃点好的。中午的饭,夏曈你肯定也没吃好,郁柔...也没怎么吃。所以,你们俩出去逛逛吧。”
郁柔也看出来了欧阳夏曈和米瑞杰的意思,没拒绝。
于是乎,米瑞杰抱着米菲回家,欧阳夏曈坐到了车的副驾驶,郁柔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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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柔知道欧阳夏曈和自己都爱吃的那家饭店在哪,也就没问,直接就往那边开。
出了小区,欧阳夏曈突然开口:“郁柔,真的不需要我来开车吗?”
郁柔拧起眉头:“欧阳夏曈,你再学米瑞杰一样开我玩笑,我就打开天窗把你扔出去。”
“哈哈哈,”欧阳夏曈难得绽开笑颜,“行,柔女王宽宏大量,夏曈知错,望女王大人网开一面?”
“你少贫嘴了,”郁柔也笑,随即又感慨,“因为你跟米瑞杰结婚的事,这几年我没少讨厌你,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欧阳夏曈说道,“你没少挖苦我,也没少怼我。但我能理解,你们俩都为我付出太多了,你这么对我也是应该的...”
“哎哎哎,”郁柔打断欧阳夏曈,“行了,煽情的话就别说了,我不稀得听。”
欧阳夏曈笑了,没再继续说。
“不过,你今天......确实不正常,”郁柔说道,“之前在英国,你巴不得我和米瑞杰一周也见不到几次,现在为什么突然......夏曈,你实话和我说好不好,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预谋了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问?”
郁柔开着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况,还是说道:“我觉得,你走的这三天,你变了很多,无论从性格还是做事风格。你遇到的这两个人,一定是给你了什么冲击。”
欧阳夏曈看向窗外,没说话。
“我知道,你和米瑞杰瞒着我很多事,但我也知道,米瑞杰瞒了你很多事。夏曈,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希望我们好,所以,你把有些事就告诉我吧。”
一个红灯,郁柔停下车,看向欧阳夏曈:“夏曈,这六年,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吧,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很多事就算你们不说,我也能琢磨出一部分。而且,对于你来说,米瑞杰很多时候操作的很多事,他都是不希望你知道的。但因为我在他身边,我知道很多,所以,夏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欧阳夏曈看向郁柔,眼神温和:“不明白。”
郁柔气结:“你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但你能不能,也让我更安心?”
欧阳夏曈转头看向前方:“郁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郁柔不解,“你信不过我?”
“不是的,”欧阳夏曈说道,“我是太信任你了。”
“什么意思?”
“该开车了,绿灯了。”欧阳夏曈突然说道。
郁柔收回紧盯着欧阳夏曈的目光,放手刹踩油门起步。
两个人没再说话。
欧阳夏曈看着窗子上倒映出来的郁柔的面容,失笑。
郁柔,我和他,都不想伤害你,都不想让我们之间的纠葛,波及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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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饭店,熟悉郁柔和欧阳夏曈的侍者引领两人进包间。两人落座,迅速点了各自的喜好,便都安静地划着自己的手机。
过了一会,欧阳夏曈偷偷打量郁柔,发现这个本来外表一直装点得一丝不苟的小女人,此时的神情竟有些落寞。
欧阳夏曈偷笑,琢磨了一下,点了点郁柔面前的那块桌板:“郁柔,我觉得,有的事,或许我可以告诉你。”
郁柔看似面无表情,但面前点手机屏幕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欧阳夏曈知道她在听,接着说道:“我想,我回到柳皓懿身边,把你还给米瑞杰。”
郁柔猛地抬头,飙了句英文:“I’m sorry,what?”
欧阳夏曈笑了笑:“把该属于你的位置,还给你。”
明显的,郁柔眼里的光芒在无限放大。全然不顾形象,郁柔迅速从欧阳夏曈对面挪到她身边来,说道:“夏曈,你真的这么想?”
欧阳夏曈往郁柔身上歪了歪:“当然,但是,你要帮我。”
“只要能让我在他身边,什么忙我都帮。”郁柔花痴,且坚定。
欧阳夏曈羡慕郁柔的执着,如果当初自己也能再执着一点,或许现在就完全是另一幅光景了吧。
不去想那不现实的,欧阳夏曈挽了郁柔的手,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
说完,郁柔有些怔忪地看着欧阳夏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欧阳夏曈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说道:“我如果想回到他身边,是不是还挺难的?”
“嗯......我也不知道,但是夏曈,你必须要有自信,”郁柔歪歪头和欧阳夏曈碰了一下,“如果这次你再不勇敢,恐怕我和瑞杰都帮不了你。你知道的,他现在的处境,能知道的多了,但是可操作的却少了。”
“我明白,我明白的。”欧阳夏曈听了郁柔的话,对于这几天的事,心里有了数,“不说这些了,现在先准备吃饭吧,餐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好,”郁柔打算站起来,却又被欧阳夏曈扯着坐下,“怎么了?”
“郁柔,”欧阳夏曈握紧郁柔的手,头和郁柔的挨在一起,“这是我们除了你‘绑架’我的那一次以后,时隔六年的第一次掏心的交流吧?”
“嗯,”郁柔也紧挨着欧阳夏曈,“Girl's talk。”
就在两个女人享受彼此交心的安静时刻,包间的门被敲了敲,随后有人推着车走进来。
欧阳夏曈和郁柔还紧紧挨在一起,推门而入的店长看到两人亲昵的动作,双方皆是一愣。
“呃,不好意思,曈小姐,柔小姐,打扰了,”店长语气尴尬,“餐为您准备好了,二位...就坐吧。”
郁柔打着哈哈,坐回原位,欧阳夏曈掩唇偷笑。
郁柔一个眼神扫过来,欧阳夏曈笑得更甚。
店长一边上菜报菜名,一边内心戏。
这是,以后都没有米先生的事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