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江尧赶紧去清理杯子的碎片,他慌乱地把碎片捡起来,一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鲜血顿时布满了他的掌心。
“只是一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如果因为一个杯子让人受了伤,那可就太不划算了。”克洛斯不知从哪掏出一卷纱布,把江尧的手裹得像一团毛线球,“嗯,总算止住血了。”
“谢……谢谢。”江尧脸色苍白地晃了晃受伤的手。
“你是在害怕我么,放心吧,既然立了誓约,我自然是不会害你的,”说着,克洛斯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没……没有。”江尧瞥了茶壶一眼,连连摇头。
这小小的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克洛斯的眼睛:“说起来,我总觉得茶壶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怎……怎么会呢……”江尧求助的目光望向七曜的方向,却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克洛斯,一种不好预感浮上心头,“我们不是一起喝了茶吗,我们怎么会害你呢。”
“原来你们想害我,为什么呢?”克洛斯眨了下眼,消失不见的七曜和夕句又重新出现在房间里,“这里是墓地,墓地是不欢迎活人的,你们来到这里,就会受到这里的负面气息影响,变得越来越悲观,越来越绝望——当然,拥有神级异能核心的人会是例外,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别人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你们就会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信以为真。”
克洛斯说着指了指夕句:“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无法保护好你的同伴,是你的失职?”
他又对江尧说:“你一定觉得,现在发生的任何不利的事情都是无法接受的吧?”
他脸上带着对误入歧途的人的嘲讽的笑:“你们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害怕什么,所以,你们越是想隐瞒,越是会暴露你们真实的想法,你们在茶壶里下了毒,说吧,是谁指使的。”
见那仨人没有回答,他便继续说:“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就让我猜猜看吧,这种毒药对墓地里的任何生物都有效,包括我,制作这种毒药的材料只能在墓地里找到,而且成品能保存的时间不长,光凭你们自己肯定是得不到这种毒药的,至于那些死灵,它们也许能找到药材,也可能会知道制作方法,但他们僵硬的身躯却不允许他们完成精细的操作,而且他们也无法把制作方式说给你们听,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受到异能核心影响而对夕句痴迷的安妮,我猜得没错吧?”
“那你可真是猜错了,我们可没有毒害你的意思,毕竟,你死了,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反正克洛斯也没证据说他们就是下了毒,七曜暗暗想着。
“没错,我死了,对你们而言的的确确一点好处都没有,但对于和我有不同想法的魔法师来说却是极为有利的,不仅仅是那些魔法师,还有死灵们,对我都恨之入骨,所以,很难说它们是不是编造了什么谎话,想要借你们的刀来杀了我。”克洛斯伸出一只手,一团带着闪电的火焰出现在他手中,“我现在不会杀了你们,因为我们还有需要合作的地方,而且作为祭司,我向来守信,但那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我一个也不会留,哪怕误屠一个城,也不会放过一个有异心的人。”
说完,一个法阵出现在克洛斯脚下,紧接着,他便没了踪影。
“克洛斯难道是想屠了一号主城?”江尧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怎么办?”
“那就正好,即便是他,如果要一次性对付一个城的魔法师,就算不死,肯定也消耗不少力量,到时候,我们就能直接杀了他了。”七曜说道。
江尧不可思议地瞪着七曜:“可是他要屠城的话,一些无辜的人也会死。”
“那你要为那些无辜的人放弃我们的同类、同胞甚至同伴吗?”七曜问道。
“我……”江尧后退了一步,迷茫地望着七曜。
他突然想起克洛斯刚才说的话——你们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害怕什么。也许这句话还可以反过来说——你们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在意什么。这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而在这个死循环里的人,会越来越悲观,越来越软弱,渐渐变得好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充满绝望气息的人。
“拯救,往往也意味着放弃。”七曜抓起江尧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也许要作出选择是会很困难,甚至是残忍,但如果非要作出选择的话,那就问问自己,对你来说,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吧。”
江尧愣愣地看着七曜,好久才说出话:“七曜,我感觉……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嗯?”七曜疑惑地望着江尧。
“不,也许是因为我自己变得不一样了吧。”江尧放下手,“也许该先理清思路,就先从理出这破地方对我的负面影响开始,我和前辈一起……咦,前辈人呢?”
七曜和江尧对视一眼,一齐朝着一号主城的方向跑去。
小旅馆的大门外,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望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人正是迪卡。在他身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在空气中摇摇晃晃。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迪卡阴沉沉地说。
七曜和江尧发现自己虽然在往前跑,四周的场景却丝毫没有改变,这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转过身来,望着迪卡:“是你。”
“是我。”迪卡摘下斗篷,他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花纹,“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江尧立刻挡在七曜身前,举起了深水之弓,射出一支光箭。
迪卡没有闪躲,那支光箭在距离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化作粉末消失了。
“你们可没有反抗的权利,因为这是我的领域,在这里,我是最强的。”他说着伸出一只手,掌心对着江尧用力一抓,只见江尧脸色一白,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便倒在了地上,“去死吧,你们这些带来不幸的外来人。”
迪卡说着将掌心对准了七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