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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行俳,其之四

鵺长长地咆哮,音波扩散,带着狂暴的电流将周围的事物炸成粉末。龙潇雨不断地在粗大的雷电柱中穿梭,看似华丽的攻击无法触及她分毫。四周的雾气被龙潇雨驱散,因为处于鵺形态的坂田金时,雷电总量足以引发雾闪。

一道电光亮起,鵺瞬间就扑到了龙潇雨的面前,后者快速地回避,穿过鵺攻击的缝隙来到他的后方。镰刀在穿过的时候在鵺的身上流下数道漆黑的痕迹,却被他轻易地弹开,无从侵蚀。

鵺轻松地跳开,口中吐出一颗小球,缓缓地落在地面上。雷电以小球为中心爆开,地面的电阻被超高压电击穿,整片地面都导上电流。他并不是不明白龙潇雨能够不消耗神之力进行飞行,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封锁龙潇雨从他的下方回避。

保持一定的距离使得高压电流不会延伸到身上,龙潇雨向着鵺冲去。鵺出爪拍击,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强大的电压而扭曲。明显的攻击,龙潇雨迅速拉起转身,镰刀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在爪子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爪子重重的拍在地面上,金黄的雷光爆开,发出强烈的电压向外传播。激起的石砾被电流加速,快速地从龙潇雨的身边掠过。快速地挥动镰刀,轻松地格挡开飞来的石砾。

而鵺的攻击也在此时临近,爪子横扫而起。来不及回避,被爪子轻易地击飞,同时嘴部凝聚起剧烈的电压,一道金黄的射线直击在空中的龙潇雨。一套连击之下,龙潇雨不得不强行展开鸦翼,改变方向降低自己受到的伤害。

成功地在空中改变轨迹,只有其中一片鸦翼被击穿,燃起火焰。不仅如此,火焰中还带着及其高压的电流,只能立刻收起鸦翼。因为雾气被驱散走,龙潇雨自身的神之力又不具备雾化的能力,没有雾气龙潇雨无法使用那种方式回避。

但是如果放任雾气的弥漫,又会导致鵺能够强化自身,反而会让自身处于更大的危机中。鵺冲锋到面前,头向龙潇雨,左半边身体受到直击,在空中飞出许久的距离,落入大雾中。

鵺落地,咆哮一声,冲入浓重的雾气中。

自从冲出停车场进入雾中的城市,化身为鵺的坂田金时展现了强大的力量与免疫能力,一时间甚至没有好的办法将其斩杀,反而让自己处于被动中。进入雾中能够补充一下神之力并且进行雾化,不过也会让鵺能够进行强化自身,双刃之下反而变得难以权衡。

白茫的雾中,鵺长长地咆哮一声,一束射线从口中吐出,扫过龙潇雨之前所在的地方。地面因为强大的电压被打出一道沟壑,沟壑之上的建筑纷纷塌陷扬起,漫天的尘土。

电流导向空中的雾气,白雾再度亮起光辉,不断地闪烁着。以鵺现在的能力,无须借助任何的工具就能触发自然灾害,反而变得难以切断。

挥动镰刀,一甩,雾气随着她的动作而散去。

怪物咆哮一声,爪子快速地拍击地面,一阵阵的震动传来,天空之中劈下粗大的雷电柱,轰击着龙潇雨之前所在的方位。比起鵺的速度,雷电柱的速度太慢了,不断地在其中穿插着,龙潇雨的身影出现在鵺的上方,镰刀劈下。

毫不闪避,口中吐出一颗小小的金黄色珠子,挡在亮黑的刀刃轨迹上,接触的瞬间爆开狂暴的金黄色电光,硬是削去一层地面。

珠子受到攻击没有后退,反而更加快速地向前冲去,绕过龙潇雨的镰刀刀柄,直击她的胸口。

宛如被高速的车辆撞击的感觉,一路后退到雾气的边缘。没有任何的优势,反而劣势越来越明显,恐怕要寻找一个新的方法才行。

稳定身形,回避射来的射线,龙潇雨运用自己对于掌握,用浓雾遮住上方的空间。整个场地一瞬间安了下来,尽管不足以影响鵺的视线,为了预防起见,鵺还是催动起全身上下磅礴的神之力,让缠绕于周身的雷电更加的明亮,照亮一片的区域。

黑暗对于她有更大的优势吗?鵺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龙潇雨会让浓厚的雾气遮住光源,因为他现在完全无法感觉到龙潇雨的存在。怎么回事?不管如何伸出感知扫过整个场地甚至伸入浓雾中,她就像是从世界上被抹杀了一样,全然无法被感知到。

怪物长长地咆哮,更加强大的雷光从他的身边亮起,照亮更大的范围,然而黑暗就像是没有边缘那般,无论雷光如何地延伸,都无法照到场地的边缘。感知也失去了边缘的雾气的感知,整个场地被龙潇雨所扩大。

抬头望了一眼上方,漆黑的雾气在翻涌着,隔绝魂之境中的太阳的存在。更何况本来魂之境中的太阳就不强烈,一直都是处在凌晨的光辉,以产生并将雾气完全地弥漫。

曾经问过为什么可以逆转现实物理法则的这里要遵从物理的现象,酒吞童子则回以他这样可以节省对于神之力的消耗。自己并非魂之境的掌握着,自然不甚理解为何如此,明明将城市做成疯狂的迷宫更加能够让入侵者失败,却一定要模仿着百年前的东京。魂之境这种东西,就应该是神的疯狂的全部体现,却是如此古旧正常的景象,无论如何都太过于奇妙。

龙潇雨一定就藏在黑暗中的什么地方,为了节约神之力的消耗,降低了照亮的范围,在场地中不断地窜动着,搜寻着可能的痕迹。

咆哮,召唤雷电劈下,却能够感知到雷电柱无法在漆黑的雾气中凝聚,看来是被龙潇雨完全地掌握以隔绝神之力,是一种无法被击破的铁穹。

脚步声响起,鵺霍然转头,感知锁定声音传来的方位,仍旧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低声咆哮,化作电光冲向声源所在。地面因为狂暴的电流,被炸出一个又一个脚印,尘土石砾被电流加速,快速地从四周散开。

由于快速地奔跑,甚至形成了石砾的风暴,却无法寻找到奔跑的尽头,目标像是一只保持着遥远的距离,无法接近也无法拉近。是诱饵?鵺急忙刹住,停在原地四处张望。

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安静得连鵺自身的喘息都能听得响亮。

周围的景色被笼罩在黑暗中,被雷光照亮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就像是他其实一直在原地踏步那般。不甘,也不敢相信地咆哮着,狂暴的雷光在他的身上跃动,四周顿时被金黄的光芒所照亮。

那个被射线打出的沟壑,那些塌陷的建筑,被削去一层的地面,甚至连自己所站的地方,都没有一点的变化。

咆哮着,地面因为强大的电压而被导入电流,狂暴的电光扫过一片的地面,仍旧不见龙潇雨的身影,感知还是无法感觉到她的存在。

到底是什么回事?

化身为神以来,何种疯狂诡异的现象都见过,坚信那都是神之力和精神力的扭曲所为,一切都是可以被解释,一切都不需要理解为何,摧毁就好,却在现在遇上了无法摧毁的环境。

狂暴地咆哮着,不断地击打着地面,喷吐着金黄的雷电,地面被刨去一层又一层,电弧四散而出,击穿空气发出难闻的气味。闪电以鵺的身体为中心不断地爆开,形成雷电的风暴,波动扩散而开,一大片的空气为之蒸发,周身也产生出明亮的电晕。

如此强度的雷电,迅速地横扫整片场地,短暂地将氧气浓度降低到了极低的程度,产生无数的硝化物,使得空气变得无法进行呼吸,同时配合电晕和强大的放电电弧,就好像是用高压电去炸鱼那般,无视方位一定要将龙潇雨从黑暗中抓出来。

然而就算如此强度的放电现象,仍旧无法找寻到龙潇雨的所在,极度不甘地咆哮着,发泄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潇雨仍然没有出现在感知里,出于节省神之力的打算,收起了庞大的放电现象,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能够获取氧气。四处张望,周围的事物已经被他摧毁得一片狼藉,他能够确信,除了苏星极以外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狂暴的进攻中坦然接受。

还没重整旗鼓,脚步声再度响起,转头看去,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鵺咆哮着,冲向声源的地方,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周围也还是那样的景色,没有一点的变化。明知道自己动起了脚步奔跑出去,却不会进行一点的移动,到底发生什么?

不禁后退了一步,收起雷光的释放,保持在身体的周围。如此的行动似乎是触动了什么,周围的黑暗瞬间褪去。

身处在一个宽敞的审判所中,鵺发现自己被围在一个木制的围栏中心。周围都是高耸的台座,甚至无法看见上方到底有着什么。全力想要撞击围栏,却发现没有任何的意义,围栏纹丝不动,神之力也无法对其产生影响。

脚步声临近,龙潇雨从后台走上,站在最中央的审判台前,俯视着下方的鵺。单手负着镰刀,眼中却不见一点的神采,不像是人类会有的眼睛。

“尤克特拉希尔根部,隐藏着迷雾的过度,生与死在此分明,世界因为无限的权能而陷于无穷的死寂中,充斥着被称为‘死’的神性事物。”龙潇雨缓缓地开口道,镰刀上的神之力强烈地波动,“生者在此处会化为死者,物质在此会化为精神,融合为最纯粹的‘死亡’,而我,是为死亡的仲裁者,生者的审判者……”

似乎是说出了名字一样的事物,却无法被捕捉到,甚至也无法被回想起。鵺咆哮着,想要挣扎,他能够感觉到及其不详的感觉在脑海中翻涌,而一切也在印证着他的预感。

“现在,鵺之王坂田金时,力量的狂信者,渴求者哟,你讲面临着的,是你来自于力量的死亡,力量的终焉,力量的审判,力量的仲裁。”

龙潇雨的身影消失,再度出现在鵺的面前,高高地举起亮黑的镰刀。盯着镰刀,鵺黄金的眼瞳终于流出了恐惧,因为他能够看到自己无可避免的死亡,尽管那只有一瞬间,却足够决定一切。

在不甘的咆哮声中,镰刀斩下,鵺的头随之落地,破碎为一颗金黄的神格。刀刃继续斩下,刺入神格中,灌注入无穷的死亡在其中,甚至将上面附着的魂之境剥离破碎,彻底净化为一颗纯净的神格。

死亡的审判执行完毕,整个审判所只剩下龙潇雨轻微的呢喃:

“雾之国的审判( Im Nibelungen des Schweigens)”

鵺的身体,随着呢喃声,化为光点消逝在浓雾笼罩的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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