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何安跟剧组请了两天假,回北京参加试镜。他磨了艾霖好久,她终于同意帮他说情,给一个试镜的机会,自然十分珍惜。然而一到试镜地点,却见艾霖对自己横眉冷对。
他赶紧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没觉得意思很么得罪之处,但见她面色不善,仍然上前告罪:“Eileen姐,太不好意思了给你添麻烦,感谢您帮我争取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这个先不说,你什么时候勾引的何田田?”艾霖面色不悦地质问道。
“天地可鉴,我是真心实意的!”原来是为这事儿,王何安赶忙表决心。
“我看你平时还算乖,何田田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不会饶了你的!”艾霖见惯了娱乐圈浮躁的爱情,连自己也是受害者,想到何田田对圈内的事没什么概念,所以提前给王何安打好预防针。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还有,虽然你现在名气不大,但也注意点,别弄出绯闻来,对你和田田都不好。”
“我知道了,Eileen姐放心吧。”王何安乖巧地接受艾霖的说教。
艾霖还想说什么,远远看见吴一杰来了,就没再说,神情倨傲地把头扭向一边。王何安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朝吴一杰点了个头就识趣地走开了。
这个月他一直在反复揣摩角色,甚至写了上万字的人物小传,把《韶阳》男主柏远的行为语言全部合理化,并时常对镜练习他的表情动作。
他自己也很惊讶竟然会如此上心,用Eileen的话说,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只把演员当工作,从来没有当事业。面对这次的机会,他突然很想用心争取,不只是因为这是何田田推荐的,还因为他想给何田田最好的。
此时再次与何田田相遇,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是四年前他刚刚得奖的时候,或者几年后他成功以后,该有多好。然而命运的安排哪能如此遂意,相遇的时间就当作最好的时间吧,只好现在开始努力了。
试镜他排在吴一杰之后,而导演显然对吴一杰的表现并不满意。除了选定的那段,还让他加了两段,给他讲了又讲,吴一杰似乎并不在状态,整段戏松松垮垮,情绪并不到位。王何安试的是一段很有张力的重头戏,他为了登上帝位,刚刚杀了韶阳的父亲,而后求娶韶阳为皇后,面对爱人绝望的眼光,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表达爱意。因为准备充分,他很快进入角色,直到演完还有些沉浸其中。毛导问他是不是看过这部小说,他又谈了谈对角色的认识,他看见Eileen在后面朝他竖起拇指,这是他从未得到的待遇,所以知道这段时间的准备没有白费。
结束以后Eileen找到他,毫不吝啬地称赞道:“这才是获过大奖的演技,要不是今天,我都忘了你的演技这么好了,早这样多好?”
王何安觉得不好意思:“以前的确是太荒废业务了,这部剧的小说确实觉得不错,谢谢Eileen姐给我机会,我以后都会好好努力的。”
Eileen顿了顿,对王何安说道:“何安,在咱们这圈里,能力和努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我希望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知道你能做好,别人也会知道的。”
王何安笑了笑:“Eileen姐,我又不是新人了,圈里的规矩怎么能不知道?我知道机会渺茫,但今天能好好演一场戏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后面结果如何是你的能力问题,不是我的能力问题,我不会因为受打击的。”
“你个死小子!刚给你点颜色还灿烂起来了?行了,你走吧,我还得跟导演聊一聊。”
王何安开开心心地走了,感觉很轻松。他看看表,离晚上的航班起飞还有六个小时时间,于是给何田田打了电话。
“阿田,我还有六小时就要离开北京,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有一句,你在哪?”何田田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你能出来?”王何安有些惊喜。
“我已经出来了,正在外勤中,本打算回公司的,不过为了见你开个小差也没问题吧?”
“你在哪?我去找你。”
打车去找何田田的路上,王何安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这辈子一共谈过两次恋爱,第一次是异地恋,第二次和异地恋也差不多。从没享受过你侬我侬、想见就见的甜蜜场面,距离上次相见,已经有一个月了。不过也别有一番情趣,比如此刻他的心情,就是惴惴不安又期待万分,像个中学生似的,他笑自己。
所幸距离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约好的Cafe。何田田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蓝长裤,头发挽在脑后,十分职业的样子。
“好久不见,阿田!”他坐到她对面:“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想跟你签合同。”
“卖身契吗?”何田田的笑容依旧迷人,说的话也依旧可爱。
“心甘情愿。”他越过桌子捏捏她的脸,看她脸皱成一团的样子十分有趣。
“试镜怎么样?顺利吗?”
“比我想象的顺利,看来多做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
“毛导怎么说?”何田田追问道。
“问了问我对人物的看法,别的倒没说什么。”王何安回忆了一下答道,随即笑说:“怎么看你比我还紧张?”
“因为我比他们都知道你这段时间多么用心啊,我希望你的努力能够得到回报。你这次最主要是给毛导留下个好印象,他在业内资深又有人脉,能得到他的认可对你以后发展帮助很大。”何田田微微蹙眉,一板一眼说道。
“我有时候觉得你比Eileen姐更像我的经纪人。”王何安看她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笑起来。
何田田嗔怒地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会比她更严厉的!”
“哎呀好害怕呀。”王何安双手抱住自己,夸张道。
“不过,何安,能不能出演里面的因素很多,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柏远这个角色人设虽好,但难免伟光正,在大女主戏中想出彩优势未必那么大。所以你……”何田田斟酌着词句,却被王何安打断:“阿田,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年经历的挫折失败数不胜数,我不会因为一个机会没得到就患得患失的,嗯?”
他看着何田田的眼睛,握着她的双手,想用自己的温暖抚平她对自己的关心而引发的不安,直到看见她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