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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218】打脸,弟弟

看着桌上白底黑字红印章的银票,甄氏当场就傻眼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乔薇敢当众这样给她难堪,明知她没带钱……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没有钱的,还拿钱奚落她,这丫头想干什么?嘲讽她买不起吗?

甄氏的智商总算靠谱了一回,乔薇还就真是这个意思,李氏给甄氏买个镯子意思意思,人之常情,乔薇忍了,但甄氏蹬鼻子上脸,欺负李氏脸皮薄,可劲儿地哄李氏掏腰包,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真把姬家当冤大头了不成?

“你你你……你……我我我……”甄氏看着乔薇一脸的漫不经心,越发确定对方是故意给自己难堪的,她气得浑身哆嗦,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荀青瑶整张脸都红了,她也知道自己母亲做得太过分了,她几次都给母亲使眼色,母亲全没看见,她想出言阻止,可子不言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若是与母亲争执起来,难免落个大逆不道的名声,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甄氏想通了乔薇的意思,却没明白自个儿的错处,指着乔薇的鼻子,好一阵哆嗦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你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好了,何必如此羞辱我们?”

乔薇一脸无辜:“我是喜欢就拿了呀,你怎么说我在羞辱你们?”

姬宛瑜噗嗤一声笑了,果然对付无赖,就得用这种无赖的办法!

姬宛瑜伶牙俐齿道:“我可以作证,是我大嫂先看中的。你们还在挑选那套黄玉簪子的时候,我大嫂就让人把这一套点翠簪子拿过来了,荀夫人,你觉得我大嫂让人把簪子拿过来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不是她当时就已经看上了吗?”

甄氏再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

姬宛瑜板起了脸来:“你抢我大嫂的簪子,你还有理了?”

甄氏知道姬宛瑜在强词夺理,这一套簪子是乔薇让人呈上来的不假,可摆在桌上后,乔薇根本看都没看一眼,反倒是姬家那庶女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甄氏也不是很瞧得上一个二房的庶女,但她有些忌惮姬宛瑜。

姬霜就是嫡出,姬宛瑜又是姬霜的嫡亲闺女,这层厉害关系在里头,她不敢与姬宛瑜较劲,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再次将矛头转向了乔薇:“你先看中的你怎么不说?都戴在瑶儿头上了,你把她摘下来,你觉得这样合适吗?瑶儿是你姨母,你孝敬她一支簪子很难吗?”

乔薇一个没忍住,笑了:“我姨母身份矜贵,这种地方的簪子,她们恐怕还看不上。”

甄氏自动忽略了那个她们,觉得她女儿的身份也挺矜贵的,哼道:“谁说瑶姐儿看不上了?看不上我们会来吗……”

“噗……”姬宛瑜姐妹俩偷偷地笑了起来。

甄氏看看偷笑的两姐妹,再看看拼命忍住笑意的李氏,脑海里轰隆一声,想起姬冥修的生母是朝廷的公主了,他的姨母自然也是公主……

甄氏的脸上火辣辣的,犹如被人甩了一巴掌,但她仍有些不甘心:“二夫人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我家姑奶奶嫁到你们家,为你们家生儿育女,如今她妹子来了,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就有人霸着不给!还百般奚落!你们姬家,就是这样待客的?!”

一支簪子?李氏的目光扫过甄氏手边已经堆得快有半人高的盒子,差点就无语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荀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妇?真是把荀家的脸都丢尽了!

最后,甄氏当然没能从乔薇手里抢到那支簪子,不仅如此,她想买点别点补偿补偿自己,也全都被乔薇搅和了。

“荀夫人真是财大气粗,这种簪子根本不值这个价,你若信得过我,我介绍你去另一家,一样的东西,价钱便宜多了。”乔薇淡笑着说。

这话明着是替甄氏省钱,可谁又听不出是让甄氏自个儿掏腰包的意思呢?

甄氏从未见过如此可气的人,这简直、简直就是在轰她们走!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做得出来的?!她、她、她还要脸不要了?!

甄氏气得够呛,甩袖下了楼。

李氏憋了一下午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这个姓甄的也太没个饱足了,“抢”了那么多簪子就罢了,连姑娘看中的她也不放过,她就不信甄氏真不知如月是去拿那簪子的,甄氏这么做,摆明是没将如月放在眼里、没将二房放在眼里。

二房是庶出不假,可就连大哥都没给过他们小鞋穿,一个续弦的婶婶,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两个姑娘也解气得不行,她们被姬家保护得太好,并不知荀兰与姬家恩怨,只知她自请去守陵了,所以对她的娘家人,她们是想客气些的,可这个姓甄的嘴脸,实在是太不好看了!

几人心情不错地下了楼,甄氏母女已经气呼呼地上了李氏的马车,李氏不用想也知道里头的气氛僵持成什么样了,她才懒得进去听甄氏的数落,与乔薇一块儿上了姑娘们的马车。

这辆马车原是姬霜的,因知女儿要出门采买,特地借给了女儿,姬霜的马车比李氏的马车更大、更奢华,坐四人毫不拥挤。

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甄氏母女就跟在她们身后,许是在宝林斋那口气没有咽下去,甄氏的马车上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会儿下来买个荷包,一会儿下来买把扇子,弄得姬家的女眷不得不停下马车等她们。

女眷们才无所谓呢,今儿又没什么大事,回了府也是坐,马车里也是坐,哪儿不是坐?坐马车里还能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手痒了买点小东西,何乐而不为?

“我们打马吊吧!”姬宛瑜从抽屉取出一副马吊牌。

马吊牌本是一种纸制的牌,全副牌有四十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不过姬家有钱,用的是象牙牌,象牙被切割成薄如蝉翼的片状,触感冰凉,质感十足。

乔薇只打过麻将,没打过马吊,但据说麻将就是由马吊演变而来的,应该不是多么难上手的东西。

果不其然,乔薇只与三人试打了一盘便吃透个中的规则了。

四人在马车里开开心心地打起了马吊。

甄氏从书斋买了一本诗集,从书斋出来时,故意从李氏等人的马车旁路过:“我家瑶姐儿不喜欢簪子,就喜欢看书!咱们荀家的姑娘,都是不在意那些……”

“哈哈哈……”

是姬宛瑜几乎笑炸的声音。

姬宛瑜耍了个诈,一人赢三家,乐得不行了。

甄氏见自己闹了一路,人家非但不膈应,反而苦中作乐起来,她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气呼呼地上了车,将诗集往桌上一拍:“太过分了!岂有此理!”

荀青瑶头疼,按了按眉心道:“娘,你能不能别折腾了?这里不是姑苏,你不要当自己婆家闹腾好吗?”

甄氏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闹腾了?明明是她们抢了你的簪子!”

荀青瑶语重心长道:“我们是来做客的,又不是姬家正儿八经的主子,人家给买,是情义,不买,是常理,况且我也没看中那簪子。”

甄氏完全没领会到女儿的重点:“那簪子你都看不中,你要什么样儿的?告诉娘,娘给你买!”

荀青瑶道:“娘,我们的盘缠在路上已经花光了。”

甄氏浑不在意:“我知道,这不是还有你姐夫买?我想过了,她们不给你买,你姐夫总会的。”

荀青瑶不知说什么好了。

荀家在姑苏确实是颇有声望的家族,但那些声望是祖辈以及大伯挣下的,她爹就是个混吃混喝的二世祖,当年说亲时,人家给说了个贤惠稳重的姑娘,她爹嫌人家丑,不肯要,转头看上了她娘,她娘是商户出身,到底比不上世家大族都千金,这些年在姑苏没少闹笑话儿,以为来了京城多少会收敛些,哪知还变本加厉了?

“娘,你怎么不想想,我们来了姬家这么久,姐夫为何迟迟不见我们?”

甄氏道:“他病了呀,没听下人说吗?”

病了至少也可以让他们去探望探望,又不是得的瘟疫,若实在女眷不便,不是还有她哥吗?

荀青瑶定了定神,道:“那姐姐呢?娘就没想想,姐姐为何突然跑去守陵了?”

甄氏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她孝敬老太爷,替老太爷守几天陵算什么?这是她孝顺,讲出去都是面子上有光的事情!”

荀青瑶总觉得大姐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只是和她说不清,索性不说了。

甄氏拍拍女儿的手:“你放心吧,既然来了京城,娘就一定会为你在京城找户好人家,不比姬家的少奶奶差!”

荀青瑶想起宝林斋的事,认真道:“我瞧着少夫人不是个简单人物,娘你以后别去招惹她。”

甄氏不以为然地哼了哼:“你当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姓乔的根本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她几年前就把身子给别的男人了,事情闹大,她被逐出家门,不知被多少人糟蹋过,后又使了狐媚手段把姬家的大少爷给迷惑了,就那俩孩子,还不知是谁的种呢!”

荀青瑶面色一变:“娘!”

甄氏丝毫不觉着哪里说错了,越发变本加厉地道:“她这种货色都能嫁入姬家,我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饱读诗书,满腹才学,怎么就不能找个更好的婆家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荀青瑶都快听不下去了,关于乔氏的传言,她并非毫不知情,只不过,她没有背后议人是非的习惯。

何况说到婆家,整个大梁朝除了姬家,哪里还有更好的婆家?

马车在路上耽搁得太久,渐渐到了晚饭的时辰,路上的行人多了,马车的速度越发慢了下来。

甄氏的肚子饿了,路边叉烧包的香气勾得她馋虫大动。

“停车。”她道。

车夫无奈地停下了马车。

荀青瑶蹙眉:“娘,你又想买什么?”

甄氏笑道:“我买俩包子。”

荀青瑶叹了口气,松开甄氏的手,甄氏下了马车,走向一旁的包子铺,哪知就在她挑了包子正要付钱之际,路面上忽然响起一阵吵闹的声音。

“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就放箭了!”

甄氏钱都忘记付了,扭头朝那边望去,就见一队官兵,正提着长剑,追赶一个穿着囚衣的、蓬头垢面、凶神恶煞的男人。

男人拉倒了两边的摊位,推到了无数的行人,将官兵死死地挡在身后。

为首的官兵打了个手势:“弓箭手准备——”

一排弓箭手搭好了弓箭,齐齐瞄准落荒而逃的犯人,行人们纷纷避让开来,甄氏傻呆呆地捧着三个包子,一时间,忘记了逃跑,还是一个好心的大爷,抓了她一把,将她抓进了包子铺。

她站在包子铺里,望着那个犯人越跑越近,忽然,跳上了姬家的马车!

她女儿的那辆马车!

“啊!瑶姐儿——”她失声大叫!

男人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绕到荀青瑶的背后,抱住她,刀尖抵住了她脖子:“别乱动,再动就杀了你!”

荀青瑶不敢动了。

男子凶道:“快驾车!不然杀了她!”

这话是对车夫说的。

车夫不敢怠慢,抓紧缰绳,将马车驾了出去。

甄氏看到这情节,两眼一翻,当场晕了。

打马吊的四人也听到了动静,乔薇将三人护在身后,掀开一侧的帘子,就见本该跟在他们身后的马车,如闪电一般自他们身侧飚了过去,耳畔还回荡着甄氏的那句“瑶姐儿”,官兵们呼啦啦地朝马车追了过去:“给我追!”

乔薇跳下马车,解开绳子,放了一匹马出来,翻身上马,朝被劫持的马车奔了过去。

姬如月与姬宛瑜掀开了帘子,看着飞驰而去的大嫂,目瞪口呆。

街道上,一片混乱与狼藉。

乔薇的马够快,不过须臾便将官兵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眼看着就要追上马车,就在这时,一个小乞丐从巷子里窜了出来,直直地撞向乔薇的马。

乔薇眉心一跳,一把勒紧了缰绳,骏马被勒得前蹄高高地扬起,整个马身倒栽了下去。

乔薇敏捷地一跳,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了身形,随后她爬起身来,瞪了那吓傻的小乞丐一眼。

小乞丐一个哆嗦,险些尿了。

这么一耽搁,马车已经拐弯了。

乔薇快步拐进了右侧的巷子。

马车在另一个巷子里疾驰,乔薇能听到马蹄与车轱辘的声音,乔薇抄近路,快步挡在了马车的前方。

车夫看见了乔薇,眸子遽然睁大!

乔薇目光凛冽地看着朝自己撞来的马车,伸出一双手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车夫就是想刹车都来不及了。

男人也看见了这不知打哪儿窜出来、上赶着找死的女人,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那双犀利又冷静的眼睛,像一把刀,噗的一声扎向了他的面门,他的心底涌上了一阵强烈的恐惧,有那么一瞬,他都想弃车而逃了。

但他不能。

被抓到,他就是个死了!

“让开!不让开撞死你啊!”

他怒吼。

乔薇没动,目光如冰。

十米、七米、五米、三米……

眼看着就要撞上,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自乔薇身后掠了过来,撞开乔薇,伸出手,按住了两个马头。

巨大的冲劲,将他生生逼退了十米,滑行十米后,他生生地扛住了。

乔薇追了过来。

车内的男人怒了,放开荀青瑶,将手臂从车窗探了出来,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乔薇。

乔薇也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将他的匕首削成了两截。

他勃然大怒,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猛地去掐乔薇的脖子,忽然间,一道身影闪入马车,抓住他,将他狠狠地扔到了地上,他摔断了腿骨与肋骨,当即痛得直不起身子。

荀青瑶看着仿佛天神一般降临的少年,阳光照着他俊美无铸的脸,他眼神冰冷,却清澈如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将士之气,她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你没事吧?”少年问。

荀青瑶紧张道:“没……没事,多谢英雄相救。”

少年这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个女人,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看向乔薇:“哎,你没事吧?”

乔薇摇头一笑:“没事,多谢沐小将军拔刀相助。”

沐小将军冷哼:“我只是不想欠你一个人情!”

“你的伤好了?”乔薇问。

当然没好,刚刚那一下,缝合的伤口都裂开了,真疼!

沐小将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眸光落在她的匕首上,虽然她很快便收进了袖子,可那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足够他看清了,如果他记得没错,那是他的匕首,他赏赐给容记的老板了,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莫非她找容记的老板要的吗?或者买的?买了干嘛?收藏?

她为什么要收藏他的东西?

难道她暗恋他?

无耻的女人!

沐小将军涨红了脸:“你……你已经成亲了!”

乔薇简直莫名其妙,上一句“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下一句怎么就成了“你已经成亲”?还气呼呼的。

很快,官兵们便赶来了,抓了那个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的逃犯,得知被劫持的是姬家女眷,官兵们吓坏了,问明了乔薇与沐小将军的身份,千恩万谢,本想请二人回去做笔录,奈何一个是姬家少奶奶,一个是南楚使臣,他们根本“请”不动,便现场问了几句。

李氏等人也赶来了,见乔薇与荀青瑶都安然无恙,全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氏将京兆府的官兵们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天子脚下,竟让个囚犯跑了,官府都是干什么吃的?这幸亏是没闹出什么事,真要是出了,哪个担当得起?

官兵们连连道歉,赔了好些不是,并保证一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决不让外人知道姬家的女眷曾被囚犯劫持过。

男女有别,女人的身子被男人碰了,哪怕是被迫的,也是不能容忍的。

李氏阴阳怪气道:“虽不是姬家的女眷,但也是姬家的客人。”

这算是把话讲明白了,别万一哪日传出去,道是姬家的女眷被男人碰了身子,姬宛瑜与姬如月可就撇不清了。

女儿无缘无故被个男人碰了身子,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前一秒还在幸灾乐祸的甄氏,这一秒恨不得哭死过去。

“有什么好哭的?人没事就不错了!也不想想是谁一路上买这买那走走停停耽搁了时辰,早回来,不就没这一灾了?”姬宛瑜下马车后,撇嘴儿哼唧。

姬如月拍拍她的手,比了个嘘的手势。

姬宛瑜吐了吐舌头,对她道:“去我屋里坐坐吧!我和二婶说!”

姬宛瑜向李氏要了姬如月,李氏大方地应了,二人给李氏行了一礼,又给乔薇行了一礼。

姬冥修不常在家,她们与姬冥修走动不多,连带着对大嫂也十分陌生,但今日的事,让她们对这个大嫂刮目相看,太帅气了有木有!

乔薇叫住了二人,拿出两个锦盒:“打开看看。”

二人接过了盒子,依次打开。

姬如月的是那支她看中的点翠簪子,姬宛瑜的是一对红宝石耳坠,二人瞬间愣住了:“大嫂……”

乔薇微微一笑,将簪子戴在了姬如月的头上,把红宝石耳坠戴在了姬宛瑜的耳垂上:“多好看,这才是姬家的姑娘。”

二人都有些脸红,害羞地低下头,甜甜地笑了。

大嫂不仅帅气,还心细,眼光好,嫁人就要嫁大嫂这样的!

……

乔薇回了青莲居。

青莲居的后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两个小包子跪坐在地上堆雪球,膝盖湿漉漉的,下人都急死了,二人满头大汗,浑然不察。

鎏哥儿坐在小轮椅上,左手一只白、右手一只白,原本昨晚只答应给他抱一夜的,但天亮的时候,他说脚疼,又哭了好久,望舒和景云便又把两只白借给它了。

他抱着两只白,倨傲地看着在雪地里爬来爬去的小伙伴。

“你要不要来?”望舒问。

鎏哥儿说道:“不要,我脚疼!”

乔薇跨进后院,望舒放下小雪团子,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娘亲!”

乔薇将她抱进怀里。

她的小手伸进乔薇的衣领,乔薇眼疾手快地将她的冰爪子捞了出来,拍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让她玩去了。

乔薇抱了女儿,又抱了抱儿子,随后朝鎏哥儿走过来。

鎏哥儿:抱我呀,抱我呀,抱我呀……

乔薇捏了捏他的脚。

“啊!”鎏哥儿大叫。

乔薇挑眉:“还没长好呢。”

鎏哥儿泪汪汪,是已经长好,但是又被你捏坏啦!

“少夫人。”烟儿拎着食盒入内,给乔薇行了一礼,“奴婢刚从膳房回来,在门口碰到了荀公子,他说有事求见。”

荀公子?荀行之?他找自己什么事?

乔薇无所谓道:“让他进来。”

荀行之进了院子,看见乔薇,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艳,他压住那股惊艳,拱手给乔薇行了一礼:“少夫人。”

乔薇客气道:“荀公子找我有事?”

荀行之恭谨有礼道:“我来,一是感谢少夫人救了瑶儿。”

本想说也不是我救的,是沐小将军,但又怕自己这么一开口,这家人顺杆往上爬,让她带他们亲自去向沐小将军道谢,那就丢脸丢出国门了。

乔薇淡淡一笑:“举手之劳。”

荀行之笑了笑,又道:“除了这个,我也是来探望鎏哥儿的。”

一旁的鎏哥儿抬起了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温和一笑:“鎏哥儿,我是你舅舅。”

鎏哥儿:“哦。”

见鎏哥儿不大想搭理自己,他微微俯下身来,语气轻柔地说道:“你娘和你提过我吧?”

鎏哥儿诚实道:“没有啊。”

荀行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许是提过,你给忘了。”

鎏哥儿:“哦。”

荀行之看向鎏哥儿怀中的两只白:“你养的狗吗?还养了两只。”

两只白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鎏哥儿十分骄傲地说道:“这个是大白,这个是小白,它们是貂。”

“原来是貂啊。”荀行之见两只貂全都十分温和的样子,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的脑袋。

这要是摸在小白头上倒也罢了,偏他摸到了大白。

被当成狗已经十分令大白不爽了,还敢摸大白的脑袋,简直是一百个找死!

凶残的云貂当即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的咸猪手咬了下去!

……

干冷的姬家陵,北风呼啸,两个守夜人打着灯笼,在墓地中行走。

高个子的守夜人往手心哈了口气:“唉唉唉,大冷天的把人叫出来,真是活受罪。”

矮个子的说道:“没办法,谁让姬家来了人呢,咱可得把里头收拾干净了。”

高个子的道:“听说是来给老太爷守陵的?会是谁呀?”

高个子冷得发抖:“管他是谁?进去就甭想出来了,咱只管把人往里送,死活不干咱的事儿。”

二人说着,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陵墓前,姬家陵虽是在地底,但地面上也有一层相当宏伟的大殿,殿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高个子的拿出钥匙,打开了殿门,一股庄严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堂又高又大,二人站在里头,渺小如蝼蚁。

二人虔诚地拜了拜殿堂上方的太祖爷画像,随即右转,推开一扇门,按开机关,地面出现了一个通道,二人顺着通道拾阶而下,进入了一个比大殿更宏伟的地下宫殿。

这边是姬家的陵墓了。

并不是姬家的所有子孙都有资格葬在姬家陵,庶出的、犯了重罪与族规的,死后都不得归入此陵墓。

昭明公主也未葬入姬家陵,皇帝体恤她身为人妇辛苦,单独给她修了一座公主陵,但昭明公主的孩子,那个一出世便夭折的二少爷,葬在了这里。

二人照例将每个墓室都检查了一遍,路过二少爷的墓室时,二人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高个子的心里一毛:“啥声?”

矮个子地凑过去,仔细听了听:“好像是老鼠。”

二人推开石门,进了墓室。

老鼠的吱吱声渐大,来自二少爷的棺木。

二人吓得不轻,二少爷的棺木进了老鼠,这可如何是好?

“弄、弄出来?”矮个子的问。

高个子的战战兢兢道:“不能随便开棺啊……”

矮个子的道:“可它把二少爷的尸体啃毁了,我们也一样是死罪啊!”

二人纠结一番后,决定先将老鼠抓出来。

二人合力,推开了石棺,然而令二人无比惊讶的是,老鼠是看见了,可二少爷的尸体呢?尸体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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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松,男,祖籍北京。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北京师范大学客座教授,享受国务院专家津贴。天津市作家协会专业作家。1982年毕业于天津师范大学数学系,历任教师、记者、杂志编辑、电视导演等。1983年开始文学写作,以写小说为主,曾在《人民文学》《收获》《中国作家》《十月》《当代》《花城》《大家》《钟山》等国内各大文学期刊发表大量长、中、短篇小说。出版长篇小说《春天不谈爱情》《歌·谣》《鱼》、《动机》、《夜·色》等10余部,中篇小说自选集《阳光如烟》《蟾蜍怒放》《王松作品集》(四卷)等。迄今出版、发表小说作品1000余万字,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以及国内各种文学选刊和选本转载、选载。2004年曾获天津市“青年作家创作奖”。中篇小说《红汞》曾获《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优秀小说奖”。中篇小说《双驴记》曾获《小说选刊》“2003-2006全国优秀小说奖”、《小说选刊》“全国读者最喜爱的小说奖”和《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优秀小说奖等,并被改编为电影。其他作品多次在国内获各种文学奖项,并被改编成影视作品。2005-2008年开始从事以“后知青”为题材的小说创作,试图以全新角度阐释和表现那段特殊历史,在《收获》《人民文学》《当代》《大家》等杂志发表了《后知青的猪》《葵花向太阳》《一河红旗》《眉毛》《双驴记》《蟾蜍怒放》《猪头琴》《秋鸣山》《哭麦》《木鸡·竖吹》《葵花引》《我们的故事》等一批中、短篇小说。同时创作有大量的小品、相声和歌词作品。小品、相声作品曾在国内央视春节晚会和各大电视台文艺晚会上播放、演出,并多次在国内获奖。
  • 快穿之沐兮

    快穿之沐兮

    她对自己说“就算有多么不如意的事也好,也要对自己讲:我忍得住!就算有多么大的挫折也好,也要对自己讲:我撑得住!就算有多么伤心绝望也好,也要懂得对自己讲:我看得开!”
  • 重生美利坚之美剧系统

    重生美利坚之美剧系统

    重生在以生活大爆炸为中心,混合无耻之徒、美国派等数十个美剧的新世界,积攒寿命,获取技能,纵横在漫威、DC这样的超凡宇宙中,精彩无限……
  • 生活像极了葡萄

    生活像极了葡萄

    一位想留住每一个直撞心灵瞬间的女孩儿,将经历的跌宕起伏、悲喜欢乐,都深深刻印在心里。从中吸取教训,从一个个困难中坚强走出。最终前途似锦,不畏困境,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 镜中的孤独迷宫

    镜中的孤独迷宫

    本书集中编选了一批拉美文学中尚未受到国人注意的精粹作品。这本书无意展现拉美文学史的全景,只希望为汉语读者提供机缘来邂逅拉美文学中些许尚鲜为人知的吉光片羽。
  • 叶落无言心悦不语

    叶落无言心悦不语

    曾经悄悄心动的对象独自来到自己身边租房疗伤。是什么样的科研事故,是什么样不能述说的伤病。被推向超级企业星岸集团的叶柯,又会揭开其中怎样的惊人秘密?与星岸有着密切关系的漩涡,只是一个自然现象吗?噬菌体、人脑连接、人类克隆、寿命控制、时空传送、多维宇宙,不可思议的科研项目与成果扑面而来。要被改变的究竟只是两个人平静生活的小天地,还是谁都逃不出的整个世界。
  • 短线炒股100招

    短线炒股100招

    全书共分10章,包括如何根据基础理论知识寻找短线买点、正确认识并建立短线操作系统和短线逃顶等三大部分。寻找短线买点部分包括:技术指标买点、均线买点、K线组合买点、量能形态买点、黄金分割率买点和形态买点等内容。正确认识并建立短线操作系统部分包括:短线操作的概念、短线操作理念和心态、短线操作的市场环境和短线操作的基本步骤等内容。短线逃顶部分包括:K线顶、轨道线顶、均线顶和短线共振卖点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