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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前尘.上古之时(十五)

神圣的光芒与升腾的金色烈焰将重重二人笼罩,黑暗旋涡褪尽,唯有霓九灵癫狂而扭曲的怒吼之声久久回荡在天际。

“不——”

华光散尽,一抹雪白的身影无力的自重重云霄中跌落而下,宛若一道璀璨的流光,缓缓滑向寂灭......

当墨宸赶到天地之巅之际,入目的便是,九霄之上急速坠落而下的金发女子。那一刻,他的血脉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无穷无尽的恐慌争先恐后的朝他席卷而来,苍绿色的瞳眸骤然紧缩!

“师尊!”

撕心裂肺的呐喊乍然在耳畔响起,凤曦身子骤然一震,蓝眸募然睁开!

那...是墨儿的声音......

下一瞬,她猛然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熟悉的气息传入鼻翼,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如冰雪般纯净的绝世容颜......

墨宸跪坐在一朵彩云之上,伸手紧紧抱住凤曦的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发颤。女子心口处涓涓不止金色血深深刺痛他的眼,苍绿色的眼底,一层浅浅的水雾悄然凝结,颤抖着声音问着:“师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金色的血......

圣曦之血...师尊她竟断了心脉!

她是圣羽光凤之身,治愈之力与生俱来,为何会断了心脉?

凤曦蓝眸动了动,苍白的唇瓣微启,却并未回答少年的问话,只是缓缓道:“墨宸,你...怎么会来?”

“是...碧霄它感知到您有危险,引我前来的。”说到此,墨宸顿了顿,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纯净的笑颜,对上凤曦的蓝眸:“师尊,您当日并未真的捏碎圣曦血灵,将我逐出师门。您当日之所以如此决绝的要将我驱离身旁,只是为了保护墨儿不受伤害,对吗?”

闻言,凤曦心下暗自叹息。果然啊,她早该想到的,圣曦血灵能感知到她的安危,她怎么就忘了呢?狠心将他驱离身旁,不止是为了保他无恙,还有......

不想,让墨儿他亲眼目睹自己的陨落。

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平静了数千万年的心,竟头一次有了执念。

正如此想着,灵魂深处突兀的生出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将她的神魄硬生生撕扯开来!

凤曦死死的咬住唇,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终是忍不住溢出一声闷哼。

血,不断的自她唇畔溢出,鲜红刺眼,触目惊心。

看着凤曦痛苦不堪的神情,墨宸用力的抱紧她,眼底泪光闪烁:“师尊...我现在帮您疗伤!”语落,抬手扣上凤曦的手掌,掌心中冰芒闪现,源源不断的神力便要渡进她的体内。

不料凤曦却一把握住了颤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没用的,为师本欲用神器封印邪神,可她竟自爆了元神,筑成暗幽旋涡,欲侵蚀天地。情急之下,为师用了魂灵身祭之术,以圣羽光凤之身为契,与光之神杖合二为一,缔结了圣曦之印,神魄终将散尽。墨儿,你不要浪费力气了。你,现在听师尊说......”

“不!”墨宸眼前一片朦胧,第一次出声打断了凤曦的话。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他精致的容颜滑落而下,拼命的摇着头,颤抖着嗓音说着:“不师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要为你疗伤......”

“墨儿......”

“墨儿!”凤曦沉声喝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蓝眸定定看向他:“献祭天地,乃吾之宿命!为师此刻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要记住!”

墨宸紧紧咬着唇,低垂眼睑,心剧烈颤抖着,却是不敢再反驳一句:“是,弟子谨记。”

“圣曦之印已然缔结,霓九灵她已被封印其中。可封印之时...咳咳咳......”凤曦的话刚说一半,骤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血仍在不断溢出,墨宸急忙伸手点了她身上几处止血的穴道,可竟是连丝毫用处都没有。

泪水再次滑落而下,墨宸哽咽道:“师尊别说了,让墨儿先为您疗伤好吗?待您好些了再与弟子说......”

正在此时,天边又有几道身影疾飞而来,落在墨宸身后。

“主神!”

闻声,凤曦缓缓抬眸,“你们怎么都来了?”继而,她转眸看向夕岚三人,蓝眸隐隐泛起一丝薄怒:“本神主不是下令,不许将今日之事告诉八方上神吗?”

此言一出,夕岚三人当即跪下,“主神恕罪,属下自知罪不可恕,这便自毁元神向主神谢罪!”语落,抬手便要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不可,莫要冲动啊!”七道声音齐齐响起。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凤曦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锦瑟呢?”

三人动作一顿,夕岚垂首道:“回禀主神,我们在来的途中,遇到了夜狐宫的八大护法,锦瑟担心主神您的安危,遂与云岚灵女上前与二人交手,要属下等先行赶来。”

“也罢。”凤曦暗自叹了口气,“既然来了,那便与墨宸一道将本神主后面的话铭记于心。”

倾世蓝眸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缓缓启唇:“邪神已被封印,待吾陨落后,光之神杖会自行运转天地圣光。另,派可信之人世代守护圣曦之印,方可保天地亿万年无虞。”

“不!师尊...您会没事的!您是创世神邸,又怎会轻易陨落呢......”墨宸声音颤抖,慌乱的抓住她的手,心底的惊惶不安之感愈来愈重,因为他感受到,女子掌心中的温度正在缓缓褪去,渐渐变得冰凉。

“是啊,主神您一定能撑过去的!若您出得半点差错,夕岚必定誓死相随!”

“我们也是!”

众人看着凤曦身上涓涓不止的鲜血,以及那煞白如纸的面色,眼底都有泪光浮现。

因为他们都明白,心脉尽断,元神有损,伤势如此之重,主神她已然回天无力......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主神元灵乃是圣羽光凤,不死之身,圣光之体,无论多重的伤势,只要她想便可顷刻痊愈。如今,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可在缔结封印之时,异变突生,邪神不惜冒着元神尽毁之危,有两魂一魄强行突破了圣曦之印的禁锢。本神主担心...时间一久,霓九灵她...会挣脱圣曦之印的禁锢,再度为祸天地......”凤曦说着,呼吸愈发急促,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咳嗽。缓缓抽回被墨宸紧握着的手,有些吃力的在身前挥过——

下一瞬,万千流光闪现,缓缓汇聚成一把通体金色的九弦琴。琴尾流苏轻摆,恍若凤凰最为珍贵的尾羽一般,神圣而耀眼。而后,凤曦蓝眸微闪,九色华光划过,琴已缓缓落于夕岚手中。

凤曦看着它,唇瓣微启,嗓音有些颤抖:“此琴...乃吾心血所制,与吾心脉相连,形同一体。本神主已将本源之力悉数封印其中,本想作为封印法器,却不想突逢异变......今起,便将它作为第十方神器...若本神主今日陨落,亿万年后,邪神若出世,为祸众生,你们便以本神主曾留下的一滴心头之血,将其唤醒......聚齐九方神器之力,再度将邪神封印。你们,听清楚了吗......”她有些吃力的说着,剧烈的痛楚蔓延,此刻的每一句话都艰难万分。

说话间,丝丝缕缕的淡金色光芒自凤曦身上散发而出,身子渐渐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色彩,神魂形竟魄隐隐有了消散之势......

看到这一幕,众人募然一惊,身子瞬间僵住!

主神她的元神竟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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