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干什么去？我说的是‘可能是’，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不是怀孕，月份太小了，只能摸到一点点脉象，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她昨晚应该见红了吧？”
“有什么问题？”南宫未寒心底一揪。
他以为那些血迹是冷花凝生理期的血迹，没想到是怀孕流血...
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怀孕流血岂不是意味着流产？
“保大人。”南宫未寒想也没想，甚至连栾衣梵连问都没问，便一口说了回答。
栾衣梵忍着想笑的冲动，故作沉重的伸出手，在南宫未寒肩膀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整个动作，沉痛的仿佛就差说一句“节哀顺变”了。
南宫未寒没觉得有多么沉重，孩子本身就不在他的计划当中，只要冷花凝没事，什么样的结果对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不等栾衣梵说什么安慰的话，南宫未寒转身又要进帐，却被栾衣梵一把拉住。
“给我站住。”
“还有事？”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不准备听了？”栾衣梵彻底被他爱妻心切的心情给打败了。
没想到向来叱咤天下的南宫未寒竟然能这么在乎一个人。
“我刚才不是都说了我的决定？”南宫未寒已经失去了耐心。
栾衣梵也不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道，“首先，你老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怀孕了，孕期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在等两个月才能给确切的诊断。其次，这两个月你应该还在服用我给你开的冰寒之药，这个时候要孩子，多半是留不住的，就算留住了，生下来的孩子也大概率会有问题。”
“你不是说你的药没有副作用？”南宫未寒声音微冷。
“对你是没什么副作用，但在你体内寒气因子横行时期培育出来的精子质量，难免会受到波及。”
“怎么不早说？这还不算是副作用？”南宫未寒一身火气。
精子质量不行，还叫什么男人？
栾衣梵无辜地摊了摊手，“你也没告诉我你想要孩子，你结婚才多久，这速度也太快了，我还以为你是先立业后成家的类型呢。”
南宫未寒一身的怒气，但事已至此，说多无用，“这笔账我之后再跟你算，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现在要你做的决定是，这个孩子你是要，还是不要？”
要，还是不要...
南宫未寒听她无风无波地说完这些，内心竟然生出几分悲壮。
要？怎么能要？
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流产，就算生下来也可能先天性不健全的孩子，怎么要？
他南宫未寒为了保住这座江山，竟然要拿他的血脉作为代价...
他只是没想过要孩子，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这种无权选择的无力感...
但理性来说，这个孩子来得的确不是时候，在他根基维稳之前就来了，在这种时局动荡时期，自己无法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
但这个孩子既然来了，自己总不能让他白来这一遭，也许接下来的某一步棋，可以那这个孩子做一个筹码...
但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冷花凝知道...
南宫未寒眸中闪过一抹计较，心中有了决定。
“孩子留下。”南宫未寒淡淡道。
“你确定？”栾衣梵有些意外。
看出他心中有着计较，栾衣梵也没再追问，这是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默契。
以南宫未寒这样孤傲的性子，她以为他不会允许这样残破的孩子存在的，但鉴于他的身份特殊，也出于她医者仁心的本分，他做什么选择都是有可能的。
“你看了这么一晚上，就只是确认她怀没怀孕？”南宫未寒避开她探究的眼神，转而问道。
栾衣梵倒是为此有话要说，“说来也奇怪，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孕妇的脉象了，但是令夫人的脉象...的确有点奇怪。”
“奇怪？”南宫未寒不免疑惑。
难道...冷花凝的脉象不是人的脉象？
“她的脉象凌乱，综合交错，又不顺畅...”
“说人话。”南宫未寒不耐道。
栾衣梵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感觉比正常人的脉搏少了一半，而且摸不到规律，我这一晚上都在理顺她的脉搏，不然根本找不到那根孕脉。”
南宫未寒抬了抬眼皮，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是不是跟这个孩子有关，怀着有寒凉之气的孩子，对孕妇身体有没有影响？”
“这个...目前还不好说，但孕妇该注意的事项还是应该注意的，补充营养，适当活动。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就算这个怀着这个孩子可能不会对孕妇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一旦因为外力原因流产，很可能会对母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
南宫未寒冷着眸子盯着她，又像是在盯着某种不可预知。
“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就好好斟酌一下，开一个温和的方子，抵消一部分寒气，至少能保住孕妇的宫体，但如果孩子意外流产的话，令夫人以后可能就不能再生育了。”栾衣梵谨慎地说，又补充道，“所以如果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就必须确保你夫人之后的人身安全，虽然我不知道昨天是谁对她下的手，但像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栾衣梵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床上冷花凝身上的那些伤口仿佛已经告诉了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南宫未寒冷着眸子，没有回答。
就算冷花凝没有怀孕，昨天的事情也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南宫未寒握紧了拳头，像是暗暗在给自己发誓。
他这一细小的举动也被栾衣梵捕捉进眼中，染上一抹揶揄，“行了，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想进去就进去吧，我就赶紧回去了~”
南宫未寒看了她一眼，推开营帐走了进去，还不忘留下一句“辛苦了。”
栾衣梵耸耸肩，云淡风轻道，“总算说了句人话”。
随即拎起自己的小药箱，乘飞机回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