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呢,我算不算是你的陈年旧物?用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无情的抛弃了我?
男人的嘴,说话的鬼。”
轻羽无言以对,心有点痛,可现在,在自己弄清楚吴小雨正真意图之前,或许和白珊保持一种距离,未必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随着全球金融市场的逐渐好转,轻羽更繁忙的奔波在全世界的角落。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早上出去谈生意,晚上醉了才回来,脑子进了浆糊,就更别说泡妞了。
夜晚,抽出时间,他一个人站在塞纳河边,望着河上那一座座古老的桥,回想着自己和张萌初来这里的往事。
往事如烟,而时间却很平静的带走了那一切。
正在轻羽思绪纷飞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秘书,他告诉轻羽,明天在巴黎有个商业听证会,需要他代表红树集团参加一下。
像这种商业和法律纠缠在一起的听证会轻羽以参加了很多,无非都是一些贸易摩擦和壁垒问题,大家在听证会上相互指责,指桑骂槐,最后却都是不了了之。
过去对于每场听证会,轻羽都会事先打电话和张萌商量。
张氏集团拥有全球最好的律师团队,对于应付听证会,他们拥有最专业的经验。
可时间长了,轻羽也就麻木了。
他总觉得每场听证会都要麻烦张萌,自己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巨婴,多少也会被媒体知道说闲话。
出于这样的考虑,后来有些不要紧的小事他就不再去打扰张萌了。
而事实证明,有些扯皮的事,他自己也是能够轻松应付来的。
第二天一早,轻羽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律师一起来到了听证会现场。
在场的都是熟人,大家在会议之前还相互调侃。
轻羽现在的外语不错,可以熟练的和身边的人用不同的语言沟通,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塞纳河边,他也用风趣的人格魅力积累出了庞大的人脉关系。
听证会分三个部分,基本上都是需要秘书和律师处理的事,轻羽的询问被排在第三部分最后。
询问开始的时候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在律师帮助下,他也能很轻松的过关。
可当对面的人问到红树集团在非洲销售劣质医疗器械产品问题的时候,轻羽惊呆了。
这件事不是很久之前就被张萌制止了吗?
怎么现在还会出现?
想到这里,轻羽连忙转头望向律师,可似乎和他的表情一样,律师也在惊讶的摇头。
看到轻羽无法回答这一问题,现场突然开始骚动了起来。
轻羽有点慌乱,连忙说:“红树集团从来没有做过违反当地法律的事。我们每一批产品都是要过关税,在取得当地相关资质后才能进入市场……”
“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这些证据能轻而易举的证明红树集团通过一些我们的口岸把那些东西装船送到了非洲。
轻羽先生,如果你拿不出足够说服我们的材料,那么我将很遗憾的要通知你,根据相关规定,你最近将不能离开巴黎,直到这件事被调查清楚为止……”
轻羽听的目瞪口呆,全场再次哗然。
当天下午,不等轻羽再次接受询问,媒体以把这件事吵的沸沸扬扬了。
人们骂轻羽是医疗界的蛀虫,专卖假货的幕后推手,甚至有示威者出现在听证会的门口……
也就在消息放出去的同时,红树集团在伦敦的股票急转直下,而旗下的商业活动也受其影响几乎停怠了下来,眼看一切就要彻底完了。
还在中港亚太地区分公司开会的张萌听到消息后感到万分震惊,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直飞到巴黎,可即便是她迅速多方活动,而现在事态以蔓延到了一种难以收拾的地步了。
她精疲力尽,却望着颓废的轻羽无言以对。
现在的轻羽虽然在巴黎行动自由,可毕竟脚上戴着电子跟踪器,媒体也整天蹲点在他的酒店门口,他一出门便会被人围起来,日子过得和坐牢没啥区别了。
张萌试着安慰他,甚至不顾身份和他一起去塞纳河边吃饭散心,可就像被人打了一记倒勾拳,轻羽似乎被打蒙了。
他面色憔悴,想反驳却有苦难言。
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轻羽倒没什么担心,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因果,他的因找果来了。
而在吃饭的时候,望着餐厅外偷拍的媒体,他倒是在认真的提醒张萌以后不要再来巴黎了。
同时他还劝张萌赶紧撤资,趁现在红树集团还没有彻底垮下去,她还能回本。
张萌倒不这样认为,她直接了当的问轻羽是不是吴小雨做的?
也许是再次想起了吴小雨那坎坷的经历,轻羽望着张萌笑着辩解:
“和她没关系,是我利欲熏心,觉得好的东西不能浪费了,那可都是大把的钱啊。
当然你也知道,我就是那么抠门的人。早餐一直吃那么一点,衣服也不知道时髦,喝红酒也没啥品味,一个破车开那么久也舍不得换,像我这样的人,贪婪,这很正常。”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张萌就觉得他是那么熟悉,在他那深邃的眼神里,她清晰的看到了年轻时候父亲的影子。
两个人做事的风格几乎一模一样,为人也如出一辙,站的直,行的正,堂堂正正做事,实实在在对人,这是张萌最迷恋轻羽的地方。
当然轻羽也有缺点,好色……
可男人嘛,年轻的时候冲动,不色岂不是太监,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父亲也是那样慢慢成熟起来,不然也不会有了她。
而现在,面对如此大的危机,她似乎突然回到了十八年前,那时候自己还小,十多岁的孩子不懂世道。
即便是父亲将要濒临破产,要债的人围满了房子,可他还是那样乐观,对她一如既往的疼爱。
在半夜跳窗和她一起私奔去吃冰激凌,照样在周末带她去游乐场玩一整天,人家限制了他的高消费,不能坐飞机,他便开几小时的车,甚至坐着小船带她去各地旅行。
他从来没有在张萌面前说过自己的痛苦,甚至也没有因为压力而对她释放过愤怒的情绪。
当然他也会发怒,会严肃的告诉张萌做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能在同一件事上犯第二次错。
人要行的正,站的直,走的端。
要善良,虔诚的见佛磕头,知道因果,感受的到报应,做个好人。
生活就像长河,父亲早已随着大海远去,而她,此刻望着轻羽,似乎又觉得父亲回来了。
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边。
望着轻羽的笑和无所谓的眼神,她流泪了。
轻羽看着张萌流泪,一时慌张,他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会让眼前的人流泪。
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他便只能连忙安慰:“好了,大不了回到原点。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放心,一切后果我都有心里准备,我甚至可以接受穷困潦倒,现在就去沙漠支一顶帐篷靠天生活。”
可不管轻羽如何说,张萌流泪后还是下定决心,她必须让这件事有个彻底了结。
中州的铁桥上整天人来人往,人们不停的在这座百年铁桥上回来穿梭,奔波着自己平凡的生活,享受着时间的美好。
张萌和吴小雨并肩站在桥中央的铁栏杆上望着面前的黄河水轻声交谈着。
张萌倒也直接,见了面第一句话便问:“听白珊说,你的项链早已从这里丢下去了。我不信,这么深的河,你去打捞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脖子上的这串又是什么回事?”
吴小雨并没有看她,依然望着河水在发呆。
半响才轻声说:“这是我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礼物,我知道项链是在哪里买的。当我跟着养父从巴黎回到这里后,我就站在现在的位置,想起了他,想起了一切,狼狈不堪的一切。
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一个人便跑去同里找,还真是机缘巧合,我买回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能不能放过他?算我求你了。只要能放过他,你的要求提出来,我都答应。”
张萌突然面对着她问,眼神中充满了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