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说的有点激动，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于张萌，他总是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亲切感。
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对他来说，张萌的突然出现，真是意外之喜。
“和吴小雨旧情复燃？本来想着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成了灯泡。现在怀抱美女，事业有成，是忘记了老朋友啊。”
张萌说的漫不经心。
眼神没看轻羽，就在刚才，站在不远处，她已经注视他们很久了。
本来看吴小雨和轻羽在一起，她想离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不愿意离开。
她只想看着，远远的注视，看他们会在铁桥边上干什么。
一个在桥中央，一个在铁桥边，轻羽和吴小雨接吻的场景那么熟悉，感觉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她有点愤怒，甚至是妒忌，或者只是莫名其妙的生气，眼前看到的一切以玷污了她对这座桥美好的回忆。
她没想到吴小雨会突然离开，这让她惊讶，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他身边。
她好奇，想问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回事。
轻羽不知道说什么，很显然，他明白，张萌是看到刚才自己吻吴小雨了。
难以解释，轻羽只能干笑。
顺着张萌注视的方向，轻羽似乎也看到了铁桥中央接吻的两个人。
那是轻羽难忘的记忆，也是一辈子在桥上最美好的回忆。
那个回忆，让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爱情的光。
“你还是那个高贵的公主，我只是个卑微的小丑。是我，玷污了你的百合花。来，干杯，为红树集团。”
他端起酒杯，目光迷茫望着张萌。
“换个地方吧，看着那桥，我心烦！”
说着张萌便起身快步朝河岸走去。
没办法，轻羽只能撇了桌上一堆食物酒水连忙跟了上去。
他明显感受到张萌生气了，自己也觉得，刚才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中州的风真邪门，这么巧！”
追着张萌的脚步，轻羽轻声嘀咕。
皇后酒吧依然热闹非凡，音乐震耳，俊男美女穿梭其间，全场舞动，仿佛让人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是轻羽和张萌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也是每次张萌和轻羽在一起打卡的地方。
“人生不醉不归，来，轻羽大人，干杯！”
要了最烈的朗姆酒，调上火红的颜色，他们以一起喝了快半瓶。
酒吧闪烁的灯光似乎是给了对方最好的伪装，看不清对方的微表情，只有心跳的音乐声陪伴着人内心不安的灵魂。
轻羽的心情是复杂的，特别是面对现在的张萌，这似乎和以前都有点不一样。
以前，她是强势的，不可靠近的，就像王冠上那颗最耀眼的明珠。
可自从上次新加坡之行，他的内心总在告诉自己，她是需要陪伴和保护的。
可现在，吴小雨的香还留在他的唇，他又有什么理由再去靠近她？
他找不出任何可以靠近她的理由，只能一口又口的喝酒。
张萌喝完一杯，把六角水晶杯举在眼前，看着冰块上残留的红色液体，轻微摇晃着手中的杯子。
她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无法再爱上谁……”
不知是谁，突然让全场安静，上台唱歌，而歌声飘荡过来，飘到轻羽耳边，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望向张萌。
目光触及处，同样的眼神正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又快速的躲闪，离开彼此的视线，望向场中央。
“在这里，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唱歌！”
轻羽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中州的风真邪，什么邪门的事都能碰上，你看，全场的DJ都停了，没人蹦迪，大家都在认真听他在唱歌。”
张萌无聊的答应着，嘴角却不由自主的跟着歌词蠕动。
“也许是为了爱的人吧！这么多人，在这里，来个第一次，总需要勇气。”
低声说着，轻羽给张萌添酒加冰。
在这样一个时刻，轻羽觉得，也只有喝酒，才能掩盖所有的心情，就让大家都不醉不归吧。
反正过了今晚，明天便是新的一天。
一曲过后，台上的男人拿出一束火红的玫瑰，他走到旁边的一个卡座边，望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递上玫瑰，掏出戒指。
单膝跪地的动作在每部肥皂剧里都反复出现，以不是浪漫的主题曲。
可每当有人重复这一动作时，人们还是会屏住呼吸，期待着爱情。
全场瞩目，瞬间安静，人们的眼神全部聚焦在女孩身上。
终于，她伸出手，他为她戴上戒指，抱着玫瑰和心爱的人紧紧拥抱，全场欢呼。
可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曲终人哭。
当DJ重新掌控全场时，张萌哭了。
快节奏的音乐掩盖了张萌那微弱的哭声，可对轻羽来说，他的感受却倍加明显。
她低声抽泣，哭的撕心裂肺，长发沾在脸颊和嘴角，睫毛上满是泪珠，让人心疼。
轻羽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只能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却没勇气去握住她近在眼前的手。
“连一座桥，一首歌，一个场景都不放过我，今天真倒霉，下了飞机，什么事都和我作对。”
听着张萌诉苦，轻羽连忙安慰：“我会一直陪着你，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很艰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你说的，我都没勇气上飞机。
我……
你只要一句话，我可以立刻放弃红树集团，什么都不要了，跟你回新加坡，我会帮你度过难关，就像肖律师那样。”
轻羽说的是真心话，虽然没经过大脑思考，可这就是他现在想的的表达。
每句话，都是他想要真心去表达的。
“那吴小雨呢？吴小雨怎么办？人家可是你的初恋，是你一直忘不掉的人，爱着的人，你们有青春，有十年回忆，十年后还有一串珍珠项链，我又算什么……”
听着张萌的反问，轻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两个女人，同样，又不同的重要，他怎么能够去轻易评价，也无法评价。
“还真是一坨狗屎，踩上了便会一直臭哄哄的。”
想着那会儿在桥头一幕，轻羽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当辩解成为苍白，最好立刻沉默，只有沉默，才能抚平哀愁……
轻羽再次无言，只能沉默，喝酒。
风一吹，凌晨二点的街道上空空如也。昏黄的路灯照耀出树影，在一路向前的幽暗小路上，仿佛幽灵在前行。
朗姆酒的劲一上来，走在无人的马路中央，张萌有点摇摆不定，无法驾驭自己。
她拒绝上车，轻羽只好让代驾开车跟在后面等候，两个人一路上靠车灯的照亮，相互搀扶，朝河边走去。
她吐了一路，他也有点坚持不住。
可他心中有个信念，强迫告诉自己，不能醉，必须安全送她回家。
这还真是个奇迹。
有个信念支撑，虽然会看到偶尔从路边走过的人和路一起会在空中飘，可轻羽却感觉没有醉，越走脑子越明白。
以望不到河的颜色，河风吹散了张萌的长发，她依着栏杆，借助树上绿色的景光灯看着轻羽。
没有表情，只是默默打量着，似乎在想什么，寻找什么，或者是在期待什么。
“你今天都没吻我！”
张萌说了，突然干笑了起来。
“我……”
轻羽无言以对。
“巴黎的时候，我知道白珊，也知道你们的恋爱，甚至也知道你们在桥上的浪漫。
即便是一双水晶鞋，可也从来没有过妒忌，没有难过，就像一切都与我无关。
可今天，在桥头，我是怎么了？怎么会生气，愤怒，甚至难过。
本来是想回忆在桥中央摆地摊的日子，可没想到，美好的回忆却让人再次难过，不忍再去想起。
我是怎么了？
是不是爱上你了？
怎么可能？
你这么垃圾！朝三暮四，啥女人都往酒店追，夜场小王子……”
轻羽微笑，也依着栏杆，望着眼前那被绿色灯光衬托出的垂柳，瞬间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他是多么希望张萌可以骂自己几句，好让自己忐忑的心稍微得到一点宁静。
几句话，也算是一种解脱。
放过自己，轻羽话头也开了：“我知道你有洁癖，吻了别人的唇，你肯定不要，所以也没敢吻。
不过刚才说的是真话，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的，要不是你让我入局，现在我还在食堂吃烙饼，烤火腿。对未来希望，一眼望不到头。
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和你回新加坡，你考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