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宴所用的餐具瓷器都是新品，要全部重新采购。阿月，咱们去新月窑看看。”
一手拿着都城地图的叶鸢離左右看仔细后对着一旁的栖月说道。
为了不引人注目，叶鸢離不仅身着男儿装还披了件披风戴了一顶男性的帷帽，一眼望去不过是个身子瘦弱的翩翩公子。
“嗯。”
栖月点头，静静的跟着叶鸢離向新月窑走去。
新月窑是目前皇宫唯一指定的瓷器皇商，至少有百年历史，叶鸢離查询了近些年的采购记录发现凡是从这里出品的瓷器虽然质地不错，但是价格昂贵。
这一次晚宴不说办的多好，至少在银两花费上，叶鸢離希望能尽量从俭。
虽为皇商却也可以向外出售瓷器，在人间并未要求皇商只能给皇家供应，这倒是给予了他们极大的招牌与商路。
很多达官贵人家里都使用着从皇商处购买来的餐具器皿，尽管价格高昂，为了面子他们也不愿意采购其他商家的货品。
新月窑位于极其繁华的春溢街，远远的便能瞥见他们的百年牌匾高挂店门上。
叶鸢離扶了扶帽檐，径直走进店里，一众精致瓷窑器皿摆放在展架上，巧夺天工的成品质地就连叶鸢離这个外行看了也为之一滞。
“哟，恭迎两位公子大驾，有什么需要的老朽可以为您引荐。”
一位六旬老者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一身灰色长袍卦显得儒雅而沉稳，只是那双眼所透射出的目光似乎有些犀利，叶鸢離第一直觉就是这人一定精于算计，想必是掌柜一般的人物。
老先生抬手示意叶鸢離和栖月继续往里走。
叶鸢離略微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掌柜的，在下想要准备一场家宴，需要些精致上品的器皿。”
“公子可是找对了地方，我们新月窑有百年皇商历史，堪称全国最大的瓷器供应商，您要是感兴趣可随老朽到后面喝杯茶，拿几样物事给您瞧瞧先。”
掌柜的一听叶鸢離要采办家宴所用的器皿，赶忙招呼着二人往里面包厢走去。
临出宫前也考虑过尚书府和平王那边会否派人跟踪来个刺杀谋害什么的，但是料想偌大的新月窑就身处在这春溢街，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叶鸢離便和栖月跟着去了包厢。
精致的包厢内也摆放了许多精美的餐具器皿，叶鸢離在征得掌柜的同意后拿起其中一个青花瓷碗仔细端详起来。
“公子好眼力，这瓷碗是今年刚出的样式，还处于展品阶段，没有批量生产。”
掌柜的沏好茶放到桌上，示意栖月先品尝一下。
见叶鸢離看的兴起，栖月只是静静的看了眼她一眼后便摇头拒绝。
“这瓷碗在下甚是喜欢，只是不知道价位……”
叶鸢離放下瓷碗走到桌前开口问道。
“五十两一只。”
“五十两！”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鸢離刚刚拿起茶盏的手瞬间又放下。
“公子既然知道我们新月窑是皇商，那价格必定也比寻常商家高出了那么一点点，况且这个款式和质地，五十两可很是便宜了！”
一开始见到叶鸢離穿着打扮与言谈举止，还以为遇到了两位金主的掌柜，在听到她因五十两而惊讶的语气时内心瞬间失落了下。
叶鸢離没想到一个瓷碗就需要五十两，那一场晚宴下来几百号人，人手一个……再加上筷子玉碟勺子酒杯……难怪每年银子如流水般支出呢！
“这价格可有商量的余地？掌柜的我们可是诚心来购买的！”
试探性的压价，叶鸢離希望能从中尽量节约开支。
“公子不知，新月窑都是一口价，不论您要多要少。”
此刻老掌柜已经有些不耐烦，看面前二人犹疑的样子，想必这生意是谈不成了。心里还暗骂了两句，没钱买什么皇商特供！
“原来如此，那真是叨扰贵店了，在下告辞。”
叶鸢離一作揖，示意栖月一起离开。
老掌柜见状也不拦着，甚至有些气愤，特地沏了两杯上好的竹叶青连茶钱都没找回来，而且对方一口没喝又怎能让他付钱？
心情不悦的老掌柜高声直言道：“二位慢走不送！出街右拐有家小作坊，那里的瓷碗五文钱一个，适合公子家宴用！”
闻言，叶鸢離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后和栖月大踏步走出了新月窑。
其实早就在心底想过会是这般场景，只是还抱着些许希望，或许这皇商并非有意抬高价格？
没想到果然是自己异想天开，一家老店百年传承，年年为皇家特供货品，免不了趾高气扬自视清高。
只是这偌大的都城，难道就只有他一家可以造出这般精致的瓷器？
叶鸢離不信，按着地图上所标注的瓷器店位置一家一家的去查看。
这一走就到了晌午，叶鸢離站在一座拱形石桥上揉揉酸疼的小腿眉头微皱。
“累了？”
栖月见状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的为她按压了下小腿肚。
行街过往人群看来不过是两个年轻公子，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加之叶鸢離把栖月当成弟弟，又曾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孩子，也就没有抵触。
栖月将她扶到石桥上的石栏上，将随身带着的水壶递给她，让她坐下歇息，又继续蹲下身来为她按摩小腿。
叶鸢離拿着水壶仰首一饮，冬季的水冰冷刺喉，加之里面有一股难言的甜味儿，瞬间拂去了一身疲惫感，精神不已。
“这是什么？”
叶鸢離举起水壶在眼前晃了晃，这种水的味道还是第一次喝到，似乎有一种缓解疲劳的功能，先前的倦怠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倾哥备的。”
栖月手下力道轻柔，揉完了她的左腿又准备揉右腿，叶鸢離一抬手示意他不必了，然后坐在石栏上左一下右一下的摇晃着两只脚，动作轻盈欢快。
“难怪呢，现在一点儿也不累了。”
见状，栖月才站起身面带微笑。
“唉，不对，他怎么知道我要出宫？还让你备着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