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里一个霹雳,打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这里可是万兽山,有禁制存在,像是一个小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循环系统。
万兽山常年都风和日丽,就是郡学院呆的最古老的教授,或者书院守门人,都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这里下过一滴雨。
更何况晴天霹雳?
他们不知道,这道雷是白丑儿渡劫的时候故意引来的,因此有不少人以为是万兽山的小世界不稳定了,生怕自己会死在这里,免不了又是一阵人心惶惶。
只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这一道惊雷劈下之后,那道香甜的气息更加浓郁了,这一次不知兽类,连人类都闻的格外陶醉。
“真是令人浑身舒坦。”
“感觉身体的疲惫一扫而光。”
“我突然觉得心平气和了,之前的焦虑感一扫而空。”
修士们嗅到了一丝丝凰血之香,体味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变化,个个心绪难平。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刚刚兽类会那般暴躁。
这种宝贝,不说一口吞,哪怕每日就像此刻这般,修上一丝,对身体,对灵魂,对修行,都是颇为有益,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甚至可能让人进入悟道的境界,一日冲天。
修士们终于开窍了,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人类真若疯狂起来,是比兽类更要恐怖的。
虎鱼看着周遭已经开始内讧的人类,如是想到。
有一些人已经朝当初的洞口奔去,只是由于白丑儿坠入洞底的时候,这个地洞已经给填满了,因此,这些人并没有能够进入大殿。
就算如此,万兽山的人和兽也已经足够疯狂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源头,那么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宝贝给挖出来。
只是,这个时候,有一道惊雷劈下,比上一道雷更加的大,更加的响。
“bang!”
这道雷似乎受到了这些人兽的渴求,示好似的,直接劈出一个大坑,竟是有十丈深。
闻到的清香更加浓郁了,这让人眼前一亮,确定之前的推测不假。
人群中,只有两个少年表情与众不同。
他们的表情是恐惧的。
一个是站在人群内侧,面相有些老的男子,他人高马大的,却因为一道道惊雷,以及鼻尖缭绕着的清香,而感到恐惧。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豌豆公主在兽潮攻击之前,就已经进入禁制了。
他害怕这个雷劈的是自己的妹妹,更害怕这一道清香的鲜血味,会是妹妹的。他豌迦找妹妹找了那么久,终于得见,倘若在生死相隔,生命是不能承受之轻。
列当将眼神从豌迦身上收回,看向人群外的另一个满脸恐惧的男子。
他衣着是普通的学院风,模样也长的颇为斯文,只是脸上的狰狞破坏了这一份斯文,显得有些可怕。
他畏畏缩缩成一团,似乎根本不敢看雷电半分。
他体内寄宿着王阳这种吞噬魂魄的污秽,最是怕雷霆这种阳气极浓的东西。他只寄生在这个小厮体内之后,便小心翼翼的躲着这些东西,却没有想到最不该在万兽山出现的雷电,却出现了,还离自己这么近。
“该死!”
“该死?”列当看着小厮的唇形,念了出来,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自言自语道:“确实该死!”
卫爷并没有发现自称在教师院落等妹妹的小王爷,早已经混进万兽山中。卫爷对着大屏幕搜寻了许多遍,就算是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可依旧没能看到豌豆公主。
此刻的卫爷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他心难过。
郡学院的所有教职人员,都聚集到了广场上。除了图书馆的守门人。
那是一个苍老的老人,如果细看,会与西山县主府的书楼守门人,有些相像。
此刻紧闭着双眸的老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平日里浑浊的眼眸,此刻射出两道实质性的光芒。
他似乎隔空看到了雷劈的地方,露出震惊之色。
别人不知,可他守在郡学院百年,怎会不知道,郡学院大阵的心脏,就在那里!
一向古井无破,仿若雕塑的守门人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晃身,消失在此地,等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广场之上。
一道光门闪现,他抬脚就要跨入。
一个劲风呼啸而来,直戳守门人面门。
守门人并不想与来人有过多纠缠,可来人似乎并不想要守门人进入万兽山。
只是一刹那,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然是吸引了广场上的所有人。等两人停下,这才发现,拦截守门人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列当教授。
“怎么,守门人要硬闯万兽山?那也待看万兽山答应不答应!”
列当教授拎着手中铁棍,极为欠扁的戳了戳眼前这个,似乎随时化成灰的老朽,嘲弄的说道。
老朽已有多年没有看人,更是好久不曾发声了,此刻看到列当年轻的脸庞,露出欣慰之色,声音也嘶哑噪杂难为听。
老朽道:“郡学院终于出现了如此优秀的后辈,你很不错。”
列当教授当然很不错,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说出来,就显得极为愚蠢,而且废话。
就像是一个男人,见到了一个女人,道:“你是一个女人。”
“你倒是很不咋地!”
列当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认真的评价道:“蠢了点!”
图书馆的守门人,应该是郡学院隐藏的最厉害的人物了,此刻被列当教授这个不足十五六岁的晚辈,直愣愣的说蠢,不说各位教授,就是一向和教授们对立的学员们,都露出愤怒之色。
可守门人依旧没有生气,他低头看了看脚趾,露出追忆之色,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这般的嚣张。
于是守门人又笑了,道:“年轻人就是应该张扬而叛逆,更何况,你却是有嚣张的资本。但是这万兽山,我还是要进的。”
普通人听了守门人的这番话,必然会为守门人的大度而惭愧,同时惊异于他后一句话的自信和隐含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