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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宇文东方的坦白(下)

宇文东方似乎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快,微微一愣,然后自在的发笑,“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可真会挑人语病。不管怎么变,你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却是没变的。”

秦桑但笑不语。

宇文东方又道:“那你觉得若真的办了这报纸,名字叫什么为好?你赐个名儿吧!”

秦桑见他是真的下决心想做这件事了,便笑道:“这是你的报,自然得你想名字。我想名字,岂不越厨代庖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点子是你想的,这‘报纸’办起来可不能少了你,否则我才是‘越厨代庖’呢!”宇文东方十分诚恳的说道。

秦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看着也不太像是客套或者开玩笑,便也正了神色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也插一手吧?”

“怎么?这个你还做不了主?莫非这个你也得问问你那未来的‘夫婿’?”宇文东方一副调侃的模样,甚至隐约还有些泛酸的味道,“不过我觉得你也没三从四德到那个份儿上!”

“你可真会开玩笑。”秦桑知道他是在打趣她,也明白他非常看不惯自己竟选了李中玉再次“下嫁”了,但他又怎么能了解她的满肚子苦水?这种事本就冷暖自知的,外人很难体会。

“你知道我做生意一向公道公平。这既然是你的点子,自然你也得算做一份,否则不是白占了你的想法么?再说,所谓‘报纸’这东西,你要让我管,我还真有些管不了。若是交代给下面的人去做,更是会乱七八糟,他们恐怕连我说的是什么都领会不了。既然你胸有成竹,那就麻烦你带带这个新玩意儿。放心,赚了,咱们还是五五分成。赔了,全算我的!如何?”

宇文东方的大方实在是让秦桑叹为观止。这才叫真正的财大气粗啊!她完全可以想见这东西一定会稳赚不赔,比卖成衣什么的好赚多了,毕竟是这年代盘古开天的头一份儿,只是她只怕自己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搞这些事啊!

似是看出了秦桑的为难,宇文东方接着道,“我看你这福记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前面后面都挺似模似样的。我跟你说过,会派经验很足的掌柜来帮你撑着些日子,今儿人我也正好带来了。你等会儿交代一下看他还有什么要做的,明日就交由他们忙活去就行了。说白了,这生意是要抛头露面的,你一个女人做起来也不太方便。更何况,这布料成衣的生意,宇文家是老本行,驾轻就熟的,掌柜小二们也是一点就通透的,不似你这新提的新鲜玩意儿。”

秦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还是很讲道理的。这铺子开起来之后,就是抛头露面的活儿了,而且琐碎且繁杂,她一个女人确实辛苦。再说这本就是宇文家的老营生,就算是扯到“商战”这个词儿上,也是宇文家在和狄家对决,和她没什么关系。生意到了如今这份儿,似乎放手更恰当些。她当个甩手掌柜,拿个五成的分成,总比忙前忙后的要逍遥的多。

想到此,她笑了笑,问,“那你这报,打算何时开始办起?”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方才倒是提醒了我。若真要办,何不趁着棋坛争霸赛的东风一起来呢?这可是今年以来京城最轰动的大事了!”

“这么急?”

宇文东方见她有些为难,便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道:“你放心,棋坛争霸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结束不了的。而你这边,我会给你最好的画师,最能落笔生花的文人,最好的制版师父,全力配合你的事。你只需要把做出一个样子来,剩下的事就交由他们去做,若你觉得缺什么少什么的,只管找我便是。我不在,你全权做主即可。”

这么说,“编辑部”这么快就成立了?那么“创刊号”也就这一两天之内就要问世了?

一想到这里,秦桑竟不由得有些兴奋了起来。

好歹做这个她还是相当有底气的。之前在学校也曾经是系报主编和校报的编辑,再加上这么多年看服装杂志的经验,一个四开的小报简直太小case了!想当年那么多期系报不就是靠自己拿着直尺一笔一笔的画出来的么?

可做出“创刊号”容易,这发行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宇文东方就乐了,“你怎么忘了我还有那么多棋楼茶楼布庄子成衣铺子?下棋喝茶的人,人手一份你这样的东西,不正合适?买布料和成衣的人,送他们一份刚开始几期的也就得了,反正也不是多少值钱的东西!”

秦桑没办法不自嘲一笑,“也是。我竟也糊涂了。”

“事不宜迟。你这边简单交代一下,我也请人快马加鞭把你可能需要的人叫来,咱们就近找个茶楼讨论一下此事。”

“你可真是个急性子……”秦桑叹道。

宇文东方却一本正经的回道:“难得有如此好的商机,自然是寸阴寸金,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秦桑只能点头同意。所谓“时间就是金钱”的祖师爷,只是这话在古代不用在读书上,反而用在了赚钱上,实在有些会让读书人们听了不舒服吧!

***************

这一忙,就忙到了日落西山。秦桑帮这个报纸,取了一个言简意赅的名字,叫《帝都杂报》,说白了,就是讲皇城根儿下的这些事。

关于这第一期“创刊号”,秦桑先征求了制版师傅如今最大的版面为几何,然后授意画师根据她的意思和版的尺寸草画了一个各版面的分布,最后再和几个书生模样的文人交代了各个版面的内容要求。

那些文人显然也是宇文家御用的文人了,听说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在印刷厂整理诗集文稿佛经等印刷品的校正工作的,文字功底自然是不差的。虽然他们觉得秦桑说的事情实在有些稀奇,但也只好先尽快适应接受,然后再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填充这些内容。

负责“头版”的书生是神色最为轻松的。毕竟每日邸报也是他经手的,用白话再解释一遍,基本毫无压力。

“副刊”的书生虽有些为难,但好在有一半的版面被福记的开张广告给占了去,也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大不了回头找几个有意思的话本连载上去就算了。

这“焦点”版的书生,原创压力似乎比较大。恐怕从今天起他就得吃住在博弈棋楼,当个现场的“速递记者”了。但好在他本身也是个爱下棋之人,能从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中解放出来,去自己梦寐以求的“赛事现场”,再苦也是值得了。不过是玩笔头的事儿,又是用白话写,所以神色也还算过得去。

最痛苦的,自然是这“社会市井”版的书生了。这张家长李家短的,厨王是谁,青楼当红花魁又是谁,他又怎么知道?京城这么大,说起来新鲜事也不少,可真要短时间内挑出几件让人弹眼落睛的,还真是有些难。

见他这么为难,秦桑也只好表示同情,同时好心的帮他支起了招,提点一下。

“你这差事吧,说为难,也为难,可说简单,也简单。”

那书生没听明白,苦着眉头瞧着她。

秦桑便笑着解释道:“比如说,你只需要找几个讨饭的乞丐,许诺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出门打听去,当天回来信儿的,就给钱,回不来信儿的,就不给钱,这不就成了?说真的,你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谁会在意你说的真的假的?不就是图个新鲜嘛!最重要的是新奇!有聊头!你记着,就算是打听回来的是真人真事,这回头咱们用的时候也得改名换姓,否则被人家找上门来可不好了。这版说白了,就是给老百姓图个乐,不像‘头版’得字字斟酌,免得被官府抓到了毛病,又不像‘焦点版’,非得要精通棋道、写的内行才行,免得被懂棋的人看到贻笑大方。懂了么?”

这么一通解释之后,那书生霎时就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了,连连感谢秦桑的提点,顺道也接受了来自其他版面的“小编”们的白眼。--要是一开始知道这版最不需要费脑子,谁还拼了命的避开啊!真是便宜了这厮了!

好不容易这个“编辑部”大会开完了,也定了后天一早在印刷厂汇合,交稿,定稿,付印了,各人各自散去,只留下一直坐镇却不开腔不发表意见的大老板宇文东方和新任的“报社总编”秦桑两个人相对而坐了。

**

“这么看着我干嘛?”秦桑看着宇文东方温雅到骨子里的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睛的笑容,伸手端了杯茶润润喉,闲闲发问。

宇文东方唇角笑意加深,漆黑的眸子更显温润,“我真是越发好奇你到底还有多少本领是藏在你那漂亮的小脑袋里的。”

噗嗤。秦桑差点喷了茶水,有些狼狈的瞪着他,“喂,你是诚心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宇文东方却一脸淡定的继续冲着她施展荷尔蒙全开的美男笑,“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何如今一点都不想回秦家了。既然你靠自己都能活的风生水起,那还要秦家做什么?似乎除了徒增烦恼之外,别无用途。”

“谢谢你的理解。”秦桑开了句玩笑,也帮他加了杯茶,“当然,更谢谢你帮我隐瞒了这么久。”

宇文东方轻笑出声,“我哪里像是多嘴的长舌妇?给你找麻烦又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秦桑笑笑,举起茶杯,敬了他一下。

宇文东方也含笑端起了茶杯,隔空互敬了下,一饮而尽。

“不过……”宇文东方茶杯放下,顿了一顿,笑容微敛,正色对秦桑轻声道,“你虽不想回秦家,可有些事,你恐怕还是要凑上一耳朵,听上一听的。”

秦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所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秦家终于要嫁女儿了。这事儿,你可听说过?”

秦桑失笑,“秦家女儿多得是,不嫁才是稀罕事,我至于要这么上心么?”

“可这次嫁的人,我想你一定感兴趣。”

“哦?”秦桑挑了挑眉,静待下文。

“是秦竹。”宇文东方淡淡的吐出这三个清晰的字。

秦桑没办法不心中一顿,但面上却依旧保持平静,“她也该嫁了。论年纪,她是最大的,自然得最先出嫁。”

“可你知道她嫁的是谁么?”

秦桑淡淡一笑,“她嫁的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宇文东方却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道:“绝对有关系,而且是致命的关系。”

秦桑不解,“怎么说?”

“只要有你在,她就嫁不了!”

秦桑一惊,“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她嫁的是谁?”

“……?”

“就是宁王,慕容晟!”

秦桑手一抖,这次是没办法不吃惊了。

“宁王一直没有立正妃,这次官家和皇后娘娘无论如何都得为他指婚了。尽管京城里各大望族和名门递过去的名册数不胜数,可官家到底还是选了秦府的嫡女指婚给宁王做宁王妃。”

“嫡女?”秦桑不由自主的重复了这两个最关键的词。宇文东方没有说“秦竹”,而是说“嫡女”,这意思就显而易见了。

成了宁王府的正妃,那身份自然得是嫡女。所以,皇帝和皇后才不管各家的女儿姓甚名谁,他要的,就是一个苗红根正的身份!

她似乎明白宇文东方的意思了。

如果秦桑死了,那么,秦竹自然是可以敲锣打鼓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可若秦桑没死,又是单身的话,而宁王又有意挑衅的话,那秦天楚只有两个选择了。

一是真的嫁了个“嫡女”过去。二,瞒天过海,依旧把秦竹扔过去,可结果就是欺君之罪,最后可能死的很惨。不仅秦竹会被羞辱万分的送回秦家去,最后还得让整个秦府因欺君之罪而后果不堪设想。

怪不得慕容晟非得要结识自己,非要确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如今的处境,原来深意是在这里!

他显然很不想和秦府结这个亲,却又苦于找不到理由。如今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估计是真的要倒打一耙了!

**

“没错,是嫡女。”宇文东方极有耐心的接着解释道:“你可知道京城有那么多高门嫡女,为何官家偏偏选了秦家的女儿?”

秦桑不知道。

“因为秦总镖头是官家最信任的人。”

话说到这里,秦桑再笨也听出里面的意思了。

--秦府是皇帝的人,所以他把自己最相信的人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可这儿子偏偏还不肯收,只能说明,这儿子,显然并不是皇帝所相信的。与其说给他选了个妃,不如说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秦竹是聪明的,而且她也从不掩饰自己的聪明和本领。如果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间谍”也就罢了,可难就难在这“间谍”身怀绝技,冰雪聪明,说难听点,还心狠手辣。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慕容晟要是能睡得着才怪!

“怪不得潘府会倒的那么快……”秦桑长叹了口气,神色凄然。

宇文东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无声安慰。

秦天楚靠什么能取得皇帝的信任?自然是他的“功劳”!

帮助皇帝除掉他所不信任的人,他完成的干净漂亮,自然就会为自己加分,自己的妻室一族与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他踩着肩膀和骨骸往上爬的阶梯罢了。

看来,这件事,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对秦天楚如此忌惮。

这些明眼人,当然还包括慕容晟。

自己这次的确是有些自作聪明了。当初还以为慕容晟接近自己是为了笼络秦家,现在看来,完全相反了!

秦家根本就不是他该想的势力,那是他老爹的“嫡系”力量,是绝对的政敌!他除非脑抽了才会打这个主意去暴露自己的野心!

如今一点都不难理解他为何看中了自己这个对秦家而言已毫无用处的落魄人物了。

他只不过是趋利避害而已,既不违背他父皇的旨意,还能找个能捏得住放在手心里,继续韬光养晦。

也真不知这么高明的法子,浪费了宇文东方多少珍贵的脑细胞……

要知道,慕容晟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近况的。这出谋划策者,当然是知道她回京并对她了如指掌的宇文东方。可这如今拆台者,竟还是宇文东方。只怕这是连慕容晟自己都想不到的变故。

“可你明知道这些,却还是把我扯了进去。”秦桑盯着宇文东方,沉默了半晌,终于缓声开了口。既然宇文东方话说到了这里,她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既然你已把我扯了进去,为何现在又告诉我这些?”

宇文东方抿了抿唇,为自己慢悠悠的斟满了一杯茶,端起,放在唇边,一点一点的倒进肚,缓缓地又放下杯子,才复又看向她,面色平静的如一潭无波的湖水,“因为我现在已不想把你扯进去了。”

秦桑不说话,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

顿了几秒,宇文东方才接着轻声道:“既然你真心实意的想过这种平静的日子,我就想要想尽办法成全了你,因为,我看的出,你已和以前不同了。我若是还把你拖进去,那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秦桑皱了皱眉,“这么说,你一开始确实想过把我扯进去?”

宇文东方并不否认,“你该知道我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只要冠了一个姓氏,那就和父母一样无从选择,只能履行这个姓氏所要赋予的使命。……包括你,‘秦’桑。你别怪我,要怪,你能怪你,姓了‘秦’这个姓!”

秦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依然感谢他的坦诚。“可怜生在帝王家”,当然不仅是指那些皇子皇孙,也同样指这些名门望族的子弟们。既然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 那就无法怨天尤人。

“所以你才要帮我开福记,稳住我,留住我?”秦桑逼视着他,连声发问,“你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告诉我这些了?”

“我说了,我想法变了。我现在很想给你你想要过的生活。”宇文东方毫不避讳她的逼视,淡淡的回答她。

“怎么会突然这么想了?”

“我也奇怪我为何突然就这么想了……就是那么一刹那,我突然就这么想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宇文东方自嘲一笑,“或许就是不忍心吧。”

“你不忍心什么?”秦桑不太明白。

“不忍心把你辛辛苦苦用双手建立起来的这一切,被一夕之间全部毁掉。”

“那你不担心你如今这么跟我说了这些话,会让慕容晟不高兴么?我若是为了秦家,就此消失,慕容晟不就得乖乖的娶了那秦竹?”

“你本是自由的,走不走,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来!”宇文东方淡笑道。

“可我问你,如果我不走,又会怎样?”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既然宇文东方让她卷进了这个局里,她想他总会指点她该怎么做。

“你不走,极大的可能就是,秦竹被退婚,成了全天下的笑柄,恼羞成怒之后掘地三尺定要找你麻烦。但就算如此,秦家还是得嫁一个嫡女的。因为这本来就是官家的意思。那么,你只要还在京城,你就得嫁给慕容晟。”

“慕容晟就不怕我也成了官家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秦桑不理解。

宇文东方笑,“他至少还明白你是个比秦竹好上一百倍的女人。”

“就算我和离了,还带着孩子,他也愿意?”

“相信我,他愿意。”

“官家和皇后娘娘也不介意?”

宇文东方依然点点头,“别忘了,本朝长公主可是三次改嫁的,带着三个不同驸马所生的孩子。”

“可她毕竟是公主……”

宇文东方打断了她的话:“她也是女人。官家不介意,谁还敢说什么!”

“……”秦桑再也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又道:“看来我非得嫁给慕容晟了?既然如此,你今天又告诉我这些事做什么?让我稀里糊涂的卷进去,不就得了?这原本不就是你设计好的么?只要这件事成了,你不就在慕容晟面前立了大功了吗?!”

宇文东方神色凝重了下来,“你非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么?”

秦桑憋着一口气瞪着他,那意思不言自明。

宇文东方舒了口气,缓了缓,才道:“我说过,我会帮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如今,趁局势还未变坏,你必须现在开始就早作打算。秦府一旦听到被退婚的消息,第一时间定是把你接回去,去拯救整个秦府上下人的性命与前途。这样一来,你所说的和秦府恩断义绝的话便是天边云烟,根本不现实。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当他们不需要你的时候,随你自生自灭,也无人问津。但若他们需要你的时候,你连笑的自由都不会再有!”

秦桑心中发寒。她当然知道宇文东方的意思。他一点都没有夸大,所以她才会紧张,希望他能至少为她出出主意。

“而相应的,秦竹自然就不会放过破坏了她精心筹谋的好事的你。这次退婚,会让她再也无法在京城抬起头来。她也年纪不小了,一夕之间再次沦为庶女,怕是这辈子也难以嫁到什么体面的人家了!……她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这个做姐妹的,心里必然是清楚的。”

秦桑当然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本来她还想着是否有比拿秦竹做“药人”更好的法子治好身上的毒,没想到老天竟也和皇甫宜一样,最终还是要让她们短兵相接,你死我活。

真不知道秦竹看到她还活着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恼怒。她若是有命回秦府,只怕也没命出秦府!

而这些,宇文东方当然是不可能想得到的。除了她自己,世上真正尝过秦竹真正手段的人,只怕还没有第二个。他能想到的,无非是他的脑容量范围之内的。

“这样一来,非但你嫁不成李中玉,还得被赶鸭子上架等着嫁给慕容晟。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这正妃并不是好当的,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连我都想象不到的艰辛。至于福宝,他的处境,恐怕就更加艰难。到时母子分离,怕是难免的。若福宝被留在了秦府,秦竹会如何对待他,也是可想而知的……”

“别说了!”秦桑听不下去了,断然打断了他的话,表示她不想再听讲下去,同时似笑非笑的冷冷的瞧着他,“看来我只有走了?放下我辛辛苦苦做出的这一切,偷偷的,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躲在深山老林里等到七老八十再出来?”

宇文东方抿紧了唇。他岂会看不到她眼底的怨怼?那是对他的埋怨和谴责。她当初给了他最真诚的信任,可如今却面临着被利用的结局。她也该这么瞧着他的。尽管他已是及时回头,在亡羊补牢了。

唯一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她,渡了这个他亲手为她设下的劫难。否则,他会良心不安。只怕这辈子也无法再面对她的眼睛了。而至于能不能顺利帮到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

憋死人的一段沉默。

半晌之后,宇文东方才微蹙了眉头看着她,低声道:“你是不是心底还在怪我?”

秦桑苦笑,垂眸,看着桌面上跳跃的烛火,“我怪你做什么?你也是身不由己,不是么?何况你现在能说出这些,已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怪你?”

“那我问你,你现在可还愿意信我?”

秦桑抬眸看他,“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宇文东方叹道:“你若信我,就听听我的安排,如何?”

“你要帮我?”

宇文东方点点头。

“可你真帮了我,那就真的得罪了慕容晟了!”

宇文东方没所谓的一笑,“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怕更坏些不成?”

秦桑心里有些感动。她明白做出这个决定对他而言是怎样的一个抉择,她更不该这时候再把怨气发到他身上的。因为他本就没有这个义务无条件的帮自己,可他毕竟还是做了。就算是幡然醒悟,也未免对自己太好了些。

“再说,你帮我接二连三想了这么多可以赚到大钱的点子,我不帮你,还能帮谁?我还想着日后咱们还能一起联手赚更多的银子呢!”宇文东方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秦桑感激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宇文东方曾明确说过,世上有比赚钱更有价值的事。和慕容晟的关系,现在就是比赚钱更有价值的事,然而,他却是中途突然放弃了。

能说他最后的一个解释是画蛇添足,欲盖弥彰,完全不够说服力么?!这理由,只怕连自欺欺人都有些站不住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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