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13是太后的寿辰,提前小半年,秦陇玉就为太后筹办。可太后崇尚节俭,坚持不要铺张浪费。
此时天下初平,百废待兴,西南水患,绵延不绝。各地宗室,伺机而动。实不宜大肆操办。秦陇玉坚持了几次,只用平常的规格。亦被太后言辞拒绝。
临近寿辰,宫廷里只是将陈年的灯笼挂起,彩带铺上,渲染一份喜庆的气氛。便也无他了。
寿辰当日,文武百官前来祝贺。之后的寿宴也非常简单,美其名曰太后喜素食。忌荤猛腥骚之物。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官员,恐怕难以下咽,不少人在背后诟病,这家人家也太抠了。
秦陇玉亦有些泪目,太后常说,“你为君不易,哀家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也有人背后笑话太后。言辞难听。太后却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有如此顾全大局的母亲秦陇玉深感欣慰。
寿宴过后,太后有些疲倦,也就各回各家了。
到了晚上,太后派人去请秦陇玉,说是在景仁宫备了一些酒菜,家人团聚一下。
秦陇玉忙觉失礼,怎么忘了这事儿,自家人总是要庆祝一番的。忙带着几个随从过去了。
进了景仁宫,宫内灯火明媚,一派喜气。
红叶出来迎她,姐弟二人有说有笑,嬉闹了一番。红叶甚是喜欢这个姐姐,不像母亲那样严厉死板,要是能天天和姐姐在一起就好了,姐弟亲密无间,让人羡慕。
进了正厅,太后出来,与秦陇玉见过礼。落座之后,寒暄了几句,太后道:
“莫吓着皇上啊,几个本家的亲戚也要过来给哀家祝寿,皇上见一见吧。”
“也好。”秦陇玉放下茶杯道。
从后厅陆陆续续拖拖拉拉的出来一群人。秦陇玉颇为惊讶,她们家落难时可是举目无亲,这些人有老有少,有妇孺,有稚子,有拖儿带女的,有一个抱俩的。虽说都换上了光鲜亮丽的衣服,可怎么看都像灾民。
谁家没几个穷亲戚,秦陇玉倒也理解。这些人呼呼啦啦的给她跪下请安,又呼呼啦啦的起来。
太后一一给她介绍,又是一番轮番磕头。太后说什么她应着就行,也难为太后如数家珍般,记得一清二楚。
有一个农村大姐抱着一个小孩。那小孩儿,又圆又黑又大的胖脸。大概是风吹的。两个红脸蛋如红泥巴一样的扣在脸上。拖着鼻涕,并不十分讨人喜爱。秦陇玉也十分亲切的掐了掐肉嘟嘟的脸,逗弄了一会儿。说来尴尬,这小孩的辈分还是她叔公。
在这些人中,秦陇玉也见到了汝阳王和凉州节度使秦远道。看来近日太后同他们走的很近。不由的多加了几分小心。
那秦远道,自谏宠臣,被秦陇玉否了,此时相见,倒还坦然。
没事要当什么宠臣,存心是调戏她,岂有此理,秦陇玉万分恼火,脸色阴沉的吓人。
这二人并未因官爵显赫而位置突出。倒是按资排辈的站着。见到她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惺惺作态,秦陇玉心道。
原本此二位并不可擅自离开属地。只是借着为太后庆寿才来到京城。
见过一圈儿礼了。秦陇玉看明白了,这些都是秦家的亲戚,虽说都手里拿着族谱,但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大概只能算是同一个祖宗的。太后娘家的却一个没有,不由得觉得蹊跷。她把这些人集齐,到底意欲何为,她借口有事想要走,却被太后拦下。
“不忙,皇上,哀家好不容易过回寿。”
秦陇玉只得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