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此刻的表情都可以杀人了:“旱灾,圣上已经前往行宫,此事全权交于老夫处理,大人求雨尚且没有起色,何须关心老夫的公事,至于犬儿,家门丑事,他的事如今与老夫无关。真人请回。”
“若是曹公子的事正与旱灾有关呢?”至正不退让,坚定的目光面对殿阁大学士的怒意,毫无胆怯。
“这是两回事!”殿阁大学士怒焰更炽,猛得拍了一下太师椅,“至正大人,你在混淆视听吗?”
呵斥声如惊雷乍裂,看见殿阁大学士的失态,至正却莞尔一笑:“大人,贫道无法混淆,因为这两件事,确是一件事。”
曹禺看至正胸有成竹,立刻怒意一收,表情阴鸷起来;“凭据,真人,信口雌黄该当何罪,真人如今也在朝,不该不知道吧。”
至正微微一笑,掐起手指算了一下,开口:“大人,近日贵宅阴气缠绕,贫道也不细算,七条人命,对否。”
众官员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
殿阁大学士相面色一动,语气不变:“真人在说什么?老夫问的可是旱灾之事。”
至正不置可否,语气忽然轻松起来:“拨给贫道一些人马,随贫道出城,不日则旱灾可解,到时要在大人府上设坛做大醮驱邪,大人可愿意?”
“若能为民解困,老夫自当尽力,真人这般有把握,可想过若是……”
“一切由贫道担待。”
此刻的至正神采熠熠。
沐妖妖和欧阳逸枫对视一眼,她们见过的至正总是懒散飘忽、不问世事、不见喜怒,好象山涧里潺潺的流水,没想到此刻,仿佛突然间变成撞了磐石的万仞飞瀑,慷慨激越、势如破竹。
厅里的众官员面面相觑,等着殿阁大学士表态。
阴着脸的殿阁大学士终于开了口:“卫丞相如今在哪里?”
正侍大夫贺文立刻躬身一揖:“丞相大人这几日帮皇上处理揽月进贡的事情。”
“恩,告诉他一声,让一骑人马听至正大人差遣。”
“是。”正侍大夫贺文慌忙一揖,低头时瞥了至正一眼,神色微变。
半个时辰后,卫墨黎就亲自就带着人马,出现在殿阁大学士的府外了。
他一看见至正从宰相府走出来,立刻神色一凛。
沐妖妖看见卫墨黎,熟稔的笑笑,跟着欧阳逸枫翻身上马。
一个兵卒替至正牵着马,引马来到卫墨黎面前,和他的坐骑并辔。
“你死定了。”卫墨黎目视前方,从牙缝里咬出这四个字。
“我知道。”至正微笑着低喃,弯腰取下背囊搁在马上。
“你这算什么,匹夫之勇?”卫墨黎有些生气,不看至正,一抖缰绳,队伍行进起来。
“上万百姓受苦,七条人命,两个灵魂永世不得超生……你说呢?”
至正也不看他,声音低得竟然没让卫墨黎听见。
“我们顺着河走,找到源头再说。”至正一边驾马一边对卫墨黎说。
“你怎么知道?”卫墨黎仍旧恨恨的,“旱灾严重,河能救多少急?。”
“他说的源头,是旱灾的源头,不是流水的。”欧阳逸枫策马也跟了上来,和他们两人并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