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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示威

木樨巷。

潮湿、阴暗、恶臭。

一道黑色身影,穿过长长小巷,停留在一户住处。宽大的斗篷,裹住他的身形,帽子戴在头上,脸上一张薄薄面具,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闪烁精锐光芒的眸子。

叩叩——

门缓缓打开。

黑影手里露出一块木牌,里面的人侧身让开,给他进去。

小厮带着人进去。

黑影推门而入,屋子里的少年,坐在榻上,下半身盖着薄被,手里执着书卷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翻阅。

“事情筹办好了?”黑影嗓音沙哑,辨不清他真实音色。

榻上的人习以为常,微微勾唇一笑:“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黑影冷哼一声:“药。”

榻上的少年,指着屋子里的多宝阁,“自去取。”

黑影扫一眼药瓶上的标签,拿起其中一瓶,拔开塞子,服下里面的药。

“啧,内伤深重,功力退了不少。”少年云淡风轻,也算明白为何他让自己这段时期莫要联系,他反而来了。

黑影目光变幻不定,沉声道:“提上日程。”

少年终于从书卷上移开视线,正眼看向对面的人,宛如远山之黛的眉头紧皱,漫不经心地神色敛去:“事情有变?”

“嗯。”

“不能急。”少年拒绝来人的提议,转而冷声道:“我自有打算。”

黑影盯着他良久,见少年依旧无动于衷,妥协了。

“玉倾阑,你当真在余海见到了?”黑影离去前,突然问道。

“你不信,便当我不曾看见。”少年很无所谓的说道。

黑影面色阴沉,正欲开口,忽而,听到外面有动静,目光凛然,手擒上少年的手臂。

少年自书卷中抬起头,一张布满红疮的脸,映入他的眼中。

黑影一怔,松手自他身后的窗户一跃而出。

秦蓦站在窗外,见到黑影蹿出来,拔剑纵身跃去。

一道凌厉剑气直逼面门,黑衣人陡然抬手,接过屋子里掷出的长剑,静寂的夜色中,迸发出兵器相交的铿锵声。

秦蓦手腕翻转,剑尖向下,动作矫捷闪电似移动身形,朝黑影逼去。

黑暗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寒光,蕴含着浓烈剑气,刺进黑影胸口。

“啪嗒”一声,剑断成两截,黑影毫发无损。

秦蓦心中一惊,快速回过神来,弃掉长剑,赤手空拳追击而去。

夜色中,只见两道矫健的身影激烈地纠缠打斗在一起。两人的身形如风速度很快,快的只见几道残影。

“嘭、嘭、嘭。”拳头击打在肉体的声音。

两道身影弹开。

黑影捂着胸口,噗呲吐出一口鲜血。

秦蓦那几拳蕴含着刚猛内力,震得他胸腔气血翻涌。凶狠得秦蓦一眼,纵身飞掠而去。

秦蓦提气去追,却浑身发软,真气外泄。面色陡然一冷,看着夜色中漂浮的一层雾气,秦蓦眸子里一片冰封的寒意,有毒!

“撤!”秦蓦脸色铁青,木樨巷潮湿,异味浓重,毒气很难分辨。

蓝星守在外面,看到黑影自院子里飞跃而出,便跟着去追,哪知将黑影追丢。赶回来便听到秦蓦暗含狂怒的声音,心知有异,屏息飞掠过来,带起秦蓦跃出院子。

少年看着秦蓦离开的方向,细长的眸子里布满狠唳之色。

“可惜……”少年猩红的唇吐出两个字,错过抓拿秦蓦大好机会。

他若不受内伤,武力值不如秦蓦,可他练得气功能够抵挡攻击,不跑这般快,再多留片刻。许是能够……

眸子闪了闪,这一回秦蓦大意,下一回只怕没有这般好的时机。

秦蓦的确大意了,太过轻敌所致。未料到遇到用毒高手,借用有力的环境,布了毒瘴。一但动用真气,便会中毒。

目光冰冷,想到那断掉两截的剑,神色复杂,这世间当真有刀剑难伤之人?

“主子,跟丢了。”蓝星如实道,木樨巷是贫民聚集的地方,地势也极为复杂,他对这边不熟悉,所以跟丢了。

秦蓦颔首,夜色中,望着黑影离开的方向,神色难明。

回到郡王府。

谢桥心神不宁,等待着木樨巷那边的消息,听到动静,迎上去,只见蓝星扶着秦蓦,“受伤了?”

秦蓦坐在杌子上。

谢桥扶脉,眼底闪过诧异:“中毒!”

“木樨巷,有一间院子很可疑,我们跟着黑影过去,哪知屋子周边布下毒瘴。里面气味浓重,掩盖毒气。”蓝星面无表情的说道:“黑影并非荣亲王府里的人,身份的确很可疑,见到我们便跑,很有问题!”

谢桥面色凝重,从秦蓦中的毒来看,下毒之人是用毒高手。

她可以解,但是需要时间配解药。

翻出一瓶药,递给秦蓦服下,可以暂且压制。此毒很霸道,会损筋脉,一个时辰内不解毒,便会成为一个废人:“你别动用真气,我去配药。”

“嗯。”

谢桥去药房,一个时辰后,端着一碗药出来,递给秦蓦喝下去。

“你见到下毒之人了?”谢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此人阴毒的手法,倒像一个人。

只是,她不确定。

秦蓦见她的神色,便知晓她心中有怀疑的对象,“你觉得谁可疑?”

“季云竹。”谢桥之所以不确定,因为季云竹死了!

可是当初她找季云竹尸首的时候,却不见人,被人拉走。

季云竹究竟有没有死,她心中不确定。

秦蓦紧蹙的眉头舒展,笑道:“我见到屋子里的人,年纪与季云竹相仿,脸上长满红疮,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狡兔三窟,你们今夜找到他们藏身之处,应该会搬走了,找不出蛛丝马迹。”谢桥心里很相信兰阳,她不会骗人,既然说荣亲王秘密前往木樨巷,那么荣亲王在木樨巷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就拿今夜秦蓦找到的地方来说,假设里面的人是季云竹,也是兰阳所指荣亲王所去的地方。

荣亲王受重伤,恰巧就有人寻找过去。

如此推算,那个黑影是荣亲王?

只是荣亲王会与季云竹有牵扯?

谢桥心中一震,面色凝重道:“如果此人是季云竹,今夜你们追的人,不是荣亲王本人,也应该与他有牵连!”或许,找季云竹便是疗伤。

秦蓦与谢桥对望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异口同声道:“探荣亲王府!”

——

魏青一夜未眠。

谢桥的话,他记在心里。

一直在练手,直到不再出任何差错,方才合眼眯了几刻钟。

天色大亮,整理仪容,来到无字楼。

明秀等在门口,见到魏青,将他领进屋。

魏青目不斜视,盯着地面,询问道:“郡王妃,不知何时出门。”

谢桥放下燕窝羹,拿着帕子擦拭唇角,浅笑道:“唤我师傅。”

魏青一怔,抬眼望去,便见她身着素净的衣裳,面容秀丽,一双清冷的眸子仿佛琉璃般流转着璀璨地光芒,映衬着她清秀的面容,姿容昳丽,熠熠生辉。

谢桥见他默然不语,嘴一勾:“还是你已经有师傅了?”

魏青怔然回神,方才的失态,令他神色颇不自在。听闻谢桥的话,拱手窮身道:“魏青已经拜郡王妃为师,自当唤一声师傅。只是,魏青以为唤郡王妃,更显尊重。”

谢桥因他的说词轻笑一声,“我授你医术,我觉得你唤我师傅更尊敬我。郡王妃,不过是我的一重身份罢了。我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于你,收你做亲传弟子,自认担得起你一声师傅。”

“师傅。”魏青恭敬地唤一声。

谢桥脸上笑意清淡:“你是我的徒儿,皇上口谕,让你去荣亲王府给荣亲王治伤。”

魏青一怔,谢桥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只有几步的距离。屋子里一片暖意,可鼻息间却有一股冷香漂浮,萦绕不散。双目垂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鼻子,“医馆可要去?”

“你回来之后再去。”谢桥将一卷银针放在他的手里:“我让蓝星护你去。”

魏青想拒绝。

谢桥不容他拒绝地说道:“蓝星在府外等你。”

魏青点头,告退出去。

谢桥望着他的背影,端起玉盏,舀起一勺燕窝羹,这样的天儿,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冷透,谢桥毫无胃口。

“明秀,撤下去。”

明秀端着玉盏走出屋子,看着魏青站在院子外,回头望着屋子。

“魏公子,你还有事?”明秀声音朝气:“郡王妃歇下了,你与我说是一样,我待会转述给郡王妃。”

“无事。”魏青提着谢桥准备的药箱离去。

府门口。

蓝星赶着一辆马车候着。

魏青坐上马车,车厢里弥漫着冷香,唇瓣紧抿。

马车停在荣亲王府门口,魏青下马车,蓝星跟在他的身后。魏青皱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拉着铜环叩响府门。

门仆打开门,见到魏青这生面孔,询问道:“公子可有拜帖?”

魏青温和的说道:“在下是郡王妃的徒弟,奉皇上口谕给荣亲王治伤。”

门仆立即打开门,请魏青进去。亲自领着去荣亲王的院子,与门口的护卫说清楚原委。

护卫睨魏青一眼,进去通报。

片刻,护卫出来,请魏青进去。

蓝星跟在身后,护卫拦住蓝星:“你在外面等候。”

魏青道:“他是我的助手,一同进来。”

护卫退开,蓝星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药味,荣亲王妃守在床榻边,拿着帕子替荣亲王擦拭嘴角,舀起一勺粥,递到他的嘴边。

荣亲王摇头,推开她的手。目光落在珠帘处,魏青与蓝星二人进来。

“在下魏青,郡王妃徒弟,奉皇上口谕给王爷治伤。”魏青窮身行礼。

蓝星拱手见礼。

荣亲王妃目光在魏青身上打转,听到他说明身份,冷声道:“太医已经给王爷治伤,不必多此一举。”

魏青道:“在下奉皇命行事。”

荣亲王妃冷哼一声,拿皇上来压她!不愧是谢桥的徒弟,一样令人生厌。

荣亲王点了点头,伸出左手给魏青切脉。

魏青放下药箱,走近床边,便见荣亲王面色苍白,极为虚弱。扶脉后,将荣亲王的手放进被褥中:“王爷伤了心肺,并无大碍,多卧床休养。”

说罢,自药箱中翻找,有对症的药,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交代荣亲王用量。

荣亲王道谢:“有劳魏公子走一趟。”

“应该的。”魏青道别。

回去的路上,魏青忽而让蓝星停车:“我去买一块墨锭。”

蓝星看着他走进墨宝斋。

大约等了半刻钟,魏青拿着一块墨条出来。

蓝星瞥一眼,收回视线,赶车回府。

魏青将药箱送到无字楼,把荣亲王的病症说与谢桥听:“荣亲王受了内伤,心肺受伤,我开了九转丹。”

谢桥点了点头,方才醒来的缘故,浑身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可有外伤?”

魏青一怔:“荣亲王并未说有伤。”

“你问了?”

魏青不语。

谢桥挑眉:“行了,去用膳,之后还要去医馆。”

魏青点了点头,退出去。

他一走,蓝星进来。看着谢桥拿过魏青送来的药箱,拿着一瓶瓶药查看。

果真只是少了一瓶九转丹。

“依你所见,荣亲王伤势如何?”谢桥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却显露出她此刻的心情不佳。

蓝星观察荣亲王的面色,受伤属实:“受了很重的内伤,应该并无外伤。”进去的时候,荣亲王是坐着的,着一件裘衣,他伸出左手,转过方向,动作利落,并无停滞,脸色也无变化,显然身上无伤。

谢桥陷入沉思,十几个死士,手持利器,他并未受外伤,却受了严重内伤……

不应该啊!

谢桥总觉得有疏漏,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处不对。

揉了揉隐隐胀痛的额角,靠在椅背上,谢桥突然记起郑亦修。

“蓝星,你去问郑亦修,他可知季云竹的消息。”谢桥转念一想,怕蓝星问不清楚,“你将他请到郡王府来。”

“是。”蓝星退出去。

明秀提着食盒进来,将碟子一一摆在桌子上。

谢桥去书房唤秦蓦用膳,推开门,书房里传来血腥味。眸子一紧,视线落在秦蓦的肩膀上,他自己在换药,伤口撕裂开。

“怎得撕裂了?”谢桥拿过他手里的药膏,替他涂抹好,动作熟练的包扎好。取来他一旁干净的衣裳,替他更衣。

“与人交手。”秦蓦言简意赅。

“我用完午膳去一趟医馆。”谢桥整理他的衣襟,两人并肩朝正屋而去。

“嗯。”秦蓦应允。

谢桥记起荣亲王一事,古怪道:“荣亲王受很重的内伤,却并无外伤。”顿了顿,谢桥侧头看向一旁的秦蓦:“你面对十几个死士,倾力剿杀,会受伤么?”

“不确定。”秦蓦很直白,每一次的击杀,随着应变、地势不同,情况也不同,总会有意外。就如昨夜,他轻敌中毒,若非院子里无隐卫,只怕他不会那般轻易脱身。

“你觉得是容易受外伤还是重伤?”谢桥总觉得外伤难以避免,反倒是内伤,要近身交手,反而比较难。

秦蓦沉默了,他想到昨夜里的黑影,他刀剑不入,被他用内力震伤。

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秦蓦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世事无常,“他经脉可有受损?”

谢桥摇头,魏青的确只有给荣亲王一瓶九转丹,治内伤。

如果经脉受损,必定会还有其他的药。

她给魏青备药箱,里面的药放得很齐全,便是想要查看,魏青可有对她隐瞒。

倏然,谢桥看到与蓝星一同而来的郑亦修,询问蓝星道:“魏青可有异样?”

“没有。”蓝星突然记起一事:“他中途下马车去墨宝斋,买一块墨锭。”

“你亲眼看见他进去了?”

蓝星点头:“有不对之处么?”

谢桥拧紧眉头,她怀疑魏青隐瞒荣亲王的伤势。或许猜出她准备药箱给他的用意,所以去别处补齐药。如果如蓝星所言,那么魏青没有隐瞒,荣亲王只是受了内伤?

秦蓦平和的说道:“别多想,早晚会露出破绽。”心中也怀疑起黑衣人或许就是荣亲王本人,只是有一丝不确定,秦蓦给蓝星递一个眼色,监视荣亲王。

谢桥留下郑亦修一同用膳。

郑亦修摇头道:“我有事,不留下用膳。我今日来,是为那日之事道谢,多谢郡王救姬瑜一命。”

秦蓦淡然道:“举手之劳。”

“季云竹与我大哥是故交,大哥于他有救命之恩,其他便不知了。”郑亦修对于谢桥问起季云竹一事,感到惊奇:“他已经死了,问起他是有关于他的事发生么?如果很重要,我去信问大哥。”

谢桥与秦蓦对看一眼,摇头道:“并不是要紧事。”没有必要细问,郑亦修对季云竹并不多了解。亦或者,郑远修于季云竹的恩情,也会是季云竹算计而来,目地便是接近郑远修。“姬瑜如何了?”

提起姬瑜,郑亦修面色温和:“只是受了惊吓,如今已无大碍。”可想到姬瑜被常家人接回去,眸子里一片黯淡。“我先回去了。”

谢桥觉得这一件事,犹如一团迷雾,还未拨散。心不在焉的用膳,明秀进来通报,魏青在外等候。

谢桥看向秦蓦,便听他道:“我去军营一趟,你在医馆等我,我回来接你一同回府。”

“好。”

明秀取来大氅被谢桥披上,一同去往医馆。

医馆里三三两两来了人,谢桥见时辰尚早,便嘱咐魏青与他们一同探讨,她去对面‘归云楼’看一看进度。

归云楼里,只是将原来的装饰,全部拆下来,还未正式开始。

明秀东张西望,里面堆满杂物,布满灰尘,只有一个伙计守着,便对谢桥说道:“郡王府,里面太脏,您双身子的人,莫要进去了,咱们还是回医馆。”

谢桥大致看一眼,进程还未到动用图纸,并无看头,也便回了医馆。

她前脚一走,容姝便与姜裴一前一后到‘归云楼’。

归云楼里该拆的都拆了,便是要动工装修。

容姝便将图纸给姜裴,姜裴看后,觉得很新颖,很感兴趣。

一问,出自谢桥之手。

姜裴征询容姝的意见之后,结合自己的想法,将图纸不足之处,稍加改动,今日便是来看一下酒楼结构。看图纸是否还需要改动,若是都恰到好处,便赶紧动工。

容姝之前还有犹豫,向姜裴请教之后,便动了心思,不管成败,都要尝试一下。

“图纸不必改动,但是厨房里,下水道有问题,我要过问大姐姐。”容姝大体上都很满意,心中很期待装饰好之后,会不会比想象中更好。

“我去看看。”姜裴朝厨房方向而去。

容姝跟在他身后。

姜裴突然回转身子说道:“容小姐,很抱歉,有一件事我先斩后奏。逸儿他说很想你,我寻思今日来归云楼,便让人去接逸儿、稚儿。”见容姝柳眉微拧,歉疚道:“逸儿很喜欢你,我并无恶意。你与秦隐和离,那只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逸儿与稚儿只是两个孩子,单纯的喜欢你。如果,你不愿意见他们,绝无下一次。”

容姝垂眸,心里想起那两个孩子的见到她时的模样,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很惊喜,带着依赖。听到她的那些话后,显然很伤心。她知道孩子很无辜,但是她的想法是孩子再喜欢,再依赖她,总有独立的时候,早些断的彻底好,她不希望因为这两个孩子的缘故,与秦隐有牵扯,藕断丝连。

何况,孩子们对她的这种依赖,对秦隐今后娶妻,极为不公平,她会很难与两个孩子相处。

“就这一次吧。”容姝心里犹豫许久,迟疑道:“今后少些往来好,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

姜裴懂了,这一回,只怕容姝顾念他的恩情,也不忍让孩子伤心。

“你很好。”姜裴真挚道,只是秦隐并未珍惜:“关氏一事,我很抱歉。”

“关氏与你无关。”容姝恩怨分明,至始至终,关氏都不是主要原因,关键在于秦隐。关氏如此嚣狂,不过是秦隐的纵容。

姜裴不再多说,秦隐与容姝的私事,他一个外人,无权置喙。

二人之间,气氛凝滞。

姜裴去往后厨,厨房的下水道容易堵塞,所以要改造。查看一下格局,姜裴心中有底细,翻出图纸,拿一块木炭粗略画下来,放回怀中。转出来,便见容姝盯着墙壁出神。

“墙壁上可以挂字画。”姜裴走到她身边,望着空旷的墙壁。

容姝摇了摇头:“我觉得可以直接在墙壁上作画。”

姜裴唇边掠过一抹笑:“不错的主意。”

容姝面色娇红,赧然道:“我见大姐姐书房里便是如此,觉得比挂字画更有妙处,并非我所想。”

姜裴目光一闪,谢桥总是能够想到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舅舅!母亲!”秦逸跳下马车,迈着小短腿跑来。

秦稚老成的跟在后面,眉头拧得像两条毛毛虫,不高兴地说道:“说了多少次,她是姐姐,不是母亲。”顿了一下,硬梆梆道:“你想要母亲,让父亲给你娶一个。”

站在门口的秦隐,听到秦稚的话,脸瞬间黑了。

“她是你们的母亲。”秦隐大步进来,朝姜裴点头问候,目光落在容姝身上,眉头紧皱,她丰润了,尖尖的下巴,如今圆润不少。心中颇不是滋味,跟着他她的确过的不好,离开他反倒过得很好了。

难道,她真的从这婚姻中走出来了?

秦隐觉得心口堵得慌。

要嫁给他的是她,要抽身走的也是她!

“你放屁!这两兔崽子,又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什么母亲?别乱坏小容容声誉!人言可畏,曾参杀人,你懂不懂!”苏璃跳下马车,听到秦隐的话,当即不乐意了。将秦隐撞开,走到容姝身边,嘿嘿笑道:“小容容,我给你送的东西喜欢么?”

话音一落,看到容姝头上的玉簪,眼睛一亮:“果真很配你,我眼光真是好极。”挑衅的看向秦隐。

容姝拧紧手中的娟帕,香卉说姜裴与秦隐关系匪浅,以防万一,便戴上苏璃送的簪子。如今看来,倒真的是料事如神了。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很喜欢,谢谢你。”

苏璃听到容姝的夸赞,兴奋不已,手指搓着袍子,“你喜欢,我再送你,每天不重样。”

容姝抿紧唇,她戴着苏璃送的东西出来,也是心里做了斗争。但是与秦隐有牵扯相比,她便妥协了。左右不管与苏璃传出什么样的流言,只要蒋氏不同意,她便不必忧心。

反正,她也不是深闺里小姐。

这世间,并不厚待和离的女子。

她想要恣意的生活,便要千锤百炼,坚不可摧!

香卉买来糖糕,听到苏璃的话,又见小姐为难,睨一眼一旁绷着脸的秦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苏公子,我们小姐可不轻易收外男的物件儿。今儿个小姐头上戴的簪子,奴婢见小姐喜爱,并不知是您送的,所以给小姐戴上。小姐也未细看,便由着奴婢去了。”

香卉将过错全都揽到她身上去,却又暗示容姝喜欢苏璃送的簪子,膈应秦隐。

秦隐果然脸色很不好看,目光紧紧盯着容姝头上的玉簪。

突然想起,他一件首饰都不曾送过她。

“谁说我与小容容没有关系?她可是我认定的妻子,我今后可是要归她养,归她管!”苏璃大度的说道:“算了算了,看你这丫头伺候小容容尽心,不与你计较。”

香卉掩嘴偷笑,欠身道:“奴婢谢谢苏公子宽宏大量。”心里却是希望苏璃怼一怼秦隐,秦隐不痛快,她心里就爽快。

秦隐忍无可忍:“苏公子,姝儿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未和离,我也不曾休妻。”

苏璃从鼻孔里哼道:“我们休夫!”谁说只有这该死的男人才可以休妻,非得他说了算?

秦隐额角青筋跳动,无视苏璃,对容姝说道:“姝儿,你喜欢玉簪首饰,我带你去挑选。苏公子于你来说,只是一个有几面之缘的人罢了。你收他的东西,流传出去,外人会说你们私相授受,便是毁了你。你若真喜欢……我们找一支一模一样的。”

姜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个孩子,或许他的决定是错了。他顾虑两个孩子的感受,却未曾顾及到容姝心中所想。秦隐这句话,太刺耳伤人。

容姝手指紧紧掐进手心,垂头并不看秦隐一眼。良久,抬眼看向秦隐,目光平静,嘴角凝着一抹浅笑:“所以,你打算宣扬出去,我不恪守礼规,与男子私相授受?”

秦隐一怔,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苏璃却是气红了眼,指着秦隐的鼻子骂:“卑鄙小人!”打算去找母亲去辅国公府求亲,他可不想小容容被人骂得难听。猛然,看向一处,只见她的母亲站在对面。苏璃欢喜的大喊道:“母亲,母亲,您快过来!”

蒋氏听到苏璃的叫喊声,走过来,便见苏璃拉着容姝的手走到门口,眼睛晶亮,一脸喜色:“母亲,走,我们现在去小容容家求亲,我现在马上就要娶小容容!”得意的朝秦隐挤眉弄眼,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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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物天堂

    生物天堂

    《我的第一本探索书》是专为21世纪的青少年量身打造的课外读物。本丛书为广大青少年提高科学人文素养打开了一扇通往知识宝库的大门。科学翔实的内容与图文并茂的形式一定可以让青少年在阅读过程中收获心灵的愉悦与精神的富足。王志艳编写的《生物天堂》是丛书之一。《生物天堂》讲述浩瀚无边的宇宙,诡异莫测的自然,神奇有趣的生物 ……千余个知识热点,千余幅精美图片,带领我们一起探索变化无穷的大千世界。
  • 家有悍妻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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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战神小农民

    战神小农民

    八年前,他遭遇算计,陷入一场梦境世界的杀戮阴谋!八年后,他开启战神传承,强者归来,横扫天下,世界开始颤抖!他是楚南,地球上最牛逼的男人!
  • 超现实选择

    超现实选择

    【欢迎来到选了也没用栏目】“1000万和华清大学录取书,你选择哪一个?”“给你一次回到古代的机会,你会选择哪个朝代?”“你会选择以下哪一个作为自己的能力:隐身,透视,穿越……”网友:我选了,你给我吗?……神秘复苏,魔改全球。陆白看着网页上的问题,毅然选择了一条带领全人类走向超凡的道路。…………PS:新书《小游戏拯救世界》还不错哟!
  • 王火文集·第四卷:节振国和工人特务大队 一个京剧女演员的传奇

    王火文集·第四卷:节振国和工人特务大队 一个京剧女演员的传奇

    《王火文集·第四卷》收录了王火先生各时期创作的各类小说——长篇、短篇小说作品共九个:长篇小说《英雄为国——节振国和工人特务大队》、短篇小说《心弦铿锵》《春风桃李》《死亡钻石》《流星》《天下樱花一样红》《错误的歉意》《“东方威尼斯”一个京剧女演员的传奇》。其中长篇小说《英雄为国——节振国和工人特务大队》,是以抗日英雄节振国为主人公的一部传记性传奇小说。小说描写了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时期,由节振国带领的工人游击队在唐山及冀东地区打鬼子、除汉奸、平土匪及在日本鬼子血腥扫荡中打击侵略者的英雄事迹,描写了中国人民可歌可泣的民族精神,是一部史诗性文学作品。
  • 凉夏,我又想起你了!

    凉夏,我又想起你了!

    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只为你的一个转身,无数次的遇见只为你能熟悉我的存在,凉夏:温瞳你温暖了我一生!温瞳:凉夏你惊艳了我一生!凉夏/温瞳:我想你了!
  • 寄刘录事

    寄刘录事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二十五史一日一鉴

    二十五史一日一鉴

    读史使人明智,更使人洁醒。从《二十五史》中可以尝尽数千年的人事沧桑,一览家与国的深沉智慧,学习智囊人士的精明手段,得到厚重的社会阅历。在史册中考查智慧的含量,鉴赏谋略的生成,发掘历史的规则,以指导今日的人生——希望我们能看清历史与当下,永远不迷茫。历史和现实永远相通,博大精深的《二十五史》,蕴涵着无限的问题。历史中的逻辑,蕴涵着事物发展的普遍趋势;史实的本末源流,存在着因果的关联。善于思考者,将从《二十五史》中得到极大的益处。
  • 优生优育的24个关键

    优生优育的24个关键

    古人认为“宁静致远”,意思是说,人如果能修炼成耐得住性子、耐得住宁静淡泊的生活,并能保持愉悦心情,他的智慧就会加深,他的思维就会达到原来没有的深度。静是人变得智慧的一大前提,整天汲汲而求、生活乱哄哄的人是很难达到智慧高度的。宁静和愉悦的心态是一种智慧心态,也是增长胎儿智慧,保持胎儿身体健康的一种最佳的气血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