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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秦蓦,你做父王了

众人哗然!

柳自清?!

他们听错了罢!

雪珂环顾众人,见他们不可置信的模样,再次道:“皇上,本宫挑选柳自清为驸马!”

不容置喙,掷地有声!

明帝却因她强硬的语气,略微皱眉。

雪珂是大庆国最受宠的公主,她提的要求,无人敢忤逆,同样无人会拒绝!

以至于,她来到大周,脾性也未曾收敛!

她要,必须要得到!

拒绝,她不接受!

即便是明帝,她也不接受!

明帝目光扫一眼柳自清,落在他身旁的兰阳身上,沉声道:“雪珂公主,柳爱卿他已经成亲。”

雪珂笑道:“本宫不在意。”

明帝目光微微一冷,雪珂给他出了难题。兰阳郡主是他的侄女,他依顺雪珂,命令兰阳让出柳自清,便意味着他对大庆的让步。

可若是不顺从,两国有意联姻,唯恐因此而闹得不欢而散,导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大庆兵强马壮。

大周略输一筹。

缺少骁勇善战的宝马!

一时,左右为难,没有更好的办法,缓解如此尴尬的局面。

雪珂她是不可能退让。

除非,兰阳或者柳自清站出来。

明帝看向兰阳,递给荣亲王一个眼神。

荣亲王自然明白明帝的意思,他想要兰阳退出,将柳自清拱手相让。

毕竟,雪珂的身份很尴尬,作为两国和平的纽带,嫁给皇子,终究不如臣子来的让人放心。

只是,兰阳放手……荣亲王看向兰阳,只见她脸色冷沉,一副与雪珂犟上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本宫知道,不在乎。”雪珂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望向柳自清:“柳公子,你愿意么?”

见他神色浅淡,置身事外,握着兰阳的手,心中不悦。

“当然,本宫不愿你背负负心的名头,不介意你的妻子做小。”雪珂极为大度的说道。

你的妻子——

绝口不提兰阳的身份。

她若点出来,意味又稍微有点不同。终究,她也是大周的皇亲,皇亲的夫君,被她一个别国皇亲抢走,无论谁授意,都有够打脸!

柳自清眼眸微转,方才正眼看向雪珂。

五官深邃分明,轮廓柔美,透着异域之美。一双凤目眼尾上扬,瞳仁泛着淡淡的幽蓝光芒,仿佛她腰间悬挂的冰蓝色上好玉石,熠熠生辉。

如此美好的一双眼眸,却被她眼中极强烈的侵占,高傲而破坏。

雪珂见他静静地的望着自己,疏淡冷漠的面孔,渐渐生出波动,脸上的笑意渐深。

她知道,无人能够拒绝她!

兰阳觉察到柳自清握着她的手微松,心口一紧,起身道:“我有几点忠告,要告知雪珂公主。第一,柳自清是本郡主的夫君。第二,我不管你在大庆如何受宠爱,如今入我大周,便要入乡随俗。我的身份不及你,可也是大周皇亲。堂堂皇亲贵胄,却要在自己的地盘上,给你别国的公主让出自己的夫婿,未免太无能?”

“大周上至帝王,下至百官,百姓,对你礼遇,不是畏惧你身为大庆的公主,而是我们大周是礼仪之国,以礼相待是首要做人的准则。只是,雪珂公主今日的作为,令我惊诧的同时,不得不质疑贵国的涵养!”兰阳神色激愤,不等雪珂开口,冷声道:“雪珂公主代表的是大庆的国体,往日只听闻大庆国是礼仪之邦,百闻不如一见……也不过尔尔。”

当众抢夺别人的夫君,气势嚣张,的确有够无礼!

兰阳这一言,还将明帝拉进水。他若再想要兰阳妥协,便是怕了大庆!

这是任何当权者,最忌讳之事。

即便是事实,却也不能承认!

诸位大臣,挺直脊梁,兰阳说地的确有道理。

明帝看着兰阳的目光,意味难明。

雪珂脸色青白交错,极为难看。

柳自清微微一怔,漠然的眸子里,隐约闪过一丝笑痕。

只是,她雪珂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似笑非笑道:“郡主,你确定柳公子是你的夫婿?”

兰阳冷眼看她,并不回答弱智的问题。

雪珂并不介意她的无事,眼底的笑意深沉:“为何,没有夫妻之实呢?”

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兰阳面色陡然苍白。

柳自清微垂着头,辨不清神色。

一旁事不关己的褚明衍,眼底闪烁着诧异,端着酒杯的手,不由一紧。

雪珂一针见血,“本宫若未曾记错,兰阳郡主爱慕着淮阴侯世子罢?世子的确风姿非凡,你不爱你夫婿,也并不是意外的事情。只是,你不喜欢,为何要霸占住?本宫对柳公子一见钟情,你何必误了自己的幸福,还要拖累柳公子?何不,成全本宫?”

她看上柳自清,第二日,见到他迎娶兰阳,心里嫉妒!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出现意外,所以,她调查兰阳的一切,以备攻克她!

毫无反击的余地!

兰阳定在原地,目光看向褚明衍,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兰阳抿紧唇,她知道,此刻的自己脸色定十分难看。

想要辩驳雪珂的话,很简单,她说爱柳自清。

可,这一句看似简单的话,涌到喉间,却无法张开口。

柳自清无动于衷,心里却起伏跌宕,他久久没有动静,便是想要兰阳亲口承认他。

宫门口,她与谢桥的一番话,他听见了,不可否认,平静无波的心,如被微风吹拂,荡漾着层层涟漪。

面对雪珂咄咄逼人,她却无法说出,他最想听的几个字。

唇边掠过一抹讥诮,她在褚明衍面前,开不了口罢。

“雪珂公主,以你之意,别人喜欢,便要成全?”柳自清清润微凉的嗓音打破大殿的沉静。

雪珂心中微微讶异,似乎没有想到柳自清给兰阳解围。

谢桥摇了摇头,兰阳只怕是让柳自清失望了。

兰阳也感觉到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下意识要抓住,指尖触摸到他丝滑冰冷的袖摆,握了握手指,掌心一片虚无。

心口,淬不及防,一丝隐痛。

轻微地,令人不易察觉。

“自然。”雪珂并未发觉这话不对,而且,她不点头,岂不是自打耳光?

“那么,你便成全我。”柳自清优雅起身,修长清隽的身姿,月白锦袍如水倾泻而下,风姿高华。清俊地眉目,一双烟水无波的眼睛细而长,冷而静,此刻透着漠然,并无他口中那般柔情:“在下中意兰阳郡主。”

兰阳浑身僵硬,若乘坐轿撵进宫的那一瞬,她觉得一颗心与柳自清相近。那么,在这一刻,却遥不可及,只感受到他浑身透出疏离的气息,一颗心,坚硬、冰冷而不可靠近。

心,有一瞬慌了。

雪珂惊愕的望向柳自清,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拒绝她!

不留余地!

“公主,你不会破坏我与兰阳的感情罢?”柳自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淡的笑。

笑,却不及眼底。

雪珂紧握着拳头,依旧难以接受,指着兰阳道:“你如此中意她,为何不圆房?”

大殿,静默片刻。

兰阳喉咙发紧,心中百般滋味,化为一抹苦涩。

柳自清微微偏头,注视着兰阳,如寒冰碎雪的眸子里,瞬间消融,一片春暖花开,蕴含着浓浓地柔情:“我等她。”

兰阳心口似被狠狠冲撞一下,强烈而不容忽视。

“不值得!柳自清,兰阳她不配得到你!”雪珂因失控,声音稍显尖利。

不值得……

柳自清默念几遍,忽而,清浅的笑道:“公主该知,感情一事,谁多谁少,谁值不值得,都不是由自己去掌控。喜欢了,便是喜欢了。”

雪珂面色一阵发白,随即,爽快一笑。扬眉道:“柳自清,怎么办,你这样的好,本宫对你喜欢更多了一点,不舍得放手了!”

柳自清抿唇。

“当真不考虑本宫?”雪珂不死心的问道。

“公主出现的太迟了。”柳自清淡然道。

雪珂心中感叹,柳自清拒绝的,并不伤她的尊严。她的确觉得他更有挑战。勾唇道:“柳自清,就如你出现在兰阳郡主生命里太迟了么?”

柳自清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僵。

从来不是他出现的太迟。

撩拨他的一直是她。

她的身份,嫁给他,算委屈了。

本就不是该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

雪珂看着怔愣住的柳自清,脸上的挫败感敛去,一字一句道:“你愿意等她,本宫也愿意等你。等你,对她彻底失望的那一刻!”

柳自清眼睫半垂,薄唇微抿,撩起袍摆坐下,一言不发。

兰阳紧了紧手指,目光冰冷而锐利,冷声说道:“你这辈子都等不到。”

雪珂红唇微扬,笑得风情万种,等不到么?

妩媚的眸子睨向一旁的褚明衍,那可未必!

“你爱他么?爱柳自清么?”雪珂眼底充斥着鄙夷与不屑。

兰阳紧握着拳头,咬牙,一字一句道:“我爱他。”

褚明衍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

直直看向兰阳。

她说的不是假话。

她不会为了应付雪珂而说昧心的话。

喜欢便是喜欢。

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她从来都耿直。

兰阳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极为紧张,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柳自清,他面目平静,并无一丝波澜涌动。

雪珂笑得讽刺。

兰阳脱口而出的一瞬,自己惊吓到,可她也知道,内心在意柳自清了,所以很在乎他的心情与想法。

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说出口。

可她说的太迟了。

迟到没有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只会认为是敷衍雪珂。

“自清……”兰阳坐在他的身旁,望着他漠然的侧脸,只觉得两颗慢慢靠近的心,又远了,远到她无法触碰。

“嗯。”

“你信么?”兰阳问的小心翼翼,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柳自清缓缓侧头,转动着眼眸,清冷微凉的目光落在她绝美的脸上,微抿的唇瓣微微拉扯,缓缓吐出两个字:“不信。”

兰阳心坠落谷底,一股撕裂的痛在心里蔓延。

“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柳自清目光专注的望着她,看着她的脸渐渐的发白,微微一笑道:“我不会和离。”

兰阳失语。

纵然有千言万语,面对此刻的柳自清,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柳自清细心地给她换掉面前的冷茶,夹一块她爱吃的小糕点放在碟子里。

雪珂注视着这一切,势在必得。

明帝视线自柳自清身上收回,看向雪珂,笑道:“大周有为儿郎甚多,不知公主可有中意之人?”

雪珂看都不看一眼:“皇上,本宫说了,愿意等柳自清。”

明帝皱眉。

雪珂觉得她的作为对明帝与列位大臣而言,太过荒唐。为表诚意,打个响指。

一旁的使臣站出来,将锦盒恭敬递给雪珂。

明帝不知她要卖什么关子。

“父皇只有本宫一个女儿,极为宠爱,皇兄们有的,我只多不少。为表本宫对柳自清的一番心意,也安皇上的心,证明我不是胡闹……”打开盒子,自里面拿出一张边关地势图,指着上面圈起的点道:“大周、大庆交界处,物贸流通,接连几座城池,父皇赐给本宫为封地。而因为之前两国关系紧张,大庆物贸通行并未对大周开放。而本宫愿意与皇上签订百年协议,当本宫嫁给柳自清,这中枢城池,便作为嫁妆送给大周!”

众人哗然——

送城池!

虽然只有一座城池!

可这座城池对大周太重要!

不说送,就算是对大周开放,也对大周商业版图得以上一层楼。

而雪珂却说,作为嫁妆赠送给大周一百年!

明帝的目光逐渐幽邃,那座城池,他自登基,便想要攻克下来,化为大周领土。

可那座城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如今,这般轻易的到手!

诸位大臣纷纷变色,甚至想要劝说兰阳郡主放手。

可,这种事情又怎么开得了口?

此刻开口,岂不是有失大周国体?

为了一座城池,棒打鸳鸯!

但是,为了国家利益,兰阳郡主身为皇亲,不该退让么?

可兰阳显然没有这么大度,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众人齐齐望来的视线。

兰阳一一忽视。

直到散宴,众人一一散去,兰阳看着雪珂坐在对面没有动,也并没有动。

忽而,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放在眼前。

兰阳抬头望去,便见柳自清垂目望着她,提醒道:“回府。”

兰阳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温暖的热源自手心传递到心口,冰冷的心,渐渐回暖。

他,至少不会拒绝她的接近。

二人走出宝华殿,雪珂追出来,性子奔放而张扬:“柳公子,你记住我今日说的话。”

柳自清脚步不停,带着兰阳坐进轿撵中。

轿帘落下的一瞬,兰阳望着雪珂,一袭红衣在冷风中摇曳,脸上那肆无忌惮的笑,张扬的性子,何其像?

与她何其的相像?

心里没由来的紧张,雪珂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会心动么?

兰阳闭了闭眼,不去深想那些假设。

至少,现在,柳自清属于她。

握着他手的手指紧了几分。

柳自清却是松开她的手。

兰阳侧头望着他。

柳自清掀开帘子:“到了。”

兰阳一怔,这才发现已经到宫门口。

柳自清扶着她出来,便见荣亲王在等着他们。

兰阳拧眉,怕他父亲是为那城池而来,劝她与柳自清和离。

果真,兰阳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心儿,父王有话对你说。”荣亲王并不让柳自清退避,因为他也是当事人。

“父王,您不必多说。我只是内宅妇人,很自私,没有那么多的大义。国家兴衰,轮不到我去关怀。我想要的很简单,只想要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兰阳不等荣亲王开口,率先将他的话堵住。

荣亲王脸色极为难看,看一眼柳自清,沉声道:“你们并无夫妻之实,你何必拘着他?”

兰阳苍白一笑,果然,连她的父亲都不相信,她真的对柳自清上心了。

“我不会和离。”兰阳坚定的说道。

荣亲王深深看她一眼,拂袖离开。

——

郡王府。

谢桥坐在铜镜前,秦蓦站在她的身后,替她取下头饰。

望着铜镜里,她愁眉苦脸,“何事担忧?”

谢桥叹息道:“兰阳错失良机了。”

雪珂是一个强劲的情敌,她知道抓住对方的弱点,一举攻克。而且,很会利用形势,反转她的情况,化不利于有利。

她一口认定柳自清,想要等柳自清。

明帝便会不悦。

可她愿意将自己的城池划分出来,做为自己的嫁妆。

那个城池,大周皇帝向往已久,必定不会拒之门外。

所以,非但不会因为雪珂的举动而为难,冷遇她。

相反,雪珂在大周的地位,与她在大庆也相差无几。

她担心,兰阳不会是雪珂的对手。

兰阳胜在,柳自清在意她。

“她自己作的。”秦蓦毫无同情之心。

谢桥撇嘴:“当初她可是给你出谋划策。”

谢桥不提还好,一提秦蓦脸黑如锅底。

谢桥意识到,兰阳给秦蓦出了不少馊主意。

“你也太记仇了。”谢桥没好气的说道。

秦蓦缄默不语。

谢桥不再去想了,雪珂还是使了手段,她看出柳自清与兰阳之间的感情薄弱,她拿出城池,简直将兰阳众之矢的,都会为雪珂争取柳自清。

谢桥服侍秦蓦宽衣,正在这时,明秀进来说道:“郡王,郡王妃。”转而对谢桥说道:“叶舟来了。”

谢桥皱眉,披上外袍道:“带他去偏厅。”

明秀颔首。

谢桥过去,便见叶舟焦急的猛灌茶水。

叶舟见到谢桥,搁下杯子,撸袖擦干唇上的水渍,面色凝重道:“小姐,我通过海爷的关系,此次得到三十匹汗血宝马,本来已经通关,后来在进关的时候,被扣下了!”

谢桥面色一变:“西域进大周边关扣下?”

叶舟点头:“是,我们找人,找关系,都没有用。”

谢桥眉头紧皱:“知道是谁的人?”

“我查了守关的官员,燕王部下。”叶舟疑惑的说道:“您与燕王关系不是很好?您可以去找燕王。”

谢桥摇了摇头,此事难。

她的人,自西域购买汗血宝马来大周,此事太过隐秘。而她并非诚心相助燕王,求他,势必会有把柄落入他的手中。

可要不会马,损失的只是一些银子——

一咬牙,谢桥道:“不必了,只是损失一些银子。”

叶舟苦笑道:“小姐,您不知,通关被扣,消息已经传到马商耳中。只怕日后,再难从他手里购马。您也知道,这都是优良战马,西域与大庆有交易,而这马商念在海爷的情面上,用夹杂不纯良的汗血宝马,混充卖给大庆,方才留出三十匹给我们。如今,消息还未传出去,被马商动用关系压下,如果一旦暴露出来,他也是会受到牵连。”

不止是损失银子,而是损失良机!

谢桥颇为头痛,她确定,被盯上了。

只是,还不知幕后之人,是她罢了。

良久,谢桥道:“我再想想办法。”

“小姐尽快处理。”叶舟起身,打算告辞。

“等等。”谢桥目光落在叶舟身上,转而看向一旁的明秀,笑道:“叶舟,你可有意中人?”

“啊?”叶舟一愣,不明就里,一头雾水的看向谢桥:“小姐,您要给我说亲么?”

谢桥笑而不语。

叶舟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我没有想那么快成亲。”

明秀面色一变。

“我还不知道她肯不肯嫁给我。”叶舟苦恼的说道。

“你为何不问她?”谢桥睨一眼明秀,还以为她与叶舟说了。

叶舟看向明秀,见她面目表情,不自在的说道:“小姐,我明日问问她,她肯我来求恩典。”

谢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翌日一早。

谢桥起身,用完膳,便发现窗外白茫茫一片,覆上一层薄薄的霜雪。

明秀一脸笑意的进来,翻出厚厚的冬装,服侍谢桥穿上,“昨夜里只是起了冷风,不知竟下了雪,比去年要早。”

谢桥笑道:“瑞雪兆丰年。”

希望,是一个好兆头。

明秀点头:“一定是好兆头。”

“叶舟向你求亲了?”谢桥见明秀面颊羞红,便打趣道:“莫怪一早起来便听到喜鹊喳喳叫。”

“郡王妃!”明秀知道谢桥在打趣她,这大雪天的,哪儿会有喜鹊?

谢桥不再逗弄她,叹道:“你让人给燕王送信。”

话落,便见管家踩着雪霜进来,恭敬的将手里的信递给谢桥:“郡王妃,燕王府送来请帖。”

谢桥一怔,拆开,里面寥寥数语,邀她给燕王妃扶脉。

吃一碗粥,谢桥胃里有些个不适。

漱口后,吩咐明秀找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乘坐马车去燕王府。

燕王妃身边的婢女,早已在门口候着,引着谢桥去正院。

站在门口,谢桥抖落落雪,踏进屋子,一股暖气驱散身上的寒气。

燕王妃躺在榻上,屋子正中央燃烧一盆银丝碳,火光映照着燕王妃面色红润。许是怀孕的缘故,面庞圆润,丰腴的身材,显得肌肤极好,仿佛能掐出水来。

“你来了。”燕王妃起身,热情的拉着谢桥坐在榻上:“天气这般冷,劳你走一趟。”

“不妨事。”谢桥望着她的小腹,微微凸显。

放下药箱,给她扶脉,“一切安好。”

“昨日太医请脉了,我只是一个人拘在府里,很无聊,所以想请你来解解乏。”燕王妃亲切的说道,至从做燕王妃之后,以前的闺友疏离的疏离,还在的大都不似往日亲密,她也不再找她们来说话。

谢桥接过丫鬟捧来的茶,放在嘴边,微微一顿,随手放在一旁。

燕王妃目光微微一闪:“不合口味?”

谢桥笑道:“不是,我近来睡眠不好,饮茶更睡不好。我近来喝参茶,也能调理身体。”

燕王妃了然,目光在她小腹上打转,笑道:“调理也好。”随即,让人备参茶。

谢桥笑而不语。

突然,燕王妃凑到谢桥身边说道:“你可知道,姬瑜有孕了?”

谢桥一怔,失神道:“是么?”

她与郑亦修再无可能的罢?

“问题是孩子不是她夫婿的。”燕王妃知道的时候,很是惊诧,未来到姬瑜会背叛婚姻,“算着日子,竟像是在庄子上怀上的。”

谢桥心中一震,庄子上,孩子是郑亦修的?

“她打算怎么办?”谢桥觉得姬瑜走进死胡同去了,她成亲了,却怀了别人的孩子。与夫婿和离,想要与郑亦修重修旧好,只怕也很难。

齐氏本就不喜姬瑜,她又是和离之身,只怕更加厌弃。

燕王妃摇了摇头,姬瑜似乎与她的夫婿坦诚,目前仍旧没有动静。

这时,有人来请谢桥。

燕王妃打发她过去。

谢桥随着侍从去见燕王。

燕王在书房里等谢桥,见到她过来,放下手中公文:“来了。”

“嗯。”谢桥点头。

“没有话问本王?”燕王率先开口。

谢桥心中一叹,看来他是调查清楚了,也不遮掩,本来她就是来找燕王:“有,我有一批宝马被你的人扣下,想请王爷高抬贵手。”

燕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一片冰冷,寒声道:“你倒是能耐!”

他弄不到手的东西,谢桥竟弄得到手!

三十匹,不小的数目!

“打算如何求本王?”燕王心中怒火翻腾,心中介意谢桥隐瞒他,两个人是合作者,她却背着她做一些不为他所知的事情。若非是当初在寒潭寺见过她身边的叶舟,觉得眼熟,联想到她,否则他被蒙在鼓里。

谢桥表面与他合作,却并非全心全意!

不禁,想起探子来报,谢桥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谢桥太过狡诈,阳奉阴违!

谢桥垂目,盯着眼前桌边繁冗地图腾,缓缓说道:“燕王如何才会放手?”

“你将这一批马卖给谁了?”燕王眼底闪烁着晦暗光芒,怀疑她卖给太子!

“郡王。”谢桥如实道。

燕王盯着她。

谢桥毫不退缩。

燕王冷哼一声,不说信了,还是未信,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与太子是何关系?”

“并无关系,王爷该知晓我与太子之间的恩怨。”谢桥毫不犹豫的否认。

“是么?”燕王似笑非笑道:“本王听闻你将荣亲王的把柄给了太子。”并不疾言厉色,却令谢桥为之变色。

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怎么?无话可说?”燕王脸上阴沉,眼中带着煞气。

谢桥不动声色,浅笑道:“我将荣亲王的把柄给太子,不代表背叛王爷。王爷难道不知道,我算计太子,致使他与荣亲王反目?您做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两败俱伤,不好么?”

燕王不语,端详她良久,靠在椅背上,“容华,不知为何,你说的什么,本王都信。你有这一份诡辩之才……”

“王爷,不管你信不信,我并非诡辩。”谢桥沉声打断燕王的话。

她清楚的感受到周遭的气息变化,不少人,潜伏在暗中。

一触即发——

燕王冷笑一声:“容华,你可知,本王很想相信你,但是,你总要拿出一些表现,好安本王的心。”

谢桥瞳眸一紧。

燕王笑道:“你紧张什么?也不是大事……”燕王将手里的一个瓷瓶放在谢桥的面前,笑得一脸释然:“这个,给太子妃吃下去。”

谢桥倏然看向燕王,红唇紧抿。

褚明珠,她怎么下得了手!

“办成了,本王将那一批马归还给你。当然,我们仍旧是合作关系。”燕王不等谢桥开口,说罢,已经起身离开。

谢桥紧盯着桌子上的瓷瓶,静静出神。

周遭紧迫的气息已经退散,她知道,那是燕王给她的威慑。

亦或是,警告她!

良久,谢桥收下瓷瓶,离开。

走出燕王府,呼啸冷风,吹刮在她的脸上,如同一个无形的巴掌,痛而清醒。

她的动作,并非隐秘、周详。

即便如此,燕王也不敢与她撕破脸。

反倒给她敲起警钟,在她身边出现过的人,不能够为她办事。

否则,会泄露行踪。

拢紧身上的斗篷,谢桥坐上马车,明秀将手炉塞在她手里。

谢桥睨一眼手中的瓷瓶,里面装的药,绝嗣。

燕王也不傻,他知道淮阴侯府与她的关系,害怕她会因为褚明珠,而投靠太子。

所以,让她给褚明珠下药,彻底分化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同样的,她是大夫。

即便她下药,也能够医好褚明衍。

燕王,只是在试探她的忠心罢了。

只是,谢桥手搁在小腹上,她不喜做这有损阴德的事。

谢桥随手自车窗帘子外扔下,骨碌碌,滚到远处,被大雪掩盖。

终究,有些事,要做出一个抉择!

她选择在燕王、太子之间周旋,无非是有些事,不需要自己出手,利用他们出手。

既然,已经无法在维持表面的合作。

谢桥冷笑一声,那边撕破脸罢!

她,无所畏惧。

谢桥的举动,就在燕王府门口,跟着她的探子,立即向燕王禀报。

燕王面色阴冷,拂袖挥落案上公文。

谢桥——

她这是选择站在太子一边么?

好!

好的很!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王爷,扣押的三十匹马,被劫走!”

“废物!”燕王震怒!“是谁?”

“郡……郡王!”

明亮的雪光下映照下,燕王面色狰狞而可怖!

——

谢桥回到府,半夏解下谢桥身上的斗篷。

一眼见到斜倚在榻上的秦蓦。

秦蓦抬起头来,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面颊,懒洋洋一笑,侧头指着炉子上温着的羹汤:“盛一碗给郡王妃暖身。”

谢桥坐在他的旁边,雪白的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蹭了蹭他的面庞:“你又默默给我做了事。”

她到郡王府门前的时候,暗卫便传口信来了。

马被他的人,劫走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燕王气得吐血的场面!

秦蓦拉下她的手,问道:“如何谢我?”

谢桥神秘兮兮地说道:“一份大礼。”

秦蓦挑眉。

谢桥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白皙的面颊红如朝霞:“秦蓦,你要做父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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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煌祭》*【本文大坑,女主狂,强势,说粗口,但非女尊,非NP,若不喜者请自行离开,恕不招待!】她狂妄,狂得不可一世。“在我面前,你是虎就给我卧着,是龙也给我盘着。我宫洺汐不是神,但我能做到的事,神未必能做到。”她残暴,残得令人发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要找死,我也没办法。麻烦总是越少越好。”她冷酷,冷得无情无义。“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只跟朋友开玩笑,而我,没有朋友。”她运筹帷幄,敌人闻风丧胆。“他们之所以逃得快,不是因为你不怒自威,而是因为我来了。”她武艺超群,单枪匹马破敌。“我既然能自如地进你军阵中取大将首级而面不改色,自也能杀光你们这些散兵游勇。六十万人之军,又能奈我何?”她玩世不恭,令人咬牙切齿。“爱?我从来不需要这东西。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情,劝你趁早放弃。”*敌国君王,邪魅难测,对她饶有兴趣。“这天下,只有我能与你匹敌,你舍得杀我?”沙场夙敌,脾气暴躁,恨她入骨之深。“宫洺汐,总有一天,我会在沙场上胜过你!”效力之主,温文尔雅,竟也欲罢不能。“圣将又如何?你效忠的人是我,因而你也是我的,不是么?”淡漠祭司,无情无欲,终也动了凡心。“我能看透人前世今生,却独独参不破你的命格。”诡异傀儡,孤冷乖僻,仍是被她驯服。“迦说,我一辈子只会碰到一个让我心悦诚服的人,但我会为她死,且心甘情愿。”临风少年,淡雅如水,视她珍若性命。“我从来不想叫你姐姐,你是我的汐。”*卷一简介(初步估计约八万字):国既破,则无家可言。人已亡,更无亲可究。十年孤身游历,已足够她长出一身胆色与过人武艺,性子却日见狂气,平日笑眯眯已无人敢惹,若是仰天长笑一声,那又是何等气势!她狂妄残暴冷酷,她是宫洺汐!她本不想效忠于那温文皇帝,自然悠然了她一生,便是有纵世将才,惊才绝艳,也情愿就葬在山水之中,她是放纵惯了的人,不能容忍被束缚。奈何那个众国不得不从的祭司,在天下人面前为她卜了一卦,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再也没有机会全身而退。*卷二简介(初步估计要有十五到二十万字):既然当了圣将,就要当得不负众望。她借他人之手轼沧帝,只为报当年隔岸观火之仇;灭司国,也只为报双亲之仇——当然,也是为了避开那个人。既然有胆做,就要有胆承受她的怒火。夸下海口,三月之内覆灭司国,她收西北,定草原,狼烟之中攻入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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