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底,这天初雪降临,漫天的鹅毛大雪飞舞,洋洋洒洒地落到地面,整个邺洲银装素裹,宛若冰雕玉琢一般。
因着天气特殊,沈沛文和玧儿便也没到银楼上班,大家都到了沈母的屋子里,围着火盆,聊一聊家长里短。
半岁多的予宣长得白白胖胖,可爱极了,沈母抱在怀里,拿着个拨浪鼓不停地逗着予宣,逗得孩子咯咯咯直笑。
幼茹的两个女儿芳儿和菲儿站在娘亲身旁,看着奶奶逗着弟弟,不敢吭声,小小的眼睛里透露着委屈和疑惑。
玧儿于心不忍,拿起桌上的布老虎,逗着两个小姑娘,两个小姑娘终于也开怀大笑起来。
沈沛文喝下一口热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内心升起一种难得的满足感,如今银楼生意大好,母亲身体康健,娇妻美妾在怀,几个孩子承欢膝下,宋玧儿也未给他添麻烦,时间哪怕就这样停滞不前,他也心满意足。
陆雪贞听着几个孩子的笑声,却觉得心烦不已,看着予宣那张神似顾惜年的面庞,忍不住说道:“沛文,你看这予宣越长越像顾妹妹了,半点没遗传到你似的!”
沈母这时也停下来仔细观察着予宣,微笑中带着一丝严厉,对着予宣说道:“孩子,都说儿子像娘啊,你也把你娘的样貌遗传了个十足十,但是你那个娘呢,登不上大雅之堂,长大了还是要像你爹爹一样哦!”
“娘,您瞎说什么呢?”沈沛文刚才满足感被母亲这番话冲散,还好顾惜年去厨房做甜品去了,否则顾惜年听到还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过了一会,顾惜年进来了,身后跟着翠翠,端着一个大盅和几个小碗。
“我做了八宝花生酪,这大冷的天,大家喝下暖暖身子。”顾惜年温柔地说着,并亲自为大家盛上花生酪。
玧儿接过顾惜年的碗,喝下一口热乎乎的花生酪,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她真的从未见过顾惜年这样温柔的女人,长久以来,玧儿甚至没有见过她的脸上摆出任何一点不高兴。
陆雪贞优雅地用勺子品尝了一口,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说道:“顾妹妹做得这八宝花生酪还算不错,但是在我们沈家,最会做花生酪的却另有他人,据说是沛文最喜欢的味道呢!”
玧儿一听,便知她说的是亦秋,因为亦秋说过沈沛文最喜欢她做得八宝花生酪,只是没有想到好好的陆雪贞也要拿亦秋来噎顾惜年一把。
顾惜年自然是不知道亦秋的八宝花生酪这回事的,还天真地问道:“还请少奶奶告知,后院里的哪位最会做八宝花生酪,我也好请教一番?”
沈沛文的脸上已经是极其不悦,板着脸道:“雪贞!莫再说了!”
沈母向来当亦秋是不祥之人,听着陆雪贞暗里提起亦秋,脸色也不好看。
“我只是想让顾妹妹知道,人外有人,莫显得就她最贤惠体贴似的!”陆雪贞轻哼一声,重重地将碗砸在桌上,震得碗里的花生酪都溅洒出来。
顾惜年不敢再说话,低着头,乖恬地坐在沈沛文边上。
这沈家大院几乎日日如此,玧儿也习惯了,只是矛头已经再也不指向她了,她也图个清静,默默地喝下一碗花生酪,静静地欣赏着花瓶里的红梅。
“太太,孙少爷来了!”红红这一声通报,打破了玧儿心中的平静。
沈母心情顿时大好,叫道:“快,将玉承请进来!”
玧儿的眼里生出几分喜悦,这个沉闷的院子,终于要来一个不太沉闷的青年了。
窗外的雪,簌簌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