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承在申城寻找玧儿一个月,却始终一无所获,最后孙玉芯劝他道,让他回沈家看一眼,或许玧儿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回到沈家了呢?
孙玉承觉得孙玉芯说得在理,便又回了邺洲,到邺洲后他依然是先到了银楼确认玧儿不在,然后去沈家找沈沛文。
沈沛文正在书房练字,阿武在门外禀告道:“爷,表少爷来了。”
沈沛文本来怡然自得的表情变得凝重,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封信摆在书桌上,然后说:“请进来。”
几分钟后,孙玉承进来了,此时的孙玉承已经不复彼时的阳光、帅气,他变得又黑又瘦,下巴上是青青点点的胡渣,眼底满是疲倦。
沈沛文早已暗中派人去申城打听过了,听说孙玉承发了疯似的满申城寻找玧儿,这一个月来,想必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身心折磨。沈沛文故作关切地拍了拍孙玉承的肩膀,问候道:“我前几日碰到你婶婶,她说你去申城出公差,都去了一个月了,怎么了?这申城的工地环境这么恶劣吗?竟把你折磨成这样?娘要是还活着,看着你这样该有多心疼!”
孙玉承正犹豫着要怎么跟他说玧儿失踪的事情,却看见书桌上摆着一封信,那信封上居然是日文?
沈沛文注意到孙玉承的目光,忙拿起信边拆边说:“这是玧儿写信给我报平安呢!我才刚撕开信封,你就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玧儿真的去日国了?孙玉承心中百转千回,连忙凑到沈沛文身边,去看信上的内容,信上的字迹小巧娟秀,确是玧儿的字迹无疑,只见信上写着:
沛文,我在日国一切安好,我已吊唁完父亲的结拜大哥,难得再到日国,我决定在日国的各个城市游走一番,好好学一学日国最时兴的珠宝首饰,待到秋高气爽之时再回邺洲。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替我问候陆姐姐、亦秋姐姐和丁姐姐,勿念,玧儿字。
“日国也算她的第二故乡,此番回去又可以看望故友,又可以散散心,也挺好的。”沈沛文说着将信收了起来。
孙玉承的灵魂仿佛丢了一般,脑子嗡嗡作响,为什么玧儿真的去了日国?到底发生了什么?玧儿不在申城等着他?玧儿不打算和他一起到英国定居了吗?
“玉承,你怎么了?”沈沛文明知故问。
孙玉承晃过神来,应道:“没事,表哥,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你的气色比上个月好了许多,我先走了,回去看看我叔叔婶婶。”
“那快去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孙玉承一步一步走出去,脚下似乎有千斤重,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去日国找玧儿他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她是不想去英国定居,而想去日国定居了?那也没关系,他也可以去日国生活!
沈沛文看着手中的信,无奈地苦笑起来,这封信是他伪造的,他从小练的一手好字,也惯会模仿别人的笔迹,所以模仿玧儿的笔迹写一封短信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这盖着日国邮票、写着日国字的信封,他确实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到的。
看着孙玉承消瘦潦倒的样子,沈沛文突然想到十几年前,顾惜年嫁到申城去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但是没办法,孽缘当断则断,至少目前不可以让他们两个见面,一定要等孩子平安坠地再说。
在孙玉承再次踏上去日国的船时,玧儿正在屋里,拿着绸带,狠狠地勒自己的腰,一直勒到上气不接下气,勒到两肋吃痛,她也不停歇。
“哐当”一声,小穗端着的脸盆打翻了,水溅了一地,小穗连忙去抢玧儿手中的绸带,哭着求道:“小姐,你干嘛?快放手!”玧儿已经是第三次折腾自己的肚子了,第一次玧儿用自己的肚子去撞桌角,但是孩子没撞掉,肚子上倒是留了一片乌青;第二次玧儿从台阶上跳下来,但是孩子没掉,她的脚倒是崴了,到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我要勒死他!我要勒死他!”玧儿仿佛一个疯子,嘴里只剩下这句话。
“小姐,我知道你不要他,但是你这样折腾自己,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啊,你犯不着为了他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小穗紧紧抱住玧儿,哭着道,“小姐,你好好养好身体,把他生下来,交给我来处理,我摔死他,淹死他,绝不让他出现在你眼前!就当他从没来过好不好?”
玧儿这才停了下了,如木偶般点了点头:“好,你答应我,就像沈沛文把予宣沉井那样淹死他,我没有孩子!我从来没有孩子的!小穗!”
“我知道!没有孩子!小姐你没有孩子!”小穗趁着玧儿不注意,连忙把绸带收起来,她又心疼又惶恐,现在的玧儿太像当初疯疯癫癫的亦秋了。
不同的是,她们一个为了孩子的死亡而疯癫,一个为了孩子的到来而奔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