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日,周六下午,玧儿如往常一样与孙玉承在秘密基地约会,两人皆是愁云满面。
“姨母怎么样了?”孙玉承问。
“情况不好,每日都咯血,昏昏沉沉的,净说些胡话,说自己对不起沈家列祖列宗,大夫说可能熬不过两个月了。”玧儿欲言又止。
“姨母......”孙玉承如鲠在喉,沈母毕竟是那样的疼爱他。
“玉承,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你说。”
“我们最近便不要再见面了吧,现在不仅娘的情况不好,沈沛文也好不到哪去,他在娘的面前还算是个孝子的模样,但是一离开娘的院子,整个人就变了,但凡有丫鬟交头接耳,或者是有人多看了他一眼,他便会大发雷霆,他觉得大家都在议论他,都在背叛他,我实在是害怕,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沈沛文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孙玉承颔首:“我也正有此意,这段时日我们便不再见面了,也分头离开邺洲,我们约在五月一号在申城大饭店见面,这样可好?”
“好!五月一日!申城饭店,不见不散!”玧儿又说,“可是玉承,我心中总是隐隐不安,有不好的预感。”
孙玉承的心中其实也有此感,但是他看着玧儿愁眉不展的样子,不忍心再将自己不好的情绪传给她,便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等到五月份,天涯海角、天高海阔,我们便再不分离了。”
第二天下午,沈沛文在书房里坐着发呆,他现在喜欢这样独处的时光,因为够安静,听不到别人的窃窃私语,也看不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门被敲响了,阿武怯怯地在门外禀告:“少爷,是我。”
“进来。”
阿武推开门,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回禀道:“少爷,这是梁先生拍到的照片。”
“你看过了?”
“没有,小人不敢。”阿武连忙否认。
沈沛文敲了两下桌子,说道:“东西放下,你出去吧。”
阿武放下纸袋退了出去,屋内恢复沉寂。
沈沛文看着牛皮纸袋出神,却迟迟不敢去看纸袋里的东西。自顾惜年那天在他面前告了玧儿一状后,他心中生出多番猜忌,他不敢确定是顾惜年人到绝处胡乱攀扯他人,还是说宋玧儿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所以为了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他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跟踪玧儿,这就是私家侦探给他带来的结果。
又过了十分钟,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看看私家侦探到底拍到了什么,书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沈沛文翻弄牛皮纸袋的声音。
照片不多,一共十张左右,可是每一张照片都很明显地告诉沈沛文,这是一对年轻男女约会的照片。
他们对视着、依偎着、拥抱着,看起来那么缠绵那么深情。
他们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疼爱有加的表弟。
沈沛文突然觉得心中一痛,他猛地甩开照片,用右手按着自己胸口,来缓解自己的心痛。
沈沛文突然想起了荷花酥签子上面的那句广告词,那词写着:不要担心,我的心与你同在。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原来他们早就暗度陈仓,孙玉承费了这样大的一番心思给沈家女眷送荷花酥,原来是要向宋玧儿表达爱意?
“哈哈哈哈哈哈,列祖列宗,沛文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为什么?”
但是他还没有伤心多久,阿武就闯了进来,急急忙忙地禀告道:“少爷,不好了!太太院子传来消息,说太太恐怕是不行了!”
沈沛文两眼一黑,一屁股摔在了椅子上,他的心脏痛得更加厉害了,痛得他连脸部的表情也开始扭曲。
“少爷,你怎么了?”阿武显然是吓到了,站在沈沛文身旁,手足无措。
几秒钟后,沈沛文的疼痛感缓和了一些,立马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嘴里喃喃念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