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都与玧儿安排的一样,她和孙玉承如普通小情侣一样亲密的约会,他们一起登山挥洒汗水,看遍山顶的美景;他们一起去歌舞厅,在舞池里相拥起舞,喝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感受洋酒的浓烈;他们一起去珠宝店鉴赏申城最时兴的珠宝首饰;他们一起去咖啡馆,品尝奶油蛋糕的香甜软糯,感受黑咖啡的苦涩绵长;他们一起去戏院听黄梅戏,观赏伶人的曼妙身段、绝美嗓音,领会国粹的魅力;他们一起去农庄踏青,在池塘边嬉戏,在草地上奔跑,看夕阳从山的那头落下。玧儿这才感受到爱情的魔力,原来爱情可以把本来寡淡无味的日子,变得这般多姿多彩,原来自己的日子也能像浸在蜜里一般甜。
时间一转眼到了十月二十九号,玧儿和孙玉承一面沉溺于爱情的甜蜜,一面又感叹光阴如梭,终是快到了他们回邺洲的日子,两人份外珍惜这在申城最后一天的单独相处的时光。
这一日上午,按照原定计划,他们是要去教堂祷告的,但是快走到教堂的时候,却意外遇到了一个人,让本来应该甜蜜的一天,出现了些别的滋味。
“小姐,你快看,那不是小顾吗?”本来远远跟在玧儿和孙玉承身后的小穗,此时快步跑上来,指着前方十米处一个提着菜篮子,即将要拐进弄堂口的小姑娘说。
玧儿定睛一看,小顾依然穿着那套洗的泛白的梅子青的衣裙,扎着两个麻花辫,只是今天的她没有卖花,吃力地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菜篮子,拐进了弄堂。
“那个孩子是谁?”孙玉承顺着她们的目光,好奇地问。
“一个可能跟顾惜年有关系的孩子,走,我们跟上去看看。”玧儿说着,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于是三个人,一路轻手轻脚地跟着那小姑娘,只见那个小姑娘拐了三条巷子之后,进了一个小院子,小姑娘没有关大门,三人小心地在门外观察着,只见这个院落并不大,不过只有四间房间,院子里搭着个厨房。院子虽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净齐整,小姑娘先把菜篮子放到厨房,然后拿着笤帚将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扫干净落叶之后,她走到水井边,熟练又吃力地打井水,打了水之后,她又从屋子里抱出两箩筐的衣服,丢进洗衣盆里开始清洗,她年纪虽小,干活却很利索。
“这家是没有大人了吗?小小年纪,这一清早的又是买菜,又是扫地,又是洗衣服!”饶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小穗都看不下去了。
玧儿决定进去跟小姑娘聊聊,孙玉承也说要进去,但是玧儿觉得自己毕竟跟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又是她的顾客,总能比较好沟通,孙玉承是个大男人,有些话当着他的面,小姑娘怕不愿意说。而且万一这个小姑娘真的跟顾惜年有瓜葛,让她看到自己与孙玉承单独在一起的画面,以后怕是要惹起事端,出于这些顾虑,玧儿便让孙玉承在外面等着。
“小顾,你还记得我吗?”玧儿带着小穗走了进去。
小姑娘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玧儿一眼,不过几秒便想起了玧儿,但是玧儿此时出现在她家里,她还是觉得很奇怪的,带着几分警惕问道:“你不是前几日跟我买过花的漂亮姐姐吗?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叫小顾?”
“摆馄饨摊的小哥告诉我你叫小顾的,所以你姓顾吗?”玧儿耐着性子问。
“我不姓顾,我姓赵,我爹姓赵,我娘姓顾,我爹说要照顾我和我娘一辈子,所以给我取名叫赵顾!”赵顾答着,似乎对自己这个名字充满着骄傲。
玧儿和小穗不由地对视一眼,她们记得,张妈妈告诉她们的小道消息是说当年顾惜年嫁的警察厅长的儿子是姓赵,但是她们也记得,张妈妈说那个姓赵的警察对顾惜年不好,顾惜年嫁到申城的这些年都过得苦不堪言,所以才会在丈夫死后,义务反馈地跟着沈沛文回了申城。可是听赵顾的名字,又感觉,这个姓赵的警察,应该对顾惜年很深情才对,否则怎么会把妻子的姓氏用于孩子的名字,还说要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
玧儿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猜测,还是问了一句:“那你娘是顾惜年吧?”
听到母亲的名字,赵顾再也顾不上手中的衣服了,将衣服往盆子里一丢,站起来,将湿漉漉的手,用腰上绑的围裙擦干,激动地问道:“你认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