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凤斓曦嘴里刚喝进去的汤全部都吐了出来,云裳和浅草赶紧拿了帕子给两人擦拭,凤辰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凤斓曦,然后问道,“什么叫为了我?”
“外面说西凌太子有断袖之癖。”
凤辰墨凉凉的看了一眼凤斓曦,凤斓曦连忙站起来,“我吃饱了……”然后扭头就要走。
“坐下。”凤辰墨语气平常的说了一句,凤斓曦慢吞吞的走过来,“你仔细说说。”
浅草看了一眼凤斓曦,“这事儿还是让莫南说吧。”
凤斓曦差点坐到了地上,云裳站在旁边扶了一把,“公主殿下小心。”听见有人进来凤斓曦恨不得把莫南掐死,早不回来晚不会来偏偏这时候回来。
莫南进来单膝跪地,“莫南参见睿王殿下,参见公主殿下。”
凤斓曦乐呵呵的问道,“莫南,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莫南不明就里,答,“回公主殿下,渝北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就赶紧回来了,路上还骑死了三匹马。”
凤斓曦郁闷到不能自己,浅草继续说道,“谣言不知道从哪里起来的,越传越烈,刚开始只是小范围,自从自凌太子要来参加圣上六十大寿的消息传开后,谣言迅速覆盖了整个北周。”
莫南偷偷瞄了一眼凤斓曦,连凤辰墨叫他都没听见,云裳推了一把,“王爷。”
云裳小声提醒,“殿下让你说是怎么回事?”
凤辰墨如平时一样淡淡的看着莫南,莫南一个机灵,回头时又看见凤斓曦笑的一脸灿烂,还瞪了他一眼,莫南条件反射的答道,“我不知道。”看到凤斓曦脸色好看了一点,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凤斓曦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你干嘛要补那一句呢?那不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是什么?果然回头看见凤辰墨警告的眼神,只好尴尬的笑了两声,“大哥,其实这事情是这样的,最后一次和西陵对战的时候,凌子烨悄悄跑来了,我们两个就对上了,然后无意中他就挑开了我的帽子,结果发现我是女人。”
“然后呢?”凤辰墨端起茶杯悠闲的品着茶,“后来主子到了成州……”莫南接了一句,凤斓曦举起茶杯就扔了过去,“哥哥你别听莫南瞎说。”
凤辰墨看了一眼莫南示意他继续说,莫南有些委屈,声音越来越低,“主子到成州,正好听见有人在议论西陵和咱们签和平文书的事情,主子就告诉他们说西凌太子府没有一个女婢,二十多岁依旧没有太子妃,也没听说他和那个女人好,凌子烨有龙阳之癖,他是看上了六皇子,不然都打了那么多年,怎么西凌太子一见六皇子就宣布停战呢?”
“是为了你吧。”凤辰墨放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妹妹。
凤斓曦扁扁嘴,“哥哥,你觉得你妹妹有那么大魅力吗?那西凌太子签和平文书的时候说愿与北周结百年之好,他西陵都要和北周联姻了,万一到时候他过来直接说你们睿王是女人,那咱们就完全被动了,反正哥哥也是男人,到时候正好给他来个下马威。”
凤辰墨挑眉,“万一到时候西凌太子恼羞成怒呢?”
凤斓曦张了张嘴,“他想要再打仗,我奉陪到底就是了!”
凤辰墨拍了拍凤斓曦的肩膀,“好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哥哥你不怪我?”凤斓曦有些像小孩子似得。
凤辰墨摇摇头,凤斓曦弯腰行了个礼,兴高采烈的走了。
莫南摸摸头,“我怎么感觉公主殿下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是不一样,是很不一样。”云裳看着凤斓曦的背影,纤瘦中那一丝孤独是无论如也掩盖不住的。
“我只是感觉有点反常,公主好像性格突然一下就开朗了,有点儿没心没肺。”莫南有些疑惑,公主以前虽然在六皇子面前很依赖,但也不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
凤辰墨看着凤斓曦走过走廊背影消失,这才问浅草,“我是不是做错了?”
浅草弯腰行礼,“公主殿下也知道六皇子给她做的决定是最正确的,公主只是暂时适应不了。”
“你多照看着她一点儿。”
“是。”浅草不知道该怎么说,公主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人前的开朗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吧。
……
入夜。
凤斓曦趴在窗前看着满天的星光,听见有脚步声传过来,“浅草,你说我这次回了宫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浅草放下果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说道,“公主殿下,明日一早就要启程,早些休息吧。”
“浅草,为难你了。你先去歇着吧,我马上睡。”
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这句话,但是每隔一个时辰她过来时公主殿下都还是坐在那里,彻夜不眠,公主怕是在想冷阁主吧。浅草应道,“是,公主殿下,奴婢告退。”
屋子里很安静,凤斓曦坐了一会儿走到书桌前,摊开画纸,晕开笔墨,笔尖轻点。
午夜浅草进来时,看见凤斓曦靠在柱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走过去一看,画纸上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一身黑衣站得远远的,周围以白墨渲染开来,山山水水,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侧边一行小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思君如麻,念君如狂。
浅草不敢打扰凤斓曦,怕是一动她,她就再也睡不着了,这样虽然不舒服,但是好歹能歇息一会儿,悄悄的收了桌上盖了印章的画,收了笔墨,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凤斓曦似乎而忘了昨天晚上画画的事情,浅草也没吭声,车架已经准备妥当,前后两辆,在加上随行的宫女太监侍女骁骑营人马,从平江城门口排到了驿馆,占用了整整一条街,公主与王爷终于离开了平江。随后边关回京的二十万兵马也从平江启程,拔营回京。
……
东临与北周交界处的云芜山上还是寒冷的冬日,连绵不断的雪山巍峨起伏,云芜山上下地势险恶,寒风肆虐。
古木风背着手在山顶的屋前走来走去,玄叶老人头发雪白,和山上的雪融为一体,手执一子看着棋盘,古木风转停了坐在对面,“萧儿都呆在房间里两天了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玄叶老人拿着棋子比划,摇了摇头,古木风有些不耐烦,“你说是不是曦儿出了什么事?”
“八九不离十。”玄叶老人淡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着急无异。”
毒娘子在房门外大吼,“萧儿,你给老娘出来,不然老娘拆了你的屋子。”
“喊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拆啊……”古木风毫不留情的讽刺,毒娘子叉着腰走过来,“我说古老头,老娘教训我干儿子呢关你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是你干儿子吗?那也是我干儿子……”
又吵起来了。玄叶老人摇摇头继续下期,屋门吱呀一声打开,玉子萧提着包袱拿着萧走到玄叶老人面前跪下,玄叶老人问道,“萧儿,此去怕是再也没有回头路,你可想好了?”
玉子萧拱手,“师傅,徒儿不孝,徒儿放心不下师妹。”
玄叶老人颔首,“一路多加留心,切记不可因爱生恨,伤了兄妹情谊。”
玉子萧叩首三次,“徒儿拜别师傅。”然后转身给古木风、毒娘子磕头,“萧儿拜别干爹干娘。”
毒娘子看着玉子萧离开的背影,“玄叶老头,萧儿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萧儿对曦儿执念已深,想要摘除怕事不宜,如今……”玄叶老人看着桌上的字条:斓曦情归冷无颜。
“要是曦儿和萧儿能在一起就好了。”古木风有些惋惜看了一眼桌上的字条,有些惊讶,“冷……莫不是那个孩子?”
玄叶老人带着一丝苦笑,古木风木然坐在椅子上,“怕是七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新上演。”
玄叶老人站起来向屋里走去,“冤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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