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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舞动京城

花魁选拔大赛如期而至,八仙楼内也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二楼雅座区屏风内,紫衣男子端起一杯雪顶含翠轻轻呷了一口,淡漠的看着舞台上卖力表演的歌姬们,对面男子一袭白衫,飘逸出尘!

“阿泽,你今日喊我来,不会只为欣赏歌舞罢?”康王看着面前司空泽淡淡道!

“今日各府美人云集在此,子珏兄难道不心动吗!”

康王闻言微微一笑道:“美人自是让人流连”

“那便看下去罢,瞧瞧今日谁能夺得这京城花魁的名头。”司空泽放下白玉茶杯,颇有用意说道。

文汐和乐谱师傅再次温习了一遍曲目,采萱在后台开始为文汐梳妆打扮,今天要表演的是史上四大美人之一杨贵妃的《霓裳羽衣曲》!所以妆容要极致艳丽。特地用最名贵的螺子黛画了远山眉,不仅如此还采用梨花制作成粉扑,只因用这个时代的粉底装扮的话,会显得脸色过于苍白,勾勒不出贵妃的风韵。而梨花所制成的粉底扑在脸上,不但肌肤胜雪,而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贵妃的服饰,采用上好的蜀绣绸缎,上面都刺有华美的牡丹图案,不仅如此,这件衣服文汐还让采萱放在室内用花瓣熏染了三天三夜,所以舞动起来时,必定花香满堂!

在后台偷偷看了一眼前面的表演,这些舞姬们确实是把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下面公子哥们也是看着如痴如醉!让人印象深刻,并且掀起一股高潮的是公孙煜府上的玉姬所舞的大鼓舞。她所穿的不是中原女子的服饰,有点类似于西域地带舞娘们所穿的舞衣,上身是一件轻薄紧身露脐装,裙摆加以珠翠装饰!下身是一件齐地长裙,用一条绢丝系在腰间,显得她的身材更加的妩媚妖娆。

此刻在大鼓上如水蛇一般舞动着,鲜红的唇魅惑着每一位来宾,文汐看了一眼下面,那些看官们一个个都恨不得马上把玉姬扑倒在地,狠狠蹂躏一番。只因玉姬是公孙府上的人,所以这些人也只有贼心,没贼胆了!一曲完毕,玉姬获得如潮水般掌声和喝彩声,底下人都议论纷纷,这期花魁非玉姬莫属!

“怎么样,两位兄长?这届花魁非我府上莫属啦。哈哈…”!公孙煜尤为得意道。

康王表情很是淡然,静静品着杯中茶。

司空泽颇有意味看了康王一眼轻声道:“那可未必。”

公孙煜听司空泽这么一说很是不服道:“司空兄,你觉得就凭那帮庸脂俗粉能打败我府上最好的歌姬麽?”

正说着,台下已然一片寂静!公孙煜也不由好奇地向下望去,却也惊的说不出半个字。舞台上伴随着贵妃醉酒的乐声响起,一佳人如仙女般从天而降,盈盈水眸,倾国倾城,此时她跳的是杨贵妃名动天下的霓裳羽衣曲,舞姿刚柔并济,快慢得宜。仿佛贵妃在世,向世人在展示绝世的风姿。

她犹如黄鹂般的声音动人的唱着:“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佳人随着歌声翩翩起舞,仿佛把世人带入唐明皇和杨贵妃那段纠结缠绵的爱恋中!有的看客竟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空气中满是花香!让人沉醉。

康王淡然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而后又归于平静。只是这细微的变化已然被对面司空泽收入眼中。

一舞完毕,文汐连忙悄然退场,也顾不了台下沸腾成什么样了!卸了妆和采萱换了一身男装,在二楼雅座间点了一壶好茶,等待着比赛结果!不料屏风门突然一下被拉开,待看清来人后,文汐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旁边的采萱显然也慌了。

“王、王爷!你怎会在此”文汐小声道。

康王静静注视着一身男装的女子,她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梦境!此刻文汐只觉得异常尴尬,要是让世人知道堂堂康王府的王妃跑到这种风花雪月之地抛头露脸,而且和一帮歌姬们争什么花魁!估计康王府将沦为京城最大的笑话!不光如此,潇府也会被骂家教不严,想到娘亲,文汐懊恼极了。

正不知所措间。

“咦!又是你小子!你还敢来这里?”蛮横的声音打破了满室寂静,原来是公孙煜!他一见到文汐便怒火中烧,文汐无意瞥见他手臂上还留有淡淡齿痕印!看来那天伤的不轻!

“真是有缘,今天又在此相遇了”司空泽看着文汐,客气道!

“看来你人缘不错呢,不仅认识煜还结识了司空泽!”康王虽是微笑着说的!但文汐却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上次听司空兄道这小子是康王的人,看来不假。只是不知是康王的什么人。

“这小子好像之前在康王府没曾见过嘛?是子珏兄新收的家奴吗?”公孙煜试探道。

康王没有应答,只是瞥了公孙煜一眼。公孙煜便识趣的闭嘴了。

离开了醉八仙,一路上,文汐脑海中不断猜想着回去等待她的是什么结果。在这夫为妻纲的朝代,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的命运完全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休妻还是打入冷宫?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就这样胡乱的想着,马车终于抵达王府。文汐头也不回的跑向自己的卧房,正准备让采萱更衣,回头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采萱的身影,只有康王静静立在身后!气氛又尴尬起来!文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康王只是静静地端坐在那。面部神情淡然如水般,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王爷,此事是妾不该,所幸没被识出…”

康王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文汐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道:“妾只是一时贪玩,还请王爷能宽恕我这一次。”

时移世易,如果换作21世纪,她断然不会这般卑躬屈膝。但在这里如若不这般,等待她的不知会是什么下场。与其等他开口责问,不如自己先认错。虽说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是见面三分情,他或许会网开一面的。

“早就听闻潇府三千金精通歌舞,本王今日算是开眼了!”康王清朗声音缓缓传来。

“只是王妃如此卖力表演,世人会认为是康王府薄待了王妃,逼迫王妃到此风尘之地抛头露面!”

“不是这般,王爷…我只是…只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解释。

“夜已深,王妃还是早些歇息吧。”康王说罢便转身离去,屋内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文汐久久立在那里。

渐渐入夏了。天气变得闷热,总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自那日后,王爷便再也没有过问此事,可文汐总感觉隐隐不安。

入夜,采萱见屋内烛光亮起,有些担忧,王妃这几日似乎睡得不大安稳,现已经过了寅时,怎的还没安睡?采萱不由得起身披衣,走向里屋。

“叩叩”敲了两下门,

“进来”室内之人有气无力道。采萱推门而入,见到倚在床头的王妃。只见她发丝有些凌乱,脸色也很苍白黯淡。

“王妃,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采萱有些心急道。

文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萱儿,你说王爷为何没有再追究此事?”

“王妃,你是指争夺花魁一事?”

“嗯”

“那日八仙楼内没人认出你就是康王妃呀,如果王爷突然责罚于你,反而会把事情弄大,这样不了了之是最好的结果。”采萱安慰道。

“是吗?”文汐自嘲的笑了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康王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平日里待人随和,无欲无求。可文汐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司空泽和公孙煜一看就是名门之子,然而对待康王时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畏惧。

采萱边帮文汐捻好被子边道;“不过,王妃您真是让萱儿大看眼界了,萱儿跟随您多年,竟不知您的舞跳的这般好。”

文汐蓦地惊觉到是什么地方不对了,一般名门将相之女平日里只能学习琴棋书画这些文雅之物,而舞曲只是那些身份卑微之人所学之物,像她贵为将军之女,是不可能精通这些的。难道,康王的那番话竟是在试探她,细思极恐。

月上柳梢,烛火摇曳,春雨过后,天气更为凉爽,一扫之前的闷热。

“雨后龙孙长,风前凤尾摇。心虚根柢固,指日定干霄”。洁白的宣纸上映现出苍劲有力的字迹。门被轻轻推开,康王搁笔研磨。

“怎么样?”清朗温润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据我们的人报潇家三千金,从未学过歌舞。”回话的人声音较粗哑,身形高大,面巾遮脸,鹰眼般犀利的双眸在深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从未?”康王是有些诧异。

“是的,”黑衣人再次回禀道。

停下手头的动作,推开窗门,泥土香味和花香位扑鼻而来。望着天上的皎月,康王眉头微蹙,陷入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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