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在她身上的冰块应声碎裂,而冰中之人完好无伤。那人慢慢睁开眼睛,温和地道:“尉迟大人,这就是您送给飞飞的见面礼吗?”
“飞飞,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武礼欢快地叫喊着,刚才的痛一下全抛到了天外。她醒了,以她的武功,应该能轻松逃出宫去。只要她出了宫,天大地大,父皇又能奈她何?“飞飞,你快走,他们要杀你。你快走。”
“皇上,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一命,你不问轻红皂白便要杀我,如此恩将仇报,只怕不是明君所为吧?”洛无晴早已盘算好,只要他们敢动手,她一定要借这库中狭小,先一步冲出去。不然被外面的侍卫围住,便难以脱身了。可是武礼在他们手中,她到底应该抓住皇帝救出武礼呢,还是不管不顾冲杀出去呢?
武帝先前只觉她面熟,这时才想起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宫女。尉迟风也认出了她,道:“既然你救驾有功,只要你束手就擒,皇上英明,定会饶你一命。你若执意要与皇上为敌,宫内三千大内侍卫全都不会放过你。”
“尉迟大人你这话好没有道理。我何时与皇帝做过对?若是要做对,当初又何必冒着风险救他?”洛无晴倒不惧怕这三千侍卫,只是武礼在他们手里,让她有所顾忌。
“那么,皇上的命令你是听还是不听?”尉迟风知道她武功高强,刚刚那一刀虽说只用了五成功力,她却毫发未伤,若动起手来,伤了皇帝便大大不妙。
“自然是听的。不过我却不会傻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朕要你死,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武帝瞥了眼武礼,他觉得她这样有恃无恐全部都是因为他。
“我不想死,不需要任何人救。”他的一举一动洛无晴都瞧在眼里。凭心而论,她不愿得罪他,但他想杀她,却也是不可能的事。她不会傻到把脖子送上去,然后忠心可鉴地喊上一句:谢主隆恩。
“朕到想试试。尉迟风,给朕拿下这妖女。”
尉迟不不是不愿动手,而是不敢。他早知道她的想法,他一旦动手,她第一个目标就是皇上。擒贼先擒王,虽然听着难听,却是不变的真理。
“皇上,此处狭小,打起来刀剑无眼,请暂且退至门外。臣必当拿下此女,交由圣上发落。”
“哈哈,皇上,你的臣子怕万一打起来保护不了你。依我看,你还是快快退出去,免得刀剑无眼,伤了皇上。”洛无晴早看出来,这皇帝智商有余,情商不足。对付这种人只需一招:激将法。越让他走,他越不走。
武帝果然上当。“朕哪儿也不去,就在此地,看着你捉拿妖女。”
“皇上,你就这么相信你的手下拿得住我?照我看,你还是把宫里第一第二第三……凡是称得上高手的都找来,免得到时候尉迟风战败丢了皇上的面子。”洛无晴见火候还不到,又对尉迟风道:“尉迟风,皇上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凭你的武功你是抓不住我的。还是快把你的高手兄弟们都叫来,围攻也好,车轮战也罢,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更不用讲什么救命之恩大如天。只当我所救非人吧。”
尉迟风知这是她的激将法,正寻思对策,武帝已暴吼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救了朕,朕今天就还你一个情,只要你打败了尉迟风,皇宫内外,任你来去。朕绝不为难你。”
尉迟风叫苦不迭。这样一来,他便没了理由叫众侍卫齐上。若是胜了还好,败了,不仅让皇帝丢了面子,恐怕他也无法在宫中立足了。
“光不为难我不行,还要不为难他。”洛无晴指了指武礼。武帝道:“好。”
“君子一言,你可不许耍赖。”洛无晴倏地朝尉迟风拍出一掌,尉迟风略一侧身,她已穿插而过,飞快往外去。
尉迟风发足跟上,其余侍卫武功稍差,一眨眼便被甩出老远。洛无晴停在冰库旁边的旷野上。刚一住脚,尉迟风单刀已经劈到。
好快的脚程。洛无晴回指一点,击退他的攻势,闪到一边,折下一节树枝,以枝代剑,指着尉迟风。
“你这样托大,输了可别说本大人恃强凌弱。”尉迟风又是一刀,取她正中。
倒不是洛无晴托大,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当兵器的东西。她振臂一舞,枝只十几片树叶化做十几柄飞刀,向他射去。龟息大法加上天地寒气竟将她体内的潜能都激发出来。功力倍增,平日好多想不通的武学奥义也在这几十日间融会贯通。若说几十日前要胜尉迟风她没有把握,现在她却有七分把握。另外三分,洛无晴看了眼手中的树枝,无奈地摇摇头。他好歹是大内第一高手,她真的可以凭一只枝枝打败他吗?
尉迟风宝刀挥舞,将树叶斫得粉碎。手下招式不断,向她疾攻过去。他早瞧出这女子轻功极佳,若非她有意放慢脚步,只怕此时已逃至宫外。她敢留下来必然有取胜的决招,这一仗他不能败,只得借着武器之利,抢得先机。若是被她的轻功缠住,只怕会被她累得半死。
洛无晴一枝树枝,虽贯有劲力,却不敢跟他硬碰。只得变换各种招式,迷乱他的眼睛,找出破绽。她武功学得不少,又背了这许多书,这打起来真是五花八门。尉迟风哪里见过她这种打法?他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枪,刺到软绵绵的棉花之中,所有气力被化为无形。抓不住,刺不中,招式再精妙,也只是在做无用功。
众人此时已经跟至,武礼见她以树枝对敌,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又不敢出声,怕她分神,硬压着恐惧,等着这一场比武的结果。她说尉迟风不是天下第一,听她的口气,应该能打赢他吧?可她为何以树枝对敌?难道尉迟风这样不堪一击?她连连闪躲,是真的还是在戏耍他?此刻,他恨不得自己也是武林高手,能一下看出其中的窍门。
尉迟风果然是高手,一口气攻出五十来招,竟让她还不了手。刚刚一晃而过的瞬间,她已经看到武礼崩得紧紧的脸。再这样下去,武礼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身体疾退,借轻功之利,退出丈远。尉迟风紧追之际,她陡地变换方位,绕到他身后,斜刺出一剑。
尉迟风蓦地转身,却觉面前一道劲风,连在空中转了两圈,方才避过。洛无晴哪肯给他机会?树枝乱刺,一招一式,都是这些天她参悟所得。尉迟风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剑法,挺刀封面罩门,再不敢乱进。这一来二去,两个打了个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