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不错。”乔玲偏着脑袋想一想,说:“你真的没骗我?我怎么总觉得我打不过他呢?”
“这种事很正常。他肯定也在心里偷偷的想他打不过你呢,要不他怎么一个人跑了?”每次跟她说话,到最后洛无晴都不得不违心的胡说一番,否则不能让她死心。
乔玲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哼,等下次见面我要好好问他一下。”
洛无晴笑道:“你问他他怎么会说实话?”心里却想,这丫头敢说敢做,还是先绝了她的念头为好。
“洛哥哥,你觉不觉得一直有人跟着咱们?我怎么老是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有一把剑顶在我后背一样?”乔玲不停的往回看,什么也没有。
这点洛无晴也有所察觉,她曾借上茅厕的机会回头查探过,并没有发现有人,她怀疑是自己疑心太重,乔玲平时又大大咧咧的,就没跟她说。
“可能是你的太紧张了,放松点。就算有事,我也会保护你的。”洛无晴叫她放松的同时,警惕起来,细心留意着周边的一举一动。
黄昏的时候,三人来到客店投宿。这路边的客店原是供行人小憩用的,极其简陋,除了桌、椅、床,什么也没有。乔玲虽是出身名门,但她身上没有那种令人厌烦的千金小姐嫌这嫌那的作派,属于既来之则安之的一类人。她倒在带着几分霉味的床铺上,睡得香甜。
洛无晴却睡不着。明天就能到达七霞山,今晚必是一个多事的夜晚。就算明天顺利到达,谁能保证山贼收到赎金会依约放人?如果他们不肯放人,势必要引起一场巨斗,死伤再所难免。乔玲娇嫩的身躯,万一有所损伤自己罪过岂不大了?
她躺了一阵,又起来坐了一阵,屋子外静悄悄的。她倒了杯茶,水面上浮现出一层彩色,看起来是几天前的茶水了。她啐了一口,将茶水泼在地上,推门出来透气。黑幽幽的天空,树影摇曳,像是一团团鬼魅,摆动着令人惊怖的身姿,将整个客店包围住,像要从半空中扑将下来。
她将脸贴在窗户纸上,听房间里乔玲的动静。屋子静谧无声。往前走,脚下叮咚一声,是一个竹筒。洛无晴暗叫不好,推开门去,一股香气扑来,是迷香,她赶紧闭住呼吸。
床上空空如也,乔玲早已不知去向,床前,挂着她的剑和包袱。洛无晴转到隔壁李思青房间,他也不在。
纵身跃上房顶,四处张望,夜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她盘算着,乔玲失踪应该不过半个时辰,这些人绑匪还没走远,只是这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回京城,一条是去七霞山,她猜不准他们究竟去了哪边。照正常的逻辑,干这事的绝不是七霞山的土匪,他们有人质在手,没必要冒这个险,应该是路上抢劫的那一伙人,而这伙人肯定不敢往土匪窝里撞,应该是往京城方向去了。
她不敢骑马,马蹄声太响,会被敌人听见而有所防备。她施展开追云步的轻功,片刻也不敢停歇。追出十余里,路边的草地上,围着火堆坐着三四十名汉子,乔玲也在其中,出乎她的意料,乔玲并没有被人绑着,而是乖乖的坐在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的旁边,和他说话。
洛无晴闹不清他们是敌是友,不敢冒然现身,悄悄靠过去,偷听他们的谈话。
那中年男子递了一把干粮给她,道:“饿了?吃点东西吧。”
“不想吃。”
男子又道:“想睡就去睡一会。”
“睡不着。”她的声音很低沉,与平日嘻嘻哈哈大而划之的乔玲判若两人。
“哎。”男子叹子口气,转身拿出一件披风,轻轻给她披上,“夜里凉,先披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乔玲突的立起,肩上的披风咻的滑落,“不,我现在就去找他。”中年男子没有阻拦,说:“好吧,那你小心点。”
待乔玲走到跟前,洛无晴咻地跳出来,拦住她,问:“玲儿,他们是谁?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乔玲看见她,忍不住内心的悲伤,红着眼圈道:“洛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我不该仗着会一点武功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出手行侠,不该……”
“到底怎么了?”洛无晴打断她,追问到。
“我……我们被人给骗了。”
“是不是李思青?”
“就是他。”一提到他的名字,乔玲火从天降,骂道:“这个混蛋,明明他就是山贼,偷了宫里的麒麟玉,还骗我说他的父亲被抓了,要拿它去救命,害我傻呆呆的替他当了回帮凶。现在却把我爹给害了。你说我是不是不孝?”
“这么说,他们是朝庭里的人?”
乔玲嗯了一声,“他们是宫里的大内侍卫,领头的姓严,是个五品头领,以前在我爹手下干过。他的手下以为我和山贼一伙的,先用迷烟把我的迷晕,准备硬抢,可是李思青先一步逃了,就把我带了回去。”洛无晴感到事态严重。这伙山贼利用二人的想助人的好心,移花接木,叫二人帮着运送贼脏,胆子如此之大,计算如此之精,绝非普通的山贼所能为。现在李思青既然已经带着贼脏跑了,想再追回来就难了。而如果玉佩追不回来,乔家势必会背上一个盗窃国宝的罪名,那乔家就完了。
“洛哥哥,是不是没办法追回来了?”
“你别担心,我会把玉佩追回来的。当务之急,咱们先去七霞山探探情况。”希望渺茫,为了不让她着急,洛无晴只好故作轻松。
“可是他真的会在七霞山吗?他不会骗咱们的吧?”乔玲倒是一下点在点子上。
这也正是洛无晴担心的地方,如果他在七霞山,那还好说,如果他不在,那天下如此之大,要找一个人,何其之难?
“一定会在的。”
七霞山还是老样子,与十年前并无多大区别。一拐入小道,两人便竖起耳朵,严密听取四周动静,一路无人。洛无晴放慢了脚步,心中盘算着若是他们不在山上,该如何向乔玲解释。
突然,一排竹箭嗖嗖嗖嗖从树杈上射向两人,来势甚急。洛无晴不及多想,抓住乔玲往后急退数步。跟着又有两排竹箭射出,若不是洛无晴退得快,二人早被射成了刺猬。
这是上山的必经之路,既然给人装上的如此精密的机关,那就说明上面有人,李思青和麒麟玉肯定就在上面。
“好险。洛哥哥,你没事吧?”乔玲回过神来,首先想到的就是看她受没受伤。虽然她知道洛无晴武功高强,单单几只竹箭,绝伤不了她,但不问清楚还是不安心。
“玲儿,他们就在上面,咱们先回去,从长计异。”洛无晴钻进草丛,抓了只兔子,穿在竹箭下:“这样子他们就不会怀疑咱们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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