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龙殿内已经坐满了大臣,唱诺的太监已经出现了惊慌,他的声音有些颤动,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圣上已经是雷霆之怒。“这公主是怎么了?许久还未到,那个小路子也真是的,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若咱家被责,定要好好修理这个小兔崽子!”唱诺的太监如是想,“宣未央公主上殿”,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喊着,衣衫已经湿透。
公主姗姗未至,群臣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座中的月华国十一殿下却是依旧自顾自地饮着茶,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而他身后站着的两人却不似主人的好脾气,十分不耐烦,低头交谈着什么。独孤傲的脸色十分难看,憋久了怒气却不好发作。张柏青倒是稍好些,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可微蹙的眉头还是将他出卖。至于水情风责几次想从龙椅上下来,虽最后都忍住了,可还是难掩担忧之色。那日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让他心慌。张望着门口,总觉得那里会出现一抹亮丽的身影,将解决所有问题。可以说是望眼欲穿,却毫无消息。座中不耐烦的人更多了,却碍于天若的身份生生地憋着。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座中一直沉默的月华国十一殿下也有了动作。只见他双指一动,扇合,将扇子交与身后的仆从。自己则从座上站起,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屈,“这是作甚,请天水国的皇帝陛下给个解释才好。”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加重,在听者耳里却是一股子莫名的压力。那种帝王才有的威压。水情风心里一凛,这个人可不像传言中所说的一样,性散漫,好游,长居于外间,不承宠。现下看来,此子定不是池中物啊!帝王特有的敏锐已经让水情风对此子刮目相看。水情风大笑出声,整个殿内全是他的声音,倒让座中的一些大臣颤抖了一下身子。君王难测,而他们的王岂是等闲,一些自作聪明的大臣已经开始嚷嚷,说什么你十一殿下如何如何,都是些不入耳的话。而水清风也没制止,这就好像给了这些人命令,倒是张伯青有几分眼力劲,毕竟是在皇帝身边混的。只见他朝身后那些不知所以的家伙瞪了几眼。也算这些人也不是太糊涂,当下噤了声。只有少数几个不识趣的,还在说着,不过声音明显小了,最后也闭上了嘴。上龙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让殿下见笑了,还望殿下你不要在意啊!你我素来是友邦,又岂会怠慢?许是若儿她怕羞了。你,再去瞅瞅。”水情风又叫了一人去请。也算是把情绪给稳定了下。可那个被叫做十一殿下的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笑色,“害羞?真是可笑,自她回宫,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又以迅雷之势重塑皇权,此比之男子又何如,就是自己也难以胜之,又岂会因见自己而害羞古迟迟未至呢?真是可笑。”虽然心里是这么想,表情却不是这样,一种惊讶与好奇,又是坐在了位子上。既然人已经给足了面子,自己又怎好不识趣呢?可是他身后的仆从却不是这么想,“天水国陛下您说未有怠慢,我家殿下已经等候许久,怎不见公主到来,难道不是戏耍于我等?莫不是者公主迷路了?······”嘴里满是讥嘲的话语,还充满愤愤。这让独孤傲不满地啐了一口,这厮,竟敢在老子面前如此放恣,倒是以为我天水国号欺负来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如果没有那该死的解剑入内的规定,自己早杀了他了。脸色阴的彻底,“好小子,莫不是想试试本将的拳头!”独孤傲久居大将军之位,就算现在手中的权力不比往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威名在外,被三国公认为继尹雄之后又一神将。尤其是他的拳法,凌厉迅疾,双拳舞得虎虎生风。对上者,一拳而已,绝不拖泥带水。这些人或许还存了几分侥幸,却终化为泡影。须知这一拳夹杂的力道之大,借着呼啸而至的拳势,可穿透胸前铠甲,直逼心口,叫人防不胜防,最后血吐三尺,一命呜呼。不过,那个多嘴的仆人却满不在乎,双目圆睁,又要说些什么。却是让身边的另一人止住了,不免又嘀咕几声。“属下不懂事,还望将军海涵,剑离在此向将军赔罪了。”如此,独孤傲的脸色又阴上几分,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在这当儿,派出去的小路子回来了。缩着脑袋,小跑着,“扑通”跪了下去。“回,回禀皇上,这,这,这公主······”“快说,这公主怎么了?”水情风满脸焦急,就怕天若出些什么事。“这公主,不在。”终于把话说完,声音哆嗦还带点哭腔。“怎么回事?”水情风的脸色已经好看许多,声音也变得冰冷,感觉就像是一把巨大的枷锁罩在头上,这份威压是刚才的剑离不能比的。“这,这,这······奴才,奴才不知。”这次声音里则是满满的恐惧,君王怒,血成河,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奴才,最卑贱的,是蝼蚁苟存,颤抖的嘴唇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底下太监的样子,水情风感到莫名的悲哀,你还是离开了,就像当年你的母亲那样,离开朕了。“罢了······”水情风挥了挥手示意太监退下。跪着的太监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滚了出去,怕稍晚一步就万劫不复!此间座中的大臣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却又不能指责什么。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瞎话。不说公主的绝世惊才,就是那个天水国皇位继承人地身份也让他们不能说什么。何况,这月华国的人还在,此时指责公主,不就是让外人看笑话吗?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富丽堂皇的上龙殿内,鸦雀无声。
而这仅陷于天水国人。剑离起身,脸有怒气。“天水国陛下,这可真是好啊!小王还有事便告辞了。”语气温和却徒然一转,如千年寒冰,“希望下次贵国拿出些诚意来,至于这婚事您就看着办吧!我月华国倒是很有兴趣向独孤老将军讨教一番。”说罢,玉扇在手,风来,人无。只剩下满殿的错愕。“这厮也忒狂!”张柏青此刻是义愤填膺,却惹来几记白眼。水情风若有所思,甩了甩袖子,退了吧······
后人曰:可巧可叹,心中想竟是婚约人。可惜可恨,错过误成两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