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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鸿一瞥

天空中,一轮明月挂在碧空。夜幕下的苏州城显得格外的宁静。城中的一所幽静的宅院里,门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匾额《林府》。卧房里,此刻正听到一位姑娘的柔声说话的声音道:“爹爹,药熬好了,起来把药喝了吧!”

只听见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玉儿,这些天,难为你了!”说话的父女二人正是巡盐御史林如海和他的独生女儿林黛玉。

听了林如海的话,黛玉强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含笑连忙说道:“爹爹,女儿不累,只愿爹爹的病能够早日好起来,也好让女儿在爹爹面前多尽一些孝道!”话说道最后,黛玉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却又怕林如海看到,忙把头扭了过去。

林如海却是已经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也不说破,便挣扎着坐了起来。黛玉一看,忙过来把林如海扶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忙又拿过来一个靠枕,让林如海靠着。这才转过身子,把那茶几上的药碗端了过来。林如海接了过来,说道:“我来吧!”说罢,一仰头,把那碗药一气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抑制不住的又咳嗽了几声。黛玉忙又把药碗接了过来,递给了一旁站着的雪雁。

林如海喘息了一回,放才渐渐的觉得好些了。黛玉这才说道:“爹爹,明日是八月十六,女儿想去寒山寺进香,为爹爹祈福!”

林如海听了黛玉的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这么快,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五了。既然玉儿想去,那你明日就去吧!只是要早去早回才好,免得爹爹为你担心!”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从门外走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的公子。一进门,只听那位公子说道:“姑父,今天觉得身子怎么样了?”说话的正是这一次奉贾母之命,护送黛玉一起回来的凤姐的夫君贾琏。

听到贾琏问起,林如海咳嗽了两声,说道:“左不过还是这么着!也没觉得多好!”

贾琏听了,不禁把眉头一皱,说道:“刚刚在外面,听他们说城东有一位大夫医术极好,明天侄儿再去一趟,把他请来为姑父诊断诊断,说不定,遇到好大夫也不一定呢!”这贾琏自从来到林府,每天帮着请大夫抓药,倒也是十分的尽心。

林如海听了贾琏的话,知道他也是一番好心,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贤侄了!”说罢,林如海有看了看黛玉说道:“既然明日你琏二哥有事,那玉儿就和你林伯一起去寒山寺吧!记得要早去早回就是!”林伯是林府里的老管家了,让他陪着黛玉一起去,林如海觉得定然是十分妥当的。贾琏这才知道明天黛玉明天要去寒山寺进香祈福。

林如海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色,说道:“天也不早了,玉儿,琏儿你们也忙了一天了,都早些回房休息吧!”

黛玉听了林如海的话,这才别了林如海,和贾琏各自回房去了。黛玉回到自己的卧房,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轮明月,半天也不说话。紫鹃在一旁看了,知道黛玉的心中难受,便走过来,解劝道:“姑娘,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咱们还要早起呢!姑娘也早些的安歇了吧!”

黛玉听了紫鹃的话,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不忍拂了她的意,这才转身来到床前,紫鹃忙过来伺候黛玉卸去钗环,服侍黛玉躺下,这才悄悄地把灯挪走,转身把门关好出去了。看着紫鹃出去了,黛玉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中默默的想着心事:母亲已经亡故了,难道连爹爹也要离我而去。想到这里,黛玉不禁已经是泪流满面。一晚上黛玉都是想着心事,一直到了将近四更天,才朦朦胧胧的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觉得有人呼唤自己。黛玉忙睁开眼睛,一看是紫鹃。只见紫鹃站在床前对着黛玉说道:“姑娘,天已经亮了,咱们今天不是还要去寒山寺进香的吗?”

黛玉一听,连忙坐了起来,紫鹃忙过来服侍黛玉穿戴好衣服。雪雁又端过来早饭,黛玉便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命把饭撤了下去。主仆三人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来到外面。管家林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黛玉便扶着紫鹃上了马车,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七八个人这才朝着城外的寒山寺而来。

这寒山寺乃是千年古刹,修建的十分的宏伟。前前后后有十几层院落。黛玉一行人今天来的稍微早一些,所以这个时候,前来进香的人还不是太多。因为今天是十六,估计若是再晚一些的话,前来进香的人应该不会太少。所以黛玉便带着紫鹃和雪雁来到大雄宝殿,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跪了。紫鹃把早就准备好的香点燃,递到黛玉的手里。黛玉忙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把那香插在香炉上,然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心中默默地许愿:民女林氏黛玉,今天诚心前来进香,愿菩萨保佑爹爹的病体早日康复,民女合家团圆。若能得偿所愿,到时民女一定和爹爹前来向菩萨还愿!黛玉心中默默地许愿已毕,这才站了起来。默默的转身出了大雄宝殿,来到外面。

因为黛玉是第一次来到这寒山寺,紫鹃和雪雁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黛玉散散心,所以便撺掇着黛玉四下里转转。黛玉也知道她们的一番心意,虽然无意游玩,却也不忍心拂了她们的兴致,便带着紫鹃和雪雁顺着这寒山寺的院落,一层一层的叩拜游赏起来。不知不觉的几个人已经来至寒山寺的最后一层院落,一进门,大家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住了。原来这最后一层院落十分的清雅幽静,平时来的人也不多,这里种满了各种的菊花,此时正是菊吐芬芳的时候,远远的就闻到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黛玉也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了,不由得紧走几步来到这菊花丛中。顺着鹅卵石的小路一路走来,一边走,一边看着这眼前的菊花。只见姹紫嫣红,幽香扑面,让人不觉得忘记了心中的所有的郁闷。

黛玉因为心中有事,虽然眼前的景色优美,却是解不开黛玉心中的愁闷。一边走,黛玉不禁一时的心血来潮,轻声的念道:“篱畔秋酣一觉轻,和云伴月不分明。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含烟无限情。”

黛玉刚刚念完,只听见迎面一个朗朗的男子的声音说道:“好一句衰草含烟无限情!”

黛玉一听之下,不禁心中就是一动。心道:这里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想到这里,黛玉不禁满脸狐疑的抬头来看。刚一抬头,只见迎面已经走过来一位少年公子,看年纪比自己大几岁,一身的白衣纤尘不染,更难得的是,那位公子的相貌更是生的是英俊潇洒,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气韵来。黛玉的心里不禁暗暗的赞叹一声,心道:平日里自己很少见外男,一直觉得宝玉的相貌就已经是生的很好了,可是这位公子的样貌却是远在宝玉之上,更可贵的是,宝玉的身上流露出的是一身的脂粉气,可是眼前的这位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却是一股高贵和稳重之气,看来此人非富即贵,更让黛玉吃惊的是,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自己怎么觉得好像早就已经认识他似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此时那位公子已经来到黛玉的面前,趁着黛玉抬头看自己的时候,来人已经看清楚黛玉的容颜。只见黛玉今天穿着一身湖水绿的裙子,头上只插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簪。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那眼神之中掩盖不住黛玉心中的淡淡的轻愁。那位公子本来是听到黛玉吟的那首菊花诗,感觉黛玉的才情与众不同,这才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声,等到看清楚黛玉的相貌之后,那位公子的心中不禁也是一愣:心道:这位姑香自己是第一次见到,怎么感觉好像两个人早就已经认识似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两个人同时不禁都是一愣。

只听那位公子开口说道:“姑娘好才情!”

黛玉一听这位公子当面赞赏自己,脸一红,忙把头低了下来,低声说道:“公子过讲了,我不过是随便念了几句,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说罢,忙转身带着紫鹃和雪雁回去了。经过这么一闹,黛玉也无心再在这寒山寺里闲逛了,便急急的回去了。

看着黛玉的倩影越走越远,那位公子这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回,转回头唤来贴身的随从来喜道:“你去打听一下,刚刚这位姑娘是谁家的,速来报于本王!”

来喜听了,忙点头答应了,说道:“是,王爷!”说罢,来喜也急急的去了。

原来黛玉今天遇到的这位少年公子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儿,才刚刚袭了王位的北静王爷水溶。这北静王爷水溶,此次是奉皇上密旨来江南一带视察民情的。因为水溶昨天正巧路过寒山寺,也是仰慕寒山寺的大名,昨天晚上便已经住在了这里,今天一早,水溶也是闲着无事,早早的起来,闲逛到了这寒山寺的最后一层院落。因为看着那菊花开的鲜艳,便信步走了过来,正巧听到黛玉吟诗。听完之后,不禁被黛玉的才情所吸引,这才脱口而出赞叹出来。

等到水溶来到近前看清楚了黛玉的绝世容颜,不禁被黛玉那清丽脱俗的容貌和气韵所倾倒。心中暗想:自己在宫中,这王公贵族的郡主,小姐自己也见的多了,可是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和眼前的这位女子能够相提并论的,这位姑娘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一般清丽。那九天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想到这里,水溶也无心再赏那菊花了,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只等着来喜回来。

水溶刚刚回到住所,来喜便从外面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来喜刚一进门,水溶便急急的站了起来问道:“来喜,你可打听出来没有?”

来喜一看自己的主子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忙躬身答道:“回王爷,刚刚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位姑娘是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千金林黛玉!”

水溶一听,这才知道了黛玉的身份,不禁笑道:“原来她是林探花的女儿,怪不得她的才情那么好!黛玉,眉色如黛,容颜似玉,好一个清雅的名字!”水溶身居朝堂自然知道林如海是谁,现在一下子知道了黛玉的身份,不由得心中暗暗的计较着。心道:林姑娘,水溶今生今世已经认定你了,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女子了!水溶的心里禁不住一阵阵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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