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姑娘。”
齐洛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唉,就知道他的性格,南风轩那番话,他心中不存疑问才怪。
夜冷点点螓首,停下脚步。
“那日我迎接少主,见的是姑娘……。恕在下冒犯,斗胆问问姑娘,姑娘和那名南风公子口中的马奴,可曾认识?”
“齐副将真正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就是那名马奴吧?”夜冷坚定的望向这个面前耿直的将军,她与他曾经军中相处一年有余,他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这么问只怕已是他的极限,一路走来怕是这年少将军一直在思索如何向她提问。
“那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还是不是。”略下眼中些许的尴尬,洛桑依然执着的继续追问道。
这个曾经的战友,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她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解释,如何解释她与他曾经同战呼哈达草原,如何解释她曾经为他与军中兄弟包扎伤口,如何解释她今日怎么站在这里,如何解释她为什么没有葬身栖霞宫那场火海。如何解释其实她就是与他同挽弓射箭的伙伴。
夜冷只能伫立在那,就那么定定的望着这个年轻少将……。洛桑望着眼前淡定的女子,月光如水,映照在她一袭月牙白的轻绸纱上,映照在她面上所覆的金丝上,浓浓的悲伤笼罩着她,透过面具,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眼前女子满面泪水。仿佛过了一世纪……。她终于轻轻的从他身边走过,依然什么没有回答,洛桑望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想去阻止,终是停在半道,又放了下来。
“洛桑,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不曾伤害他。”踏入清梨殿的那一瞬间,夜冷终于不忍的轻声说道,她不知道洛桑是否听到了,因为她已是不忍也不敢回头在面对他的质询。
洛桑呆立在原地,望着清梨殿那扇门缓缓合上,半响……。转过身去,缓步离开……。
——
粉白的清梨花瓣随着风飞扬处,如离人落雨般缤纷而下,那站在花雨中的人随着花雨纷飞之中,仿佛即将消逝而去,踏入清梨殿,映入赤饵瑞眼中的便是那副画面。
“这清梨花真似那天栖霞山上的雪,”赤饵瑞不由快步走向花雨中的那抹身影。“闵王……。”夜冷回过头去,静静的立在清梨花下。“你如此站在那里,倒让人恍惚了那日的情景。”赤饵瑞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强压下心头她已为人妇的那丝苦涩。
“闵王只怕是认错人了。”见他一再提起栖霞山之事,夜冷不由别过头去漠声回答。“我见过你,当日栖霞山上我遇见那匹雪狼,当时冲出来阻止我射箭的是你,当时我以为你是栖霞山上的仙子”忆起当日初次相见的那一幕,赤饵瑞脸上呈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后来在黑夜国的狩猎庆典上,当众见了你的画像,我才知道那日我遇见的原来是黑夜国第一国妃……。”
“我不曾去过栖霞山,闵王可否不要再提及此事,只怕别有用心之人听了会有误会。”这个谎言牵扯之人越来越多,夜冷只想单独的静一静。“我有些累了,昨夜的酒好像还没醒,闵王若是不见怪,我想回去歇息。”
“姑娘所言甚是,过往之事不提也罢。”赤饵瑞见她对往日之事如此忌讳,倒也不愿深究,“姑娘的名字,能告诉我吗?”已然知道她是自己敬爱兄长的妃子,下意识的他却不愿称呼她为王妃。
望着眼前诚意拳拳的男子,夜冷也不愿意让她称呼自己为王妃,“冷月心。”说完,微微含了一下身子以示告别,转身急忙离去。
刚一跨进屋门,青青冲过来道,“姑娘您这是去哪了,刚才王让人送来醒酒汤,奴婢找了姑娘半天也没有见着,只得将汤放在炉子上一直温着,姑娘回来,奴婢这就给您去取。”说完,急忙出屋,似是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姑娘,听说南风公子已经辞行准备明日回雪嘉国去。姑娘要去送别吗?”
眉鸯为何要杀自己,如果要杀自己为何将南风轩珍视的风月镜放入自己的包裹之中,难道她也要伤害南风轩吗?回想起那夜他立在屋门前对她说:“我本来想带你回雪嘉国的。”……。
思及种种,夜冷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寻找机会见见眉鸯,哪怕不能见她,也应该提示南风轩身边之人可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