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沈玉为我打架的事件有很多次,我想由于女人的天性总是对自己的第一次念念不忘之外,所以中间我会忽略掉那些曾经他为我挥动拳头的日子。
人都是一样,当有个东西是你一直拥有的,你觉得并不难能可贵,但是当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你一直拥有东西或人随着时光流逝慢慢的脱离你的生命的时候,才会忽然惊醒自己他或它其实是自己一直不能失去的生命之重,而现实往往就跟狗血言情剧似的,等你惊醒察觉时除了后悔与心痛,却再也抓不住那些以前了。
我十八九岁的生命里,都是沈玉,沈玉为我打架,沈玉为我出头,沈玉带我疯跑,沈玉为我背黑锅,沈玉护着我,陪着第一次哭,很理所当然不带别扭的给我买卫生经,在我青春期发胖的日子里,一边说着我胖,一边很是耐心的照顾我三餐…
小孩子的时候其实一直很羡慕沈玉,羡慕他有爸爸,羡慕他妈妈不打麻将,羡慕他总是在课桌上睡觉,老师提问他总是能一答一个准。
所以很喜欢沈叔叔和沈阿姨,喜欢放学之后去他们家吃饭,喜欢沈叔叔和沈阿姨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玉米饼,玉米浓汤。
每次放学一进家门,沈阿姨总是围着她的小花围裙从厨房跑出来对着我说:“小颜颜,今天要吃什么?阿姨给你做?玉米饼好不?”
这个时候要换做梧桐妹的话,我一进门她只会说:“厨房已经做好饭,自己吃去,我走了。”碰见我不喜欢的菜,我一反驳,梧桐妹会义正严词的说道:“小孩子挑食长不大的。”
人没得选择的时候,习惯性屈服,很多时候我遇事不懂得争取,习惯墨守陈规,遗传基因也有,梧桐妹给我培养的奴性绝对占据了大半。
所以不管沈阿姨做什么,我都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对着沈阿姨笑的一脸狗腿,最起码我有了选择啊,并且我的选择多半都可以得到支持,说什么就是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也很祥和,基本上我喜欢我都可以吃个饱,沈玉想跟我抢,沈叔叔沈阿姨总会站在我这一边。以至于沈玉一吃完饭,送我回去的途中,总是要带着我路过同学刘有福的家门口去挑衅一下,把在我身上的不愉快发泄到刘有福身上,小学六年都是如此。
我们初中的时候电视剧《流星花园》正热播,我迷花泽类迷的花光了我所有的零用钱就为了买他的海报贴满我自己都卧室整个墙壁,课本笔记本上面全是花泽类的小贴子,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他,那时候梦想就想哪天能见上仔仔一次就好了。
而沈玉那厮的外形其实挺吻合花泽类那闷骚型的,平常在学校很少发言,也不大跟那些女生搭话,功课永远保持全校第一,并且走起路来充满着一股颓废的忧郁美。
所以流星花园红起来的时候,沈玉沾了一把光,跟着在我们学校红起来了。被那些胸部还没张开,来月经了可以在课堂上大哭,老师我要死了,我流血流个不停的小女生评委本校最帅最个性的帅哥之首。
我那时候的同桌就李昱就特别迷沈玉,天天跟在沈与后面跑,恨不得把沈玉的头像贴满自己的海报。
要不是她上课老是传纸条打扰我,以帮我代跑校运会800米威胁我,必须每天跟他汇报沈玉几点起床,今天心情如何,放学干嘛等严重干扰我学习的举动,我想我肯定会很哥俩好的真心实意的告诉她,沈玉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花泽类,本质里面那就跟《那小子真帅》里面的那个坏小子一个德行,在学校装忧郁,下完课书包一丢,游戏厅玩的一个人可以单挑所有成年老手,并且还有一帮子外校的小弟,跟个未成年陈浩南似的。
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其实私底下已经算是沈玉小弟帮的一名铁杆会员。我在沈玉的带领下我已经从朱颜变成了屈居沈玉大哥之下的二姐。那时候在沈玉的教导下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怕梧桐妹一个人。
每次成绩单一放,我就揪着沈玉一定要送我回家。因为梧桐妹揍我的时候,沈玉在一旁的话多少她都能收敛点。
沈玉对这方面多半对我都很仗义,次次都能抽时间陪我家访梧桐妹,但是一次管用,两次管用,三次梧桐妹就不受当了。因为我成绩从十名到十五名到二十名,躲过一次挨打就会下降五名。全班45个同学,就在我成绩下滑到三十名的时候,梧桐妹当着沈玉的面,扒掉了我的裤子按在板凳上直接就抽上了。
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沈玉的表情,很是认真的盯着我屁股,并且还帮梧桐妹数着家法已经执行几下了。
在我的鬼哭狼嚎挨了二十几板子后,沈玉终于良心发现,上前阻止了梧桐妹的暴行,并且在梧桐妹一脸意犹未尽里,再三保证“阿姨,下学期我保证颜颜成绩能上来,我帮他补课。”
我搂着屁股扭扭捏捏的走了一个礼拜的猫步,并且一个礼拜都没有理沈玉那厮,对他半路出手的行为,我并不觉得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