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要结婚了,这个消息的突袭,让我像手里拿着玫瑰花,面目含春满心欢喜的正准备与心爱的人去告白的少女,期间由于满怀对表白之后与心爱的人成双入对的期待,过马路时精神恍惚的没看红绿灯,结果直接被120码车速的飙车族给撞飞。
被撞的一瞬间刚开始只觉得麻木,可等晚上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醒了麻醉,复苏的痛觉神经就跟久睡刚醒孩子,精力充沛的,不打算放过我身体任何一个有知觉的角落。
我很难过,我非常难过,我难过到我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恨不得脱离我自己,难过到哪怕一片脚指甲,都有被生生拔离我的躯体的痛感,我脸色发白的用力弯曲起我的肢体,感觉整个世界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变得异常寒冷,冷的我牙齿打战,骨头发冷。
其实我很想告诉梧桐妹,我真的没有不要沈玉,我从来没有甩过他,我只是神经大条到喜欢上他而不知而已,可等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亏我下午还心里做梦似的准备那么多答案,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在自己的梦幻空间里面的错觉。
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沈玉,怕什么一旦被拒绝就连朋友都不是,现在他都要结婚了,我还要做什么朋友,天天对着他们夫妻美满,幸福恩爱吗?朱颜你就头猪,莫小贝说的对,死都死过了,我还怕什么表白,可是都晚了,什么都晚了。
我的痛哭,导致了我这一楼层的病人,全都夜不能眠。原因是我哭的声音太大,很容易让想象力丰富一点的人,全都联想到《午夜心跳》之类的著名恐怖片电影,医院冤死鬼之类的情节。
而更让他们苦逼的是我所在的楼层,全是单人病房,这导致胆小点的病友,虽然怕的要死,可是在我一会撕心裂肺,一会似有若无的哭声里,连出门找个病友同患难,都没有勇气。
我跟木偶似的看着张明在我面前自说自话的,怎么描写医院昨天闹鬼的传闻。
这事换平常,我肯定能笑的出来,还能跟他打趣一下‘姐姐我就是本尊’,只是换如今,我是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了。
“朱颜,你说好笑不,这世上哪有鬼,亏还一个个跑到护士那里要求换病房,哈哈…”
我:“…”
“更搞笑的是404的那个贪官啊,割个盲肠还一定要住高级病房,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当钱,估计是做贼心虚啥的,昨晚一个晚上没睡,今天闹病房就他最凶了。我就叮嘱护士,绝对不给他换…哈哈,他那个脸色啊,你都没看见…哈哈”
我:“…”
张明神经粗的从进门到现在半个小时,都没发现出我不正常的情绪。非但没发现,你好歹也顾忌一下我是个病人的感受啊,我需要休息。
看着他有我不说,他就不走的架势,我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不要上班吗?”
张明拍拍自己身上穿的很正式的西装领带,抓抓后脑勺,憨憨的说道:“我今天休假”
我闻言认真打量了他的西装笔挺一眼,说道:“这是去打算参加婚礼当伴郎了?”
张明闻言很诧异:“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要去当伴郎的,没有的事。”
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不了解还真以为他瞒着我什么事了:“没有就没有,那么紧张干嘛?我两只眼睛看的,顶多看错了。”
张明哈哈笑了两声:“对了,沈玉了?他今天怎么没来陪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明这人怀着爱慕我的心情来的,却老是干着伤害我小心脏的事,这句话问的真当是‘杀我不见血’,我好不容易麻木点的心脏,就这么生生的被他不经意间撒了一把盐,好在我没有失态再度来个肝肠寸断的现场直播,我不是坚强,我只是不想张明这热心过度的一根经发现我的难过,再追根究底的问到底。然后我还得跟被强奸过的受害人似的,一次次再警察盘问下,不得不回忆起我怎么被脱了衣服,怎么被脱了裤子,怎么被进入似的难堪。
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习惯难过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窝哭,待在角落难过只是我一个人事,放在众人眼前,很多时候难过只是我自己的难过,却是别人眼里的笑话而已。
半天等不到我回答张明,一根经的又说道:“朱颜,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了。”
我忍痛非常莫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机械似的说道:“我正如你当初所说,被甩了,人家忙结婚,没时间过来看我了。”
张明闻言,猛的拍了我床头柜一下,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我看他明明很开心,却又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出他很开心,不得已在拍了桌子之后,又假装斯文的坐了下来,表情很是悲喜交加的说道:“我就说嘛,你迟早被他甩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