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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鱼双浴

话说,海潮揽着碧螺误闯藏有仙家法宝的厢房,一道亮绿色光芒将二人封锁在结界内。

那光来自桌案黑玉砚台上的一只玉麒麟。

“玉麒麟?”海潮素来听闻它的故事,今日有缘见识它的威力,倒也不是坏事。

那光来自一只巴掌大、浑身晶莹剔透的玉麒麟,此乃能工巧匠采用蓝田古玉所雕成,又落到修真人士手里,放入丹炉七天七夜竟毫发无损,反而玉质更加温厚,玉制品乃属阴,又有大凶之气,出炉那一夜恰逢七月十五盂兰节,乃一年中至阴时分。

夜半,那位道行不算高的修真人士已经入眠,玉麒麟便无声无息地吸了他的精血与魂魄。当年此案乃无头公案,人人都道此人是寿终正寝,后来另一位白发白眉的仙家闻言造访,发现玉麒麟膝下有一点赤红色朱砂印,乃是玉麒麟吸收魂灵后遗留下的。

“此物乃大凶之物,若不加以仙音佛颂锻造,后患无穷!”那位白眉仙人带走了玉麒麟,并放置在南海灵气最足的仙芜岛,日夜弹琴、念佛,此玉才得以成为一个能惩恶扬善的仙家法宝。但它膝下的红印始终没办法消除。

碧螺被困在玉麒麟的仙光里,头痛欲裂,体内的水族之血已经沸腾,有鱼鳞开始剥落。

“糟糕,要是她被这玉麒麟蒸发,就前功尽弃了!”海潮托住她的天台穴,把一股真气注入她体内,鱼鳞蜕化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出了新鱼鳞。

碧螺碧色的眸子圆瞪着,没想到买主竟然会为了像她这样的人鱼而耗费真气?但那又如何,他买了她本就有所企图,当然不希望自己就此死掉。

“别想了,我是看你可怜!等我收拾了玉麒麟,再来收拾你!”海潮从穴位上读取了她的想法,不由得泼了一盆冷水!这个世界只有他能主宰,他想救就救,想杀就杀!

碧螺不与他呈口舌之快,那绿光灼伤了她的眼眸,看什么都是血红一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碧螺双手捂着眼睛,痛楚一阵阵袭来,两滴玉白色的浓稠液体从飞翘的眼角滑下,那是人鱼之血!

“你真麻烦!”海潮口中不饶人,但心里确实暗暗惊讶,忙用衣裳蒙住碧螺的头部,免遭玉麒麟的侵扰。

但光芒是无孔不入的,一只留着水族之血的人鱼在陆地上处处是危险,她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起来。

“带……带我走……”碧螺一条藕臂擒住海潮的腰部,从苦苦哀求的语调可听出她正受着水深火热的痛楚,原本白皙的手臂此刻竟然也长出了青色的鱼鳞,正迅速侵蚀着她的皮肤,不一会儿半截手臂竟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鱼鳞,令人毛骨悚然。

“万蝶催花阵!”海潮想起对付光线最好的办法,便是用万蝶催花阵生出无数粉蝶,粉蝶把玉麒麟包围住,因仙法与空桑心决同源而生,结实正义之法,二者相容相生,玉麒麟的光芒便被粉蝶们遮蔽了。

果然,万千翩翩起舞的蝴蝶感应主人的呼唤,落在玉麒麟身上,绿光混杂着散发着粉光的蝴蝶,一时厢房内风光旖旎,宛若人间仙境。

“快走!这边!”只见一道粉色的光芒划过,是刚才逃走的那位着粉丝罗衣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段玲珑,尤其是粉纱罗裙掩映下若隐若现的大长腿,半片雪肌泛着令人心颤的光。

“我是玉容,上官云的夫人,你们且随我来!”

原来是上官云宠信多年的夫人,这位夫人自从被上官云买入邺城票据便再未见过外人,即使是闻名遐迩的润玉池也是上官云酒后谈及这位貌美夫人时说漏了嘴。

如今看来,上官云醉倒温柔乡并非没有道理。玉容有着与碧螺一样精致如刀刻的面庞、雪白无暇的肌肤、野性十足的厚嘴唇,尤其以鱼尾分身后新长出的大长腿为最佳。

她不顾海潮灼热而差异的目光,把桌上的青玉茶盏轻轻挪移,石块摩擦的闷声后,厢房正中的地板泄开一道缝,片刻后出现了一个方形的通道。

“快,再不走,火凤银花启动后,休想逃离此地!”玉容责备地扫了眼怔怔然的海潮,从袖子飞出一条粉纱,把二人强行拖进了幽深的地下通道。

通道下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哗哗的流水声传来,一阵阴寒之气扑鼻。

“合!”玉容清呵一声,就在洞门合上的一刹那,厢房里“铃铃铃”三声喷起万道火花,“砰”一道耀目的银光四溅开去,整个厢房都沉浸在了如丝带绞杀的光线中。

“火树银花?”海潮大叹这法宝的威力。

“不错,这就是失传多年的江湖第一利器,火树银花!比起玉麒麟困顿妖物的本领,火树银花则能用光线绞杀妖物,杀人于无形,使之化为满天灰烬。”玉容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海潮大惊,此女对邺城票局的法宝如此了解,想必上官云定是爱屋及乌,把法宝的威力都演示过了,可想而知此女对上官云有多重要。

三人一直在下坠,卷带着湿气的腥风迎面吹来,竟有股大海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海潮没想到此女在庭院里借用碧螺来魅惑他,此刻有花心思来救他们,她的意图真难捉摸。

“去润玉池的必经之地,不过只有我一人知道,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最好老实点!”黑暗中看不见玉容的脸,但她的语气冰冷至极,可想而知他对二人有多不屑!

其实海潮想错了,玉容不屑的是他这位人类,而对人鱼碧螺却爱护有加。

“碧螺妹妹,你还好吗?”半空中,玉容都紧紧拴着碧螺,生怕她跌落在岩石或暗礁中受伤,而对海潮则是保住命即可。

碧螺没有出声。

“莫非是被玉麒麟伤到了水族之血?”玉容惊呼不好,忙催动心决进洞疗伤。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星海浩瀚,销于润玉!”玉容念诵着进入秘道的自创心决。

海潮只觉身体突然一横,从下坠变成飞速的平移,而平移的尽头处有忽明忽暗的诡异亮光。

周围渐渐开始清晰了,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山洞,四处闪着或红或绿的妖娆光线,那光竟然来自分放在怪石上的大蚌,蚌口张开可见嫩白的蚌肉正蠕动着浸润一颗硕大的珍珠。

山洞足有第二重们的院落那么大,中间有一个方形的水池,水池腾起氤氲的水雾,那水是碧蓝色的。

三人轻轻落在了山洞的平地上,玉容快速揭开盖在碧螺头上的衣服,露出了一张长满了细密鱼鳞的人脸,那鱼鳞覆盖在碧螺好看的脸上,被珠光一照竟发出淡淡的光晕来。

海潮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刚才还是美若天仙的妖冶美人鱼,一刹那就变成了满脸鱼鳞的怪物,他有点接受不了,都说男性是视觉的动物,此刻就算揭开她上半身的衣物,海潮也不愿再看一眼。

他下意识地望了眼玉容,相比之下,玉容就美太多了,自从入了洞他才发现这洞里的气候是极好的,刚才碧螺脸上的鱼鳞明明还是大块大块的,此时已明显变小。

“可怜的小妹妹,沦落云荒还被仙法折磨成这样。”玉容弯曲着膝盖,跪在岩石上把碧螺托在手里,露出美丽的长腿。她面容哀戚,对碧螺极是同情,一手抚摸着那不属于自己的鱼鳞与鱼尾,玉指过处,竟然微微颤抖。

或许这就是他乡遇故知吧,玉容原本就是一条人鱼,自从拍卖会上被放去水族之血,她已经做了8年的人了,还有两年她就会变成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被上官云卖到珠市去,剜去碧蓝色的眸子,从此在水牢里自生自灭,直到肉体化为一滩沙尘,灵魂也随之消散。

“你,你以前也是人鱼,可有什么方法令她恢复原状?”海潮试探性地问,因为他明白打扰一个悲伤而充满哀怨的女人是极其危险的,但总是对着一条怪物也不是办法。他有些后悔买下碧螺,若不是为了从她身上得知水之国的秘密,他又怎么会去求助于一个奴隶?

玉容“嚯”得抬起头,一张脸迎面撞来,几乎与海潮只隔了3公分。

她碧色的眸子挂着泪,却掩饰不了她的愤怒。“都是你们人类做的好事!把我们掠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我们才会有如是命运!”那张红唇此刻一点都不可爱,反而吐出如此伤人的话来。

尖锐而愤怒的声音在石壁上荡出回音。

她的控诉并非空穴来风,但海潮此刻被美女喷挺不爽,说到底他并没有替碧螺分身。海潮默默拾起地上的外衣,不回一言站起身,把目光投入润玉池的水里,他能倾听到来自水里的潜音,是大海的浪涛。

突然,玉容与碧螺身下生出一片云朵,托着二人向润玉池飞去,“啪……”二人同时入水,水花飞溅处,春光四溢,两条美人鱼终于回到了海水中。

“嗯……啊……”当海水浸润着碧螺的肌肤,她终于发出了一声咏叹,熟悉的海水味道让已经干涸的皮肤受到莫大的安慰。玉容了解回到水里的欢愉,而她已经没有了水族之血,能体会到的欢愉不及碧螺的十中之一,但她已经很满足了。何况是上岸没多久的碧螺?

碧螺上半身的鱼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又恢复了美丽的容颜,她宽大的鱼尾在水里轻轻煽动,双目虽紧闭但嘴角却流露出一丝恬然的微笑。

昏迷中,她用手褪去挂在身上的海潮的衣物,在水里她是不用穿如此粘着人味的衣物的,要穿也只穿海藻或蚌贝织成的水族之服。

她曼妙的身段再次浮现,玉容尴尬地望了一眼池边不远的海潮,幸好他正背对着二人。

海潮屈身盘腿而坐,任凭身后风光无限好,只身如磐石,用空桑心决镇压属于年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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