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煞和静香两人向前又走了几里,终于看到了焦波带着张平正坐着休息。远远的一看到静香,张平便连蹦带跳地跑到她面前,静香也蹲下身去。姐弟俩儿相见,分外高兴。差点儿就见不着张平了,静香心想。同时暗下决心,一定不再随便离开张平了,如果没有姐姐,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办。
本来坐在地上的焦波此时站起身来,冲青煞一点头,说,“妈了个巴子,你们刚才看到一个怪物没?”
“什么怪物?”青煞一愣。
“天上飞的一个很大的怪物。有一对巨大的翅膀,很像一个蝙蝠。可是,你知道蝙蝠是不会在白天活动的,对吧?而且,我看了下,蝙蝠的个头儿也没有那么大,完全不能比,那怪物比鹰和秃鹫都要大上很多!妈了个巴子的,忽高忽低地,最后倏的一下就不见了。”
“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没看到呢?……哎,还有水没?”青煞故作糊涂地说,伸手接过焦波递过来的水袋,一仰脖猛吞了两口。
“怎么会没注意呢,就是你们来的那个方向一晃就不见了。你们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吗?”焦波奇怪,比划着说。
青煞擦擦嘴,把水袋还给焦波,然后抓抓背后,十分坚定地摇摇头。此时青煞已经穿上衣服,蝠翼也已经完全收好隐在背后了。
焦波便嘟囔着,“奇怪,难道是海市蜃楼不成……这个破沙漠!妈了个巴子的……”把水袋收好,甩在身边的地上,那里还摊了一堆东西。看来,就是洪水那么短的时间里,何棚也没少给这二当家的粮食和水。
正说着,突然静香站了起来,指着前面蹒跚的几个黑点冲焦波他们大声喊着,“你们快看!”
一阵热风吹来,穿过静香随风忽忽摆动的袖子,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远处有团黑点儿正慢慢地朝这里移动着。
待走近一看,众人大惊,原来,那团黑点儿是三个人,两个人一个包着脚,一个包着胸,都拄着拐杖,中间还有个人正扶着这两伤员!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马踢和被蛇咬的两个小伙子,另一个人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事。没有见到何棚和其他人,也没看到骆驼。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骆驼呢?”焦波大声问道。
“二当家的,我们……我们……”那个人蠕动着已经干渴得皲裂的嘴唇,艰难地说“被人给劫了!”青煞捡起水袋递给他,他接过便大口大口地灌着。
“妈了个巴子!劫了?谁敢劫我们?!!”焦波有些气急败坏,重音压在“我们”两个字儿上。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放下水袋,这人说道,“我们跟着何棚,领着还剩下的四匹骆驼,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你们。谁知道,突然被一伙儿人给偷袭,其他人都被绑了。那伙人领头的把我们三个放了,说……”这人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讲。
“他说什么?!”
“他说,留我一个活口儿回去报信,赶快叫当家的拿十万灵石赎人。”
“赎人?!妈了个巴子,我们就是柏柏人,游牧之王!!让我们赎人?!”焦波瞪大了眼睛,“从来都是我们让人赎,哪儿有人敢让我们赎的,什么人活腻歪了?!”
焦波一把扯过那人的衣领,“有多少人,你看清楚那些人什么样儿没?”
“我仔细看了,二十个,全是生面孔,他们的打扮像是商队的人,还有一面红花旗子。”
焦波大为奇怪,心想,沙华商队?!不会呀,他们怎么会劫我们的人?对那人说“你真的看清楚了?”
青煞闻言也是心中一动,殊曼抢这些人干嘛?不,不会是殊曼,难道是沙华商盟最近招的商队干的?
那人目光炯炯地点点头。
稍作思量了一下,焦波又问清楚了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然后把所有的水和食物都塞到那人手里,“快去狐穴给老大报信儿!三天的时间你快点应该可以一天半左右赶到!”
“二当家的,那你怎么办?”那人看着手上只有一小袋食物和水的焦波,又看看已经目瞪口呆的青煞和静香他们。
“妈了个巴子,老子让你去报信就赶快去!!”说完,踹了那个愣小子一脚。
那小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不是东京城吗?”静香听到说去什么狐穴报告,不禁问道。
“呃,这……”焦波低下头。
“其实我们早就不在东京城混了,”先前那个被马踢的小伙子开口说话了,说完,看了看焦波,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能不能往下去。
焦波拿起水袋呷了口水,没有作声。
于是这个小伙子摸了摸胸前的绷带,接着说道,“我们来到这东沙漠已经有四五年了,咱们当家的张正时就在东沙漠,东京城,哼,那是很久以前我们待的地方,只是二当家的在老张头婚礼上撑门面才那样说的!我们就是柏柏人,说白了,就是沙漠里的强盗!”
闻言,静香沉默不语。
“那你们是坏人!强盗都是坏人!”张平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鼓着小嘴说。
“呵,强盗里也有好人的”焦波摸着张平的头讪讪地笑着说。
张平头一偏,看着青煞,青煞并不是那种听人说话就下判断的人。
静香拉过张平,摸着他的头不作声。至少,到现在为止焦波他们并没有害自己和张平的意思,一路上还多亏他们保护才能走到这里。想到这里,静香又看了眼默不出声的青煞。
果然是柏柏人。这些游牧民族说得好听是在沙漠里放牧,除了养骆驼外,还会种植一些海枣或者椰子之类。不过他们最大的生计还是来源于各个商队!他们的方式很特别,既不对商队赶尽杀绝,也不会天天劫掠,而且劫的时候会留下保命的生存必须品,对货物也是只取一半还留一半儿。这种方式很高明,一来会让商队觉得不是每天每次都会被劫,还是有很大的侥幸机会;二来就算被劫了,至少留下的那些货物如果卖得好也不会亏本。所以只要商路一直有商队,柏柏人也就一直有商队可以抢——很有收取保护费的味道。
望着那报信小子远去的背影,焦波狠狠地丢了句“我倒要去会会那些胆敢绑柏柏人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