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白,你不是会接住我么……”
夜白很是不以为然,亮了手中酒壶淡淡道:“我接住了。”
……后来其华知道夜白早已在山腰上下了结界,那些个壮汉爬到那个高度,纵使再汹汹来势也上不得更高了。
诚然这不是重点,也不是夜白戏弄于她,只是他活了不知多少年,也猜不透其华站在那么高的树上是看风景还是做得什么,也不能想象一只妖会在没病没灾的情况下让自己摔出一个大坑,这莫不是兴趣使然吧?
其华之所以忆起这桩过往,完全是看见如今夜白对自己是如何关心体贴,免不住就有些感怀,夜白难将人放在心上,从前对她也漠视的很,自己苦跟了这么些年,才勉强算是处了朋友,好不容易等他到了愿意帮她挡一挡灾的地步,却害得人家失了大半修为。
如此这些波折,五百年后回想起来,她能与夜白一路走到这一个地步,着实是不容易,着实是……让她很有些感动。
是以夜白方才做的这个略有些责怪的动作,其华的脸红了红,是因为兴奋和激动。
夜白却以为她是知错了在羞愧,又放缓了语气道:“他人自是有他人的路要走,你也须得将自己的路走顺当了才好。”
他说这话时不知为何,祸斗那句小蓁,你做我的王后吧,霎时涌了出来,原先还喜滋滋的心颤了两颤,娘哎,这还提什么顺当,其华很是苦涩。
闷闷点了头。
夜白的眸色沉沉。
回到一坛百两时将将入夜,原先这时候酒肆中正是热闹,但千越竟果真将小蛇送进了宫去,无人开张,店前的门环紧扣。
其华也懒得开锁,隐着身形直接与夜白一前一后的穿门进去。
围了正对着大门一桌子的妖各自捧了酒杯哄笑道:“哟,老板老板娘回来了。”
既有同不为人的开了酒肆,这长安城中的几只常住妖便也不是会来讨个几壶解馋,其华秉着初来乍到时都交流打探过一番的情谊,常常会酿些好的不用作买卖来招待他们,大概每只都喝过几次她的桃花酿,只不过最多也是两只碰到一起,凑做一堆的时候还从未见过。
见这阵仗其华小楞了片刻,随即笑了笑,拎起算盘便过去作势要收账。
当初帮着诊了三娘喜脉的石妖在长安呆的时间最久,已化作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模样,算得上德高望重,朝夜白拱了拱手:“老板娘快为我等做主,这杯喜酒可省不得。”
老板娘三个字又将其华震了震,今日是怎的,难不成夜白在雪窟多呆了半月便修出了些女性魅力,偷偷望脸上瞟去一眼,想他能不能也动也不动地将石妖扔飞出去,夜白却只是勾了勾嘴角不说话。
差?别?对?待?
“想看就看吧,别顾及着我们几个了。”一妖笑道。
其华抬手往面上抚了抚,顺道把目光收回来:“你说的什么喜酒?”
那妖又道:“办喜事自然是要喝喜酒。”
“喜事?你到底说的是甚……”
“我说的不就是你与夜白的喜事么!”
轰天巨雷。
夜白的眉毛挑了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