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鬼林上方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黑压压的云层,好似张着大嘴的骷髅头随时能将他们吞没,树林黑苍苍的无边无沿。林中央若隐若现一座山头模样的物体,像一座坟墓似的耸立在夜色中,整个鬼林给人一种静幽阴冷的感觉。
“王兄,这就是迷雾鬼林,我们要怎么过去呢?上方黑压压的云层应该就是瘴气。”甘罗看了一眼段易寒怀中的玉竹,心头隐隐作痛,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段易寒抬头仰望空中的黑云,若有所思。半晌默不作声,不见踏出一步。
“魔主?”云裳焦急地唤道,为什么他不肯向前,难道是在等待什么时机吗?
只见段易寒嘴角轻佻,转向身旁的云裳说道,“时辰到了,快,把带来的布浸湿,捂在鼻口处,快速通过。”
“是。”云裳立刻照做,待准备工作完毕,三人凭借出神入化的轻功纵身像迷雾鬼林深处飞去。
让他们惊喜的是,越是到鬼林深处,瘴气的浓度竟然越来越稀薄。尽管用湿布掩住口鼻,还是多多少少的吸进了一些毒气,三人找到一处净地,利用内力逼出了体内的瘴毒。
段易寒发觉穿过鬼林的瘴气雾时,玉竹的手竟可以抬起来抓住他的衣襟。虽然力度微弱,但这却是她昏迷至今,第一次有了知觉,而且随着万毒谷的逼近,她手臂上的毒素竟没有继续蔓延的迹象。难道是以毒攻毒?
他轻拍玉竹的脸颊,低声叫道,“凌嫣儿,你醒了吗?”
“嫂嫂!”
“嫣王妃!”
云裳与甘罗发也现了玉竹的细微变化,悬着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玉竹微微睁开双眼,吃力的抬起颤抖的手。也许是母性使然,她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扁扁的小腹,有泪从眼角流出,段易寒为她轻轻拭去。
勉强从嘴里挤出只字片语,“我---孩子---”一股忧伤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着。
几天前她梦见一个婴孩向她张开了双臂,几天后的今天,同样的梦,同样的婴孩,唯一不同的是,玉竹还没来得及拥住时,婴孩便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
段易寒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他一只手拖着玉竹微凉的身体,另一只手愤恨的砸着自己的头。
甘罗上前一步,半跪在玉竹的面前,泪水迅速蔓延在眼眶中,“嫂嫂,你一定要撑住,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为你寻求到解药的。”
“谢--谢谢!我知道发生的事,可我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睁不开眼睛。”玉竹断断续续的话语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刃般戳在段易寒的心头上。
段易寒爱怜地抚摸着玉竹的凌乱的秀发,轻声说道:“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我一定会救活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语气中透着坚定。
玉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在段易寒的脸上轻轻一摸便无力垂了下去,段易寒赶忙抓起她冰凉的手重新放回到自己潮湿的面颊。
她虽然一直处在昏迷中,可刚刚看到三人的表情,隐约感觉到此趟之行的危险性绝非一般,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为自己以身犯险呢?“不要,放弃吧!我真的---真的不行了。让我去陪我们的孩子吧,否则---他会寂寞的。”
恋恋不舍的忧伤夹杂着一份悲哀,段易寒略带命令的说道,“凌嫣儿,我不允许你死,你有没有听到?”
玉竹嘴角露出一个甜蜜的无奈:“傻瓜,我是,夏玉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再也支撑不住了,玉竹又昏沉的睡去。
虽然声音微弱,但夏玉竹三个字段易寒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她说她叫夏玉竹?
难道她不是凌嫣儿?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