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齐诺轩的“大婚”之日。
再次捆上繁华宫装,事隔两月,却已是恍若隔世。
珊瑚镶金流苏簪子插上九寰望仙髻,妃色轻纱挽臂,萧月拖着曳地三尺的绯红袍服,腰间绶带垂坠着代表身份的佩饰。
在目无表情的宁儿的搀扶下,穿着华贵的宫装走出萧凉的冷园,朝大厅走去。
一路之上,经过之处,无不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竟比她大婚那时还要喜庆几分。
来到王府大厅,没有通传,只有一个小厮领了她从侧门进去。
袍袖下的拳头蓦然攥紧,用华贵的宫装,衬托自己现在的卑微,在他与小妾的大婚之日还要她这个正妻从侧门悄悄进去,让她颜面何存!
进了一片喜红的大厅,只见宾客已然到齐,大厅口心铺了一块大红的地毯,由那大红的“囍”字下面延展至门外。
小厮领她到左侧的一张太师椅坐下,既非主位,又非客席,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
宾客见萧月走来,顿时鸦雀无声,本来喜庆洋洋的气氛凝固在半空中。
待见那三皇妃坐在那个位子上,窃窃私语又起:夫君以娶妻之礼纳妾,正妃坐在不冷不热的位子上,连主位也不给从,那是否代表皇子府的女主人之位要易主了呢……
萧月呆滞的望着前方,索性对那些议论来个充耳不闻。
她失宠已成事实,可齐诺轩……当真不该公诸于世。
她就一个恨啊,恨那所谓师兄的利用,恨那所谓爹爹的谋划,恨那所谓夫君的阴狠绝情……
正思潮起迭之间,却忽听一声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萧月猛地回过神来,转过头来望向门边,只见她的“婆婆”一身高贵端庄的凤冠凤袍,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步进大厅。
只见她高高的昂着头,恍若傲然于世的白鹤,徐徐步至主婚之位上坐下。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齐齐下拜。
皇后朗声笑道:“都起来吧,诺儿大喜之日,莫要误了吉时。”
萧月随着众人站起,回到座位上坐下。但见皇后语笑嫣然,红光满面,颇有新婆婆的喜悦之色。
想那时,她这个正妃与齐诺轩大婚,也只是由孟国舅代当主婚人,这次所谓的“大婚”,不过是纳妾,却竟是劳了一国之母的大驾。
妻不如妾,这一场大婚之礼,由始至终都是她那所谓夫君的一场把戏罢!
拳头,蓦然攥紧;为何,把我扔进了冷园,还不甘心?
这时,却听礼官唱道:“吉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