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萧月便坐上了相府的马车,往那未知的盛京而去。
老头子来送她的时候,只是生硬的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大师兄,却是压根儿没有来。
谷中七年,她本以为天可怜见,她在此生终可尝到“人情”二字,现今尝到的,却是“人情冷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想那李丞相该是权势滔天之人,由神医谷出了承安府,一路往北行,城门无一不是大开,驿站无法进是殷勤招待。
五日后,装潢奢华的相府马车入了盛京。
萧月像初出城镇的农村女孩,揭起车帘好奇的四周张望。
毕竟是来到古代以后第一次进城,进的还是当帝都,从未见过古代城市的她,活脱的就是一个“大乡里”。
但见盛京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行人挑着一担二袋,大道边上的贩子吆喝叫卖,酒楼花馆客店旅舍都是热闹非常,比中环还要过之而无不及。马车正丞相府外停下。只听一把男音在车外响起:“请相爷下车。”
李丞相收起摇了整趟车程的折扇,朝萧月温文尔雅的一笑:“月儿,你先下。”
明明是仅仅比陌生人熟络一点的人,却直唤她“月儿”,萧月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匆匆跳下了马车。
李丞相柳眉一场,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踏着地上匐匍着的小厮下了马车,如慈父般笑着牵起萧月的手。
萧月一惊,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是怎样也甩不了。想不到那李丞相一脸儒生样儿,武功竟在她定气初期之上。
进了相府,李丞相稳步而行,左一拐右一拐的,绕得萧月也眼花缭乱之时,终于进了一个大厅。
“相爷……”还未踏进大厅里去,她已被一群娇媚的女声吓了一跳。
李丞相一把拉住萧月的手把她拖进大厅里去,温润儒雅的凤目里闪着狐狸般奸佞的光芒。
四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把他们二人团团围住。“相爷,妾身好想你呢。”
李丞相掏出折扇一挥,那四个摸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立时乖乖的垂手退了开去。
萧月咋舌。那扇子是什么催魂扇吗?为何那四个妖艳女的都对它害怕如斯?
时间却不容她多想,只听那李丞相朗声说道:“她是李月,从今以后就是本相的义女,相府的小姐。”
那四个女人和萧月同时呆住了。
到底还是萧月反应最快。“等等等等――!我是萧月,不是李月!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是我师父的徒弟……”
李丞相嘴角的温润笑容不改,只是一双黑眸闪烁着,透着危险的光芒。喉间溢出的声音,缓缓的,却含有浓浓的警告意味:“月儿啊,神医老头让你认本相做于爹的,相府就是你的家,李氏就是你的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