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子衿目光投向摆在桌上的那一小瓶药剂，眸色深沉。
倘若她答应，就必须吃了那瓶药剂。鬼知道言辰制作的药剂有什么作用，吃了它会有什么副作用。
可若是不吃，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又为何会重生在原主身上。
“这个药，有什么作用？”
言辰眼神微微一亮，“不用担心，对身体没有伤害，只是会让你忘了一些事情。”
比如Jacek，比如凤子岑和凤母，再比如，薄斐夜。
或者，干脆重新来过，让她的记忆里只有自己。
凤子衿眼中厉色翻滚的厉害，忘了一些事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喝下了那药剂，自己的记忆就会消失了吗？
虽然对这种伪科学的事情她并不了解，不过凤子衿并没有一时之间答应了言辰。他既然能把动物的基因放入人的身体，想来做出这种药剂来也算不得什么。
“凤小姐可是考虑好了，要不要喝？”
言辰举着药剂，仿佛这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交易。
凤子衿哼道：“不必了！”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得必有失，但是在失忆和得到自己想要的内容面前，凤子衿却是犹豫了。
左右她也能猜到是Jacek做的手脚，至于怎么让她活过来，大概就是医学技术问题了。至于杀了她又让她在原主身上活过来的原因，凤子衿觉得，没准这只是一场言辰心血来潮的实验罢了。
言辰诧异的眨眼，“你不想知道了？”
“不想。”她很果断的拒绝了，“这笔交易委实不划算。”
无论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凤子衿到现在反而不愿去追究了。归根究底，她对于言辰让人把她杀死又救活来这件事相当无语，一命换一命，也算是功过相抵了。不过用着原主的身体能和薄斐夜相遇，无论如何让她感觉自己非常幸运。
言辰将她变幻莫测的脸色看在眼里，却是一时间沉默了起来，不再说话。办公室内的气氛十分沉寂，如同亘古不变的古老画卷。
“哈……哈哈哈……”言辰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十分激动，又像是带着淡淡的哀鸣和自嘲，再次抬起头来，神色已然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面对着无理之人都温文尔雅的言辰医生，纵然脸上的容貌没有变化，可气势上徒然一变，成了凤子衿最熟悉的那人——Jacek。
即便是当时Jacek对凤子衿有所不同，但她依旧能察觉到他是冷的，那种并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凤子衿勾勾唇角，“我以为你要一直装下去呢……”
“我是想继续装下去，可你半分机会都不给我。”Jacek眼眸一抬，“萧笙，你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为了薄斐夜，当真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吗？
“若不狠心，我如何活下来。”她一手撑头，“Jacek，别太自信了，凡事总有例外。”
Jacek眼眸一沉，“如果我偏要打破这种例外呢？”
凤子衿听闻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再不乐意，还能规避得了天灾人祸，人心之想吗？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拧开后探出一个脑袋，“言医生，院长请您去开会了。”
小护士俏生生的说。
Jacek点头，“过五分钟就去。”
小护士脸上一红，扭头才看到凤子衿坐在他对面，顿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像是在看一个勾引自家老公的女人，眼神充斥着不满和排斥。
凤子衿岿然不动，无论小护士今日对她如何，怕是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误会了便误会吧。
门关上之后，Jacek突然说道：“我若是用办公室所有人的性命威胁你呢？萧笙，你会不会答应喝下它？”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猛然一紧。
“你还真是高看我了……会议室里的那些医生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你拿他们来威胁我，怕是选错了条件了吧。”
凤子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愈发的沉重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疯子。就怕现下自己的言论并不足以说动他产生动摇，反而会要了那些医生的命。
即使凤子衿跟他们都不认识，毫无关联，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自己而死。
“这么说，你对他们并不在意是吗？”Jacek紧紧地盯着她。
凤子衿抿唇，此时她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若是在意，肯定就中了Jacek的下怀，若是不在意，万一这个疯子直接把人都杀了，她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却是间接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她语气淡淡，“Jacek，其实你心里已经下定了主意不是吗……左右，这些医生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Jacek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带着赞赏的神情，“不错，他们都见过我，和我相处的时间最久，也很了解我。所以，我没有办法留他们在这里。”
凤子衿有些恼怒，就算那些个一声见过他又能怎样，他们见到的只是言辰而已，又没有见过Jacek。仅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残酷的抹杀几条生命，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那些医生，还有那位和蔼可亲的院长，当时还看玩笑自己是言辰的女朋友……现在连他都要……
哈，Jacek还说她狠心，他狠心起来过而不及！
“Jacek，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从此隐居山林，再也不要回到C国。我可以给你担保从此再也不会有人追杀你，甚至打扰你。要么，我只能动用武力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没有很大的把握。谁知道在动手的时候他身上会不会沾有什么奇怪的药粉，或者撒什么药剂。关键是她当时割断他的脚筋，现在看来已经基本上好了，除了走路稍微有点别扭，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大出来。
想必为了恢复，他也费了不少功夫。
Jacek突然一笑，“萧笙，我选第三选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