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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 一章 香盖

张阳走后,彦波希简单收拾,下楼上街招手打车。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在道上划了个弧线驶到他跟前。

彦波希上车之后,对司机说:“去桃花池!”

司机是位年轻人,二十几岁的光景,他对这个目的地有些怀疑,“没有桃花池,倒是有个桃花源,你想错了吧?”

“不会想错,要不你按着我的指挥走吧!”彦波希很自信地对司机说,他知道那个方向,住了两年多的地方,怎么会想错,“出城本着云雨峰去,准没错!”

司机载着他,找着彦波希指挥的方向奔驰。尽管一路风景大变,但好在有云雨峰的召唤,司机没费多大的事,就找到了他记忆中那个村庄所在。

下车时司机嘟囔着:“我就说是桃花源嘛”,收了钱就把车开走了。

彦波希环顾这里,青山依旧,大海依然,然而眼前的村庄已经发生了巨变。

村庄已比以前大了很多,房屋看来是经过了统一的规划重建。土旧的房屋,早已经被一排排整齐的新瓦房所替代。就连村头的那块木牌,也已经换上了黑色大理石的碑石,上面赫然刻着“桃花源”三个鎏金大字。

彦波希豁然开朗,原来村庄已经更名。

彦波希徒步行往村里,在街上碰到了几个人都很年轻,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好容易找到那条石板河,也已经经过了重新的改造,现在两岸都用水泥和石头磊砌,比原来高宽了不少,原来上面的石板桥也被坚固的钢筋水泥桥所取代,只有那河里的溪流还清澈如初,河床的石板还依旧潭清石澈,一眼见底,互相被溪水串联像项链一般点缀着花岗岩河床。

彦波希已经找不到自己当时居住的房子,他只得依着那条河的位置来大体确定,新房子的位置。记得满家那房子是新的,应该不用拆除了吧?

他走走停停,希望能遇见个人问问,见有个大叔正推着一车青草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就上前询问。

一打听不禁心中凄然,好歹控制着,才没落下泪来。

“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吗?”

彦波希心情沉重的问。

“也没人住在这里了!他老伴去年也走了!三个闺女早都嫁到别处去了,老大老二都嫁得天南地北的,只有那个小的,叫小满的,逢年过节还回来给老人上上坟,扫扫屋,平时就住在县城里也很少回来了!”

大叔说着,满脸愁容地看着彦波希,“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彦波希摇摇头,内心又滚过一阵悲凉。

“那您知道小满在什么单位工作吗?您有没有她的电话啊?”

“听说是在个银行里当了干部,电话我是没有,不过村委会可能有,你去那里问问吧!”

老人说完就想推车走,彦波希拦住又问他:“您领我去看看他家的老宅好吗?”

“这容易,就在村南头,跟我来吧。”

彦波希从老人手里接过小推车,跟随老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房舍,

这房子大门紧闭,上了锁,锁上锈迹斑斑。

“看样子是好久没回来了!”

老人眼光里有些没落。

“谢谢大叔,您忙吧,一会儿我要去祭奠一下二老,还要去趟云雨峰,不知道路是不是还是老样子?”

“呵呵,你要是开车进去,就走进山的新路,要是步行,还是原来的小道近。我们老人步行上山,还是愿意走那条小道,小道路近。老诚义和他老婆的坟,在山坡上,你走时就看见了。”

大叔边说边用手指向东山,比划着给彦波希说那条山道儿。

“噢,谢谢您了!”

彦波希心里明白,那条小路他非常熟悉,村子里的坟场,他也很熟悉。但他还是给老人鞠了一躬,表达感谢。

“嗨,这客气!”

老人打量着彦波希,欲言又止,推上小车,徘徊向前,遇到胡同口,拐弯就看不见了。

彦波希凭着记忆,把村子转了又转,也没有找到当年父亲创办的那家中医药研究所。他只好又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沿着小道奔走,很快在村子里的公墓里找到了満诚义夫妇的墓碑。

他没有带烧纸和香,在路上采了一大把野花,把自己给他们带的吃食,摆放在供台石上。

双膝跪地,扣头祭拜。

“大爷大妈,孩子来晚了!”

彦波希的眼泪纷纷而落,眼前浮现的不仅只有两个老人,还有自己爸爸妈妈的音容笑貌,还有他们共同度过岁月时光的片段。

“我爸爸和妈妈也都过世了,他们生前多次谈起您老。不知道你们在那边可有相见?都好好安息吧!”

彦波希一连叩了三个头,拜祭完了老人,他顺着向上的方向,沿着蜿蜒的小道,来到东山,这是他和小满经常出没的地方,那里的一丘一壑留下过他们的无数的足迹。

他先来到了东沟,那沟底的水正满满当当的,这是他教小满学会游泳的地方。

再上老鹰嘴,悬崖石缝里的那棵杜鹃花还在,已经长成了很大一棵,那枝蔓虬曲苍劲,飘逸斜出,一派生机盎然。

绕到窗户崖,被雷火劈去表皮的那块巨石,依然透着煞煞的白光,还是那么方正,还那么敦厚坚实,虽历经岁月,仍巍然不动。

由此处转身,面向大海,顿感高远灵阔又波澜不惊,一派天人合一景象。

仿佛岁月又回到了从前,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十八的少年,就是在此背靠巨石,面对大海,像古人一样跪地扣头,拱手相拜。那誓言,在彦波希的听觉里放大着分贝,在山谷里回荡盘旋,震人心魄。

“天地为凭,山海作证,”彦波希说一句,小满就跟着说一句,“天地为凭,大海作证!”

“我,彦波希”

“我,满庭芳”

“今天在此结拜为兄妹,从此天涯海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不相弃!”

誓言言犹在耳,而人却天各一方,小满,过了四十几年,再相逢时,我们还能找回原先的情份吗?

看完了窗户崖,再往东南,爬上一段悬崖峭壁,就是云雨峰了。

云雨峰是东山的峰巅,挺拔秀丽,风雨聚会,此地流传着:“云雨风带帽,大雨就来到”的谚语,是一座能预示天际气象的宝峰,在当地人的心里,具有神秘的力量,彦波希和小满曾多次打赌试验,都很灵验。

云雨峰在山下远望虽然险峻,峰顶上却是一块平坦的大石,可容纳百人团坐。

这里也是生长许多珍贵药材的风水宝地,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土话叫“独叶茶”的植物,爸爸说若用它煮汁液代茶饮可以帮助治疗慢性肾炎。

由于山势陡峭,爸爸很少带他们来,而彦波希和小满却经常偷偷自己跑来躺在山顶的大石板上晒太阳。

每次走的时候,都会顺手采摘一些带回家给爸爸,谎称在别的地方发现的。

如今,那独叶茶已了无踪迹,只有那些被风化成的小石坑里,还有些存积的雨水。整个峰顶只剩下光秃秃的大坪顶,在阳光下泛着白光,默默记录岁月沧桑。

站上山顶,彦波希已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嘘嘘,但他的心却是异常的激动。

多么熟悉的大坪顶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和小满并肩而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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