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的额头已经疼得渗出豆大的汗珠,只好拉上裤子。周围的小厮以及黄家兄妹都一脸错愕,场面显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放个屁而已。”黄少尴尬的笑笑,挥手示意小厮们把黄家兄妹放开,之后拱手向他们施了一礼。“前几天小生多有得罪,这次来是想求哥哥,妹妹原谅小生。”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腰上的玉佩。黄丽跟他哥哪敢伸手去接,他们只想眼前这个恶魔赶紧从他们的眼前消失。“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哪配肖少爷亲自上门赔罪。”黄丽的哥哥不知道黄少意欲何为,态度很冷淡。黄少正欲发作,肚子传来一阵刺痛,于是满脸赔笑道:“小生此来真是为了赔罪,刚才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到黄兄跟令妹真是不好意思。”说着说着,竟然跪了下来,开始跪拜黄丽两个。黄丽兄妹本来就是个平头百姓,整日害怕黄少醒来之后仗势欺人,报复自己,看见黄少是这个态度,自然十分高兴。虽然仍旧心有芥蒂,还是勉强搀扶起黄少,说了一堆客套话,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的,临别时还送了黄少一大袋土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黄少,以前他都是偷啊、抢啊,与别人并无交集。因此黄少内心非常感慨,十分感动,与黄家兄妹道谢之后,就此别过。
原本纵横天下、独步天下、灭了大陆守护神的一个莫得感情的修真者,现在成了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商人,黄少只好每天寻花问柳、走鸡斗狗。他也想过游历大陆求学仙道,奈何这个世界连相关的传说都没有,并且金陵城的娱乐场所真的很好玩,遂多玩几年再去努力修仙。那日黄少正在金陵城闲逛,忽然有一个道士经过。这道士背后斜插一把长剑,大踏步走过繁华的金陵城,剑上的黄色剑穗随风飞舞,城里满是飞花和行人,道士的速度却丝毫不曾放缓,实在气度非凡。想必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修真者了吧,黄少早已看得入了神。那道士似乎也察觉到了黄少正在看他,回头看了黄少一眼,之后快步朝前走去,消失在了黄少的视线之外。黄少正暗自可惜,转过头来才发现,竟然有一双嗜血的双眼正在瞪视着他,“小贼,你方才盯着老夫看,可是觊觎老夫的宝剑?”,这正是刚刚在楼下的那个道人。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黄少周围的女人们都吓得花容失色,连衣服都来不及拉上,露着整个胸部,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去。“老子外号血道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天那个屠村时间就是我搞出来的,但道爷从不近女色,臭女人都给我快点滚吧。”道人大吼。那些公子小姐哪见过什么修罗场,听到这话,吓得肝胆俱裂,在楼梯挤作一团,场面好不激烈。“就凭你小子也敢正眼看我,道爷今天要你狗命。”道人对黄少说道。同时,几乎是在一瞬间,剑的寒芒大盛,刺得黄少眼睛很伤,黄少心里默念“我就这样死在问道的路上了吗?不要杀我啊”。没想到道人的剑真的停住了,这剑的剑身泛着暗青色的柔和的光,竟然丝毫没有沾染无辜的献血,黄少还没来得及细看,道人已经把剑收回了剑鞘。“属下陈青羊,唯黄少马首是瞻”,血道人竟然跪了下来,开始跪拜黄少。“这是怎么回事?”,黄少暗自疑惑。突然,黄少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坤的声音,“这是恶人修改器的附加功能,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在心里原谅你,或者觉得你是个好人,你就能控制指定修为的恶人,觉得你是好人的人越多,你能控制的恶人修为就越高”,“由于你上次的举动,小厮们都把你当成了改邪归正的大好人”。“这个控制是怎么个控制法?”黄少很疑惑。“就是那种被你的好人光环所感化,自己也成了好人,并且要誓死追随你的那种控制。具体操作是通我把自己复制到他脑子里,然后启动修改器开关。”坤解释道。
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这不是白给一个仆从吗,黄少心里乐开了花。“嗯,咳咳,陈青羊是吧,以后就叫你小陈了,起来吧”黄少对血道人说道。“属下有一事相求?”血道人面目扭曲,看似十分痛苦。“什么事?”黄少问道。“我想去给那些村民立个墓碑,他们骂了我几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我内心实在难安。”“我想不通以前的我为什么会如此嗜血,如此残暴。”血道人陈青羊掩面痛哭。“这也太善良了吧,我曾经献祭整个大陆的生灵,岂不是得死上一万次。”黄少心里想道,但他也不好拒绝陈青羊,他的内心貌似也产生了一丝触动,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同情心。“大家都以为我是大善人,但我还是不值得被原谅,因为恶人的恶行无法挽回。凭什么好人要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所以黄少开口说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石头刻成的一座座简陋墓碑,伫立在高高的山岗,血道人跪在山下,伏首不起。黄少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血道人还跪在山下,似乎想要永远都跪在这里。黄少拍拍血道人的肩膀,对他说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就像破镜重圆,终究还是有裂痕,恶人想要发挥自己的价值,不只是靠内心的忏悔,靠的是把余生都用来行善,我们走吧。”
整天玩乐也是会腻的,黄少该踏上自己的寻仙之旅了,这娘认识了也就十来天,这爹也还没回来,索性就这样直接走了吧。于是陈青羊背着黄少的破褡裢,黄少摇着自己的油纸扇,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金陵城。这可是个大事件,目击者也很多,越传越玄乎,黄少慢慢成了后人口中的“金陵仙人”。
青天白日,天朗气清,黄少在城外买了马,叫陈青羊砍树造了一辆敞篷马车。躺在车上,黄少仔细打量着陈青羊。这道人虽然骨瘦如柴,而且看上去四五十岁,却还挺耐看,仙风道骨,光看外表,很难把他联系到魔道这两个字。忽然“吁”的一声,陈青羊勒转马头,来了个急刹车,气的黄少直想骂娘。原来前面站着一群髭毛乍鬼的虬须客,黄少真的很生气,山贼都敢来惹他,这不是找死吗,离恨天只有他打劫别人,没别人能打劫他。
“直娘贼,瞎了你的狗眼,你看看你打劫的是谁,血道人认识吗”黄少破口大骂。“哟,什么雪道人雨道人的,这条路你爷爷还从没失手过,我不但要钱还要你的命。”为首的一个光头说道,其余山贼附和着哈哈大笑。“给我杀了他们,小陈。”黄少平静地说道。“少主,给他们一个机会吧”陈青羊对黄少说道,又回头对山贼说“贫道现在不想滥杀,你们如果改过自新,贫道或可放你们一马。”“哪那么多废话,你不就是怕吗”“虚张声势”一众山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小陈,你也该拔剑吧”黄少微笑。“杀他们,何须用剑”陈青羊似乎已经明白了嘴炮救不了恶人,有些人就是死不悔改。只见马受到了强烈的后坐力,一下子委顿在地,没了呼吸。陈青羊早已化为了一道白光,在山贼中来回穿梭,一个个山贼的胸口闪过一点红光,然后颓然倒地。大概一秒钟,陈青羊就回到了原地。
你把你马给杀了,那拿什么来拉车啊。“那我来拉车吧”陈青羊挠了挠头,把套马绳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陈青羊问道。“去离恨天。”黄少若有所思。“离恨天在哪?”陈青羊很费解。“离恨天是我永远回不去的家”黄少淡淡地说道。“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陈青羊实在搞不懂少主的心思。“去离恨天”,黄少闭上了眼,不想再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