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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88.逃出地宫

且说,唐赛儿让芊芸选择杀掉朱瞻域或夏微舒,意图“二桃杀三士”。芊芸左手握紧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在这一刻,朱瞻域吼道:“颜芊芸,本王命令你,放下匕首。”

芊芸眼角坠下泪来,她闭上眼睛,孤注一掷,颤抖着喊:“唐瑶姐姐,来世芸儿再与你做姐妹……”说完,她咬着牙,欲自刎。

唐赛儿听到唐瑶二字,瞬间变了脸色,她瞬时甩出拂尘,将芊芸的手臂缠住,猛地将握着匕首的手远离她的脖颈。

唐赛儿瞬间逼近芊芸,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如烛,狠厉地说:“说!你怎么知道唐瑶?”

“放开她,女魔头。”夏微舒怒喊道。

“说!否则,我杀了他俩!”唐赛儿斩钉截铁地说。

“佛母,你看这是什么?”芊芸艰难地扭了扭头,露出耳垂上的碧玉耳环。

唐赛儿见了耳环,手略松了松,喃喃地说:“唐瑶的耳坠……”

“师姐,小心有诈!”耿童儿提醒她。

“把她带走!”唐赛儿彻底松开手,下令道。

“是!”耿童儿胁着芊芸跟着唐赛儿走了。

“你们带她去哪儿,休要伤害她……否则,夏爷把你这里烧成灰!”夏微舒威胁地喊道。

耿童儿押着芊芸来到古墓的大殿,这里有七七四十九根青色石柱,上面雕刻着上古图腾,唐赛儿坐在宝座上,她擎起拂尘,一个小丫头接过,替她执在手中。

“你怎么会有唐瑶的耳环?”唐赛儿语气比之前缓和不少,但仍带着敌意。

芊芸下决定攻其心,以退为进,跪下可怜兮兮地说:“佛母,民女误闯地府时,遇到唐瑶姐姐,她托我带话给佛母。”

“哦?”唐赛儿疑惑地问。

“民女不敢欺瞒佛母。”芊芸为了让她放下戒心,一五一十地向她坦白,自己如何与唐瑶相遇,得知她的不幸遭遇后,他们如何去抓王鬼,又如何在地狱中请求府君放她还阳……

唐赛儿听了,捏着宝座上的石壁,时而愤怒,时而惋惜,时而伤心,听到唐瑶还阳并与李开元结良缘,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表妹还阳前,和你说了什么?”唐赛儿问道。

“锁钥尽固,径窦可由。不如卸甲归田,寻求自己的幸福。”芊芸睽视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

“哼……寻找幸福,那都是骗你们这种小姑娘的……”唐赛儿不屑地说。“带她下去!”

芊芸被耿童儿带到一间石室,她没有被拘谨。午时,一个和她年纪仿佛的丫头给她送饭食,放到石桌后,转身欲走。

“这位姐姐,请留步,敢问这里是谁的墓葬?”芊芸笑问道。

“不知道。”丫头抬脚欲走。

“那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芊芸继续问道。

“不清楚。”那丫头不理会她,向前迈了一步。

“这古墓住久了,姐姐有没有觉得胸闷,且经常咳嗽?”芊芸关心地问道。

“没有。”那丫头嘴上如此说,却没有再向前迈步。

“我这里有止咳防疫病的玉枢丹,这可是应天府胡神医秘制的神药。那年皇宫发生瘟疫,我就是吃了它保住了小命的。”芊芸缓缓地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将药瓶放在石桌上,又转身走到石床边。

那丫头没再说一句话,待芊芸看时,桌上的药瓶已消失不见了。

小丫头离开后,便将玉枢丹献给唐赛儿。她觑着药瓶,抬眼看了小丫头,目光复落到药瓶上。

那丫头赶紧拿起药瓶倒在手心里一颗黑色药丸,毫不犹豫地放进口中,咽了下去。

到了晚上,小丫头没有给芊芸送饭食,而是走到石室前说:“颜姑娘,佛母有请!”

“好!”芊芸下了石窗,笑吟吟地说:“劳烦小姐姐带路。”

二人走在冗长的神道上,芊芸关切地问:“姐姐的咳嗽好些了吗?”

“多谢颜姑娘关心,我们久住这古墓,不料落下这病疾,多谢姑娘赠药。我感觉好多了。”小丫头和颜悦色地说。

“医者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小姐姐不用客气。”芊芸开心笑道。

小丫头带着芊芸来到唐赛儿的房间,桌上摆着菜肴,没有刀剑相向,芊芸反倒有些不自在。

“坐吧!”唐赛儿坐在主位说道。

“多谢佛母”,芊芸斜签着坐了。

“怎么怕我在酒菜里下毒?”唐赛儿见她有些拘谨笑道。

“不,佛母误会了。几个时辰前佛母还要杀我,这会儿却是盛情款待,倒让我有些不适应。”芊芸笑着拽着衣襟说道。

“你送我玉枢丹,我自然要款待酬谢你。”唐赛儿笑道。

二人一边小酌,一边谈起往事。“民女有一事不明,佛母生得天仙一般,为何会落草为寇,过着朝夕不报的日子?”

“哼!这都是拜那狗皇帝所赐。”唐赛儿怒拍石桌。

芊芸听了大有缘故,静静聆听她讲述自己的身世。原来她的林三原是户部侍郎欧阳录的门客,一次她入京探望夫君,被欧阳录看中。欧阳录寻隙给她夫君扣上盗窃奸淫的罪名,被判了死刑。唐赛儿前去为夫君求请,却遭到欧阳录的轻薄。丈夫死后,她忍辱扶柩还乡送葬,偶然路过这古墓,发现了一本经书,修炼了数年,在百姓间传道。

因为山东一带曾是靖难之变的主战场,即便二十年过去了,战争的创伤仍未完全抚平,再加上朱棣下令营建北京城和常年征战蒙古,征粮和赋税让这里的百姓喘不过气,怨声载道。她才假借建文帝之名,起兵造反。

“原来如此,佛母竟和唐瑶姐姐一样,遭遇这些不幸……”芊芸同情地叹息道。

“你竟然愿意为了那两个男人,牺牲自己。真是愚蠢至极……”唐赛儿语中透着些醉意。

“五爷和微舒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真的让我选择,我别无选择,只有杀了自己。”芊芸叹了一口气。

“蠢……”唐赛儿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你的药……”话音刚落便倒在桌上。

“夏微舒的‘五步倒’还真有用!”芊芸的心紧张得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去唐赛儿身上摸钥匙。原来她在玉枢丹里掺了“五步倒”,只是它只有和馒头混合时才能发生作用。自上次王鬼事件后,夏微舒特为山东人研制的,这里人喜食馒头,他试了很多次才成功。当芊芸在蚁群里发现馒头碎片时,夏微舒把这“五步倒”给她防身之用。

芊芸没有在唐赛儿身上找到钥匙,又去寻了耿童儿,果在她腰间摸到一串钥匙。

她知道这药效持续不了多久,便匆忙去牢中救他二人。

“芸儿,女魔头没伤害你吧?”夏微舒见芊芸打开狱门,欣喜地问道。

“嘘!我没事!”芊芸一边轻声说,一边去给他二人解锁。她故作镇静,却手抖得厉害。

“别着急,慢慢来。”朱瞻域体贴地说了一句。

芊芸深吸了好几口气,一个一个将他们手脚上的铁索打开了。

“趁她们没醒,咱们快走!”芊芸急迫地说。

“好!”夏微舒瞥了一眼朱瞻域,见他对自己点头,便拉着芊芸的手朝古墓外跑去。

他们一路奔跑,希望赶紧离开这可怕的地方,经过悠长曲折的青石路,终于见到光明刺眼的洞口。

夏微舒吹着口哨,一匹骏马跑来,他拉着芊芸上马,自己也跳上马背,正准备驾马前行时,却听芊芸道:“等下,五爷呢?”

原来芊芸回头却不见朱瞻域从洞中出来,慌张地问:“莫不是唐赛儿醒了,五爷被绊住了?咱们得回去!”

芊芸欲下马,却被夏微舒阻拦,策马而去,地上尘土飞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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